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求金毛卷别放弃学业,他亲自去找鹏涛,金毛卷再不信大伯的保证了,吴家连续几代没出大学生了。而杨家连续几年都有几个大学生。
大伯眼红,但他改变不了,金毛卷要找回弟弟的决心,叹着:“我吴氏的秀才牌坊要被杨家摘走了,秀才先祖老眼晕花了,认不清自己的子孙了。”
大伯母叹着:“可能是,我们吴家种在杨家门前的那棵樟树,要感恩于杨家的照顾吧!”
“可他们懂感恩吗”这棵古樟是吴氏先祖考进土后种的。
吴氏先祖种树的意思是:让吴氏的人才像樟树样,蓬葧生长,能顶起东山的天。
在杨家建房时,杨家人还砍伤了古樟,吴家老兄弟抱着古樟叹着:“古樟危在旦夕啊!”找来朗中,给古樟打点滴。
说吴氏的秀才牌坊己被抢走了,但他们总得保住秀才的根啊,说不定下一代再续秀才香火。
大伯来到寺庙,抚摸着先祖的诗,从袋中搜出手帕,擦试上面的灰尘。
赵母气愤地踢开金毛卷破烂的木门,本来只有几小洞,被赵母踢成了大洞。
金毛卷正在猪圈里清扫猪粪,没听到外面的响动。
赵母把金毛卷从猪圈里拉出来:“我的小妖精啊!请你放过我家森宇,这块唐僧肉你吃不到。村人都说你母亲是白骨精转世,把全村男人迷得神魂颠倒,你可別来这套啊!婶求你!”
金毛卷哈笑着:“天鹅真会坠下来,找癞蛤蟆吗?”
再跳进猪圈:“婶,你有时间,多清理清理你家猪圈吧!”她把赵森宇给她的钱还给赵母,赵母随即把钱扔进厕所。
金毛卷走在路上想着:父亲怎么会认识有钱的广州人,难道是卫国叔牵的线?但想到身无分文的自己,怎么去广州,要是去找大伯,肯定走不成。
只得来到卫国建筑队,压低嗓声叫着:“叔,请原谅我上次的无理,我父亲要我来借二千元钱,张家说他家要急用,我们还是前年借的,我只得拆东墙补西墙了,请叔帮帮我!”
现在管不了自尊,只要能搞到钱,卫国说早就把她当作女儿了,要钱只要说一声,用不着用求的口气。
卫国多拿了两千给她。有了四千元,金毛卷认为她可以走遍全国去找弟弟,她先到广州,边打工边找弟弟。
她飞奔起来,谁能理解到她当时的毅力,她作了一次长跑,跑了三十多里才跑到火车站,边跑着边回荡着她父亲对弟弟的事,
大伯赶到胜利家:“你去把丽丽找回来,我要去刘家处理矿上的事,政府一再要求刘家别开矿了,他们不听,这下闯大祸了,井下埋了三个青壮年,可怜啊!”大伯哽咽着。
“大哥,政府应该强制他们,寡妇村出名了,还说长寿村,女人长寿,男人短命。以前是没有出路,只得下井,现在可以跟着卫国干啊!”
“市政府,召集基层干部,就是商讨此事,我走了,你一定把丽丽找回来啊!”
一下火车的金毛卷,突然想起自己的行礼忘记了拿。她一惯粗心,在家里总是丢三落四。
在火车上,她总是想些爸爸对弟弟的事,她蹲在广州火车站广场上,呜呜大哭起来,像个哀哮的人。
她长这么大,从没大声哭过,今天是想博得别人的同情。有个中年男人给了她几十元。
在餐馆吃饭的她,没注意到身边的小钳子,已伸向她讨来的钱,等她吃完饭后,被老板抓着当白吃。
她支唔着说,刚讨来的又被小偷偷走了,老板更生气:“原来贼喊抓贼吧?这次你再骗不到任何人了。”老板把她当成骗子。
一中年男人走来,搜出一百元给老板,生气地说:“跟一个小女孩子应不着这样。”
金毛卷感恩于好人后,站在站前,心想:“好人啊,你要是把那一百元给我就好,我能吃上半个月的方便面。”
她突然想到候车室里那些讨钱的人,只得在站前垃圾堆里捡废品卖,用来买张站台票,也要到候车室里在讨回家的钱。
她满脸乌黑,背着一捆废箱子,提着一大袋饮料瓶,四处找收废品的,直到傍晚才找到,买了两个馒头先填饱肚。
讨到贵宾座里,没想到她一句谢谢的话,把所有在坐的贵宾吓呆了。
老板家正缺个保姆,正想把这个可怜的姑娘带回家,也被她的破铜锣嗓吓退了,忙摆摆手,示意要金毛卷快离开,自己的心脏本来就用支架支起的。
此刻的金毛卷,才想到自己讨厌的嗓子,再次毁了她的保姆前途。
从不愿屈辱自己所谓的尊严,今天只得恭维面前的老板:“老板,我可以小声点说话,你可怜可怜我吧,我想在广州找回弟弟。”边说着边挤出大把的眼泪,以博取更多的同情。
老板再次摇头,金毛卷再次压低声音,这次老板才点头同意。
第一次坐进豪车里的金毛卷,感受着此时的自己无比幸福,要是能带上弟弟,也就是她今生的完美了,她生怕一个笑声就把这幸福笑走的。
她把客人送给她的水果,包裹起来,要留给弟弟吃,这也是她一惯的性格。
老板却在欣赏着她漂亮的外表,上天怎么赠她一张破铜锣嗓。
高端的欧式家具,处处绽放着奢华的光芒,无一处不彰显主人的特殊身份,不是名人就是企业家。
品牌上标志着金光闪闪的字样:帮你圆个欧洲梦。金毛卷当然叫不出那些家具的名称,除了惊叫就是羡慕。
被豪门内的奢华家具惊花了眼,没注意到老板色迷迷的眼睛,她舒爽地仰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老板借机把她按在床上,说他老婆在澳大利亚,他要找个小女人来伺候。
老板的话惊醒了从没出过门的她,真以为那男人是好人,可怜她这个小女人。
老板腾地爬起来,摸着被金毛卷咬伤的肩膀:“我找了一只金毛犬啊!”
“你找了只老虎。”她咧开雪白整齐的牙齿,然后哈笑一声。
她的嗓门引起了邻居的注意,邻居敲开老板的门问他怎么回事,老板回应邻居,来了个乡下老女人。
金毛卷一抚杂乱的金黄色自然卷,插腰,咧着嘴,凑到老板面前:“你把我当老女人?!”
一幅实足的泼妇样,老板算怕了,从袋中搜出二百元,塞到金毛卷手里,并把她推到门外,求她别出声,要她悄悄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