赤裸裸的古樟枝,终于翠绿了头,娇黄的迎春花,倚于古樟的粗腿下,大伯皱纹里,溢出暖暖的笑意,枯木逢春是东山再起的好兆头。
葱郁茂盛的千年古樟群,像一位位长者,苍劲有力的臂膀,怀抱东山村庄。
让大伯和鑫宇两人只抱着一小边蹦跳,大伯像千年古樟返老还童样,风韵犹存,不减当年威风。
大伯回到村委会,用喇叭叫着村民到千年古樟下,鑫宇叫车子运来铁栅栏,村民们用铁栏杆把一棵棵千年古樟围住,并且贴上标牌,只许欣赏,不许损坏。这是他们先祖的遗物,也是东山人骄傲的名片。
村民们忙完后,围坐在古樟下,每次开会前,吴胜华书记都要炫耀一下他吴氏的辉煌,今天他开讲禅心寺主建人的丰功伟绩,村民也一脸自豪。
大伯接着宣布:“今年的好婆婆是白珍熙,就是我们敬爱的珍嫂,评选绝对公平,由村民无记名投票,再由村委会投票。美德之家,赵厂的家。村领导想激励乡亲们追求文明,洁身向善,见贤思贤的乡风。”
乡亲也没意见,因为这是只付出,没回报的名誉。大伯见乡亲们没意见,宣布散会。
“姐,这是我同学妈妈送给我的。”文博把饼瓣成一小块,塞到金毛卷嘴中,一块塞进自己嘴中。
金毛卷正在铲菜,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铲子,文博又想往金毛卷嘴中送时,金毛卷赶紧扭转头,要文博去房中叫婉萍出来吃饭。
文博要在客厅观鱼的鹏涛去叫婉萍,鹏涛来到厨房,把文博推出:“你不把我三姐请出,等下罚你三杯。”
文博站在房门外,大叫着:“吃饭了,贵宾请出来吃饭吧!”
婉萍满脸微笑迎出来,本想伸手去拉文博,文博快步走进厨房,端着菜,拉着金毛卷坐上席,把婉萍端给他的饭,端到金毛卷手中。
婉萍望望鹏涛,鹏涛忙说:“大姐是我们的尊长,小的们应该尊敬她。来,我们都来敬大姐一杯,大姐辛苦了!”
文博举杯敬后,仰头一饮自己手中的酒,忙抢过金毛卷手中的:“姐,你前几天都胃痛,我代你喝了。”一仰头把金毛卷那杯也喝了。
鹏涛笑说:“我倒欣赏你喝酒的豪爽,脸不红,到底酒壮熊胆!”
文博好酒量,说话一激动就脸红,喝酒倒有几分英雄气概,而鹏涛一喝酒就脸红。
婉萍只吸一小口,就沧出了眼泪,鹏涛笑说:“文博,你酒量大,我三姐对酒精过敏,也劳烦你代劳。”
文博忙接过婉萍手中的杯子,把酒倒进鹏涛杯中,拍着鹏涛:“这样才公平,以后你负责三姐。”
鹏涛不甘心,又往文博杯中倒,本想把文博灌醉。
深夜,婉萍以为文博真喝醉了,轻轻地推开文博的房门,作两手准备。
她疑神着沉睡的文博,正准备俯身去亲文博时,被文博推倒在地,她边爬起来边捡起地上的书本:“我以为你睡着了,想等你醒后问你作业。”
文博丹凤眼一瞪,婉萍忙轻声地央求:“求你别吼,给我留点尊严,我马上出去。”
文博爬起,顾不上穿鞋,把婉萍推出房间,把她的鞋子和书扔到房门外。
婉萍把自己整理好心情后,推开金毛卷的房间,她不甘心,坐到床前,拉着正在看席慕容诗集的金毛卷:“姐,我想学写诗。”
金毛卷把诗集递给她:“你读懂了他们,就读懂了文博。”
“姐,我没那天赋。”
“以你的智商,你一定会读懂他的。”
“等我领悟了,那匹白马早以奔驰到别人怀抱。姐,你给我写首《爱你》的诗。”
婉萍想用诗歌,慢慢地驻进文博心里,她不再那么明显追求了,省得文博烦她,她要金毛卷一天帮她写首诗,每天趁文博上厕所时,洗漱时悄悄塞到他枕头下。
文博刚到厕所时,婉萍就拿着金毛卷为她写的诗往文博枕头下塞,推门声把婉萍手中的诗稿抖落地上,文博捡起诗稿,也不变脸,把婉萍推出房间。
婉萍以为他黙认了,她照样偷偷送诗稿,不过她多了个心眼,每次送诗稿,金毛卷给她放哨。
文博兴奋地拿着纸条,奔向校附近的咖啡厅,他根本没想到,金毛卷会舍得到这些场所消费。他更没想到,婉萍己经模仿了金毛卷的字迹。
他刚踏进咖啡厅,服务员把他引向他的座位,婉萍激动地拉住文博:“亲爱的,挺准时啊!”
一股怒火把文博的兴奋压下去了,文博的脸上突然转起乌云,柔声里冲出一股愤怒,颤动着细长的脖颈:“你越用心计,我越讨厌你,你竟然可恨到模仿你姐的字迹。”
幽怨的杏眼滚下豆大泪珠,她还是温婉地说:“文博,你不是为了爱情,丢失了自己的本性吗?你生来就是温文尔雅的,请你可怜可怜我这份痴情吧!”
文博抽出手,把纸条撕碎,扔到婉萍面前,摔手走了,婉萍只有对着远处的背影落泪。
文博刚到家门口,就听到父母大吵,他父亲嚷着:“你只是每天惦记着,钱是否溜进别人口袋,可你从没想过,一个拼搏在外的丈夫,怎样面对接撞而来的问题吗?把财政权交给了你,只剩下那可怜的尊严了。”温文尔雅的父亲,转变成了一只吼狮。
文博再不想迈进家,回到出租屋,坐在床上,把头埋进膝盖里,金毛卷做好了饭叫他也不应声。
文博回想着:妈妈除了把一车车的东西买回家,就是美容院,麻将馆,不把大把大把的钞票花完她不甘心,就妈妈的话说,我们母子俩不用完他的钱,他就会留着别的女人花,这也是她们这些富太太们的逻辑吧!
文博抱怨父亲半年没陪他吃一顿饭,连他的生日也忘了,金毛卷笑他:“你们富家子弟只知道要父母陪,要父母给你们创幸福,你知道有多少贫困学子,在愁学费,生活费吗?你算没算过,有多少贫困学子,在烈日暴晒下,在工地上赚自己的学费吗?有多少父母为儿女的学费,省吃俭用,卖血,带病工作吗?我说人啊!知足吧!才会感到自己是生存在幸福之中。”
旭阳照在文博白嫩的脸上,他欢快地叫着:“姐,我去上学了,你在家等我啊!”
金毛卷把一瓶牛奶塞到文博手中:“放学后,我在校园的贺兰山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