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哒哒的军歌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金毛卷的回忆,她打开手机,对方大吼着:“把你的金毛种带走。”
金毛卷也吼着:“不是你母亲藏起来了吗?你真是个王八!”
敲门声响起,金毛卷起声开了门,邻居一脸愤怒:“破喇叭,麻烦你把音量关小些,我们社区讲究和谐,乡巴佬,滚到你乡下去吼吧!”
金毛卷把头伸向邻居,邻居不知其意,扒开金毛卷的头:“我才不想要你的命。”
金毛卷哈笑起来,她的哈笑声,吵醒了整栋楼的邻居。
灯一下拉亮了,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金毛卷即刻止住笑声,再次把头伸向房东:“麻烦你把我的喉咙赛小一些。”
房东再不敢引起金毛卷说话了,呆呆地望着金毛卷,此时还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对付着这女人。
金毛卷看着不知所措的房东,从房里拿出两个药棉赛进房东耳朵里。
房东走了,金毛卷得意起来,以为对付过去了,她关上门呼呼地睡去了。
第二天,天刚亮,房东敲开了她的门,把押金递给了她。
望着还没反应的金毛卷,房东从袋里搜出两千元:“求求你,别开声了,谁都受不了你这破嗓门。”
金毛卷来到火车站,买好了车票,第二清晨才回到家,推开门:“儿子呢?”
她找到王母房间,王母从床上爬起:“我有这么笨吗?明知你会回来偷我的孙子。”
“王华说不要了。”
"我没他那么混帐!”
王华迎出来,把金毛卷拖进房间:“笨女人,就你这智商,想逃出我的魔掌,做你的白日梦去吧!没你的日子,我找谁去乐呀!脱衣服!”
他反锁门,把金毛卷按在床上,用顾城的诗集拍着金毛卷:“所以我不让你发神经,我要控制你啊!你看看这个神经病,杀了他的妻子,你这么恨我,我怕他会传染你。”
他把刊登顾城死亡的报纸,塞到金毛卷嘴中:“让我高看你,你前世没修好。”
吴胜华找来,听到房里啊叫声,踢着门:“王华,你再不开门,我们报警啊!”
王华抓着金毛卷出来:“大伯,打是亲,骂是爱,一嗅到她的野腥味,我就醉了,哪里还舍得把她打跑。”
大伯把王华一推,把金毛卷拉到自己面前:“鹏涛来电话了,明晨我把你送回去,你姐弟俩相互照顾好,不许再回来了啊,淼淼姓王,他会很幸福的。他懂事了,也不许你这样任人折磨。要不是鹏涛说,我还不知你这样过日子,孩子,你要忍一辈子吗?”
然后严肃地吼着王华:“你要再敢胡来,我和你爸把你送进牢房,信不信由你。”
哑巴拦着金毛卷,手势着:她要跟金毛卷到大城市,孩子交给她母亲她放心,她觉得人太阴险了。她不想呆在东山,村人把她和瘦猴的事传得火热,有各种说法。而杨阳是把风浪推向高潮的能手。
金毛卷望向走来的赵厂,赵厂说:“你带她去吧?她母亲和孩子我会请人照顾好。从哪事起,再见不到她那纯真的笑脸,和惨疼的啊叫,她像是在麻木自己。”
村人再无福欣赏到,那浅浅的酒窝,溢出甜甜的笑容,那种大地回春的温暖,融化在世态炎凉里。哑巴真的哑了。
金毛卷把哑巴送回家,手势着:如果她在广州安稳了脚,就回来接她和淼淼,她打工,由哑巴照顾两个孩子,要哑巴相信她,她一定会回来接她们的。
哑巴手势着:她会等金毛卷回来接她,她也想到大都市闯,她不比别人笨,同样什么都可以学会,东山的山连着山,像是压在她心里。
哑巴的自信感染了金毛卷这个健全的人,哑巴都不怕什么,我金毛卷不能在大都市生存下去,还不如找条地缝钻进去。
“姐,你再也不要偷着回家啊!你想淼淼,我陪你回家,就那个王八,要不是大伯,他一定会把你吃了。”
金毛卷笑说:“我要不是铭记娘的教诲,他挨不起我一脚,他当真我敌不过他。娘说,别把家庭当作战场,她说婚姻要靠经营,互敬互爱,而不是你仇我恨。”
“那王八不会这样想啊!”
“就让他占点上风吧!”
“他把你推到悬崖边,还不刹车。”
文博把菜夹到金毛卷碗中:“姐,以后我们会帮你争回淼淼,我们要通过法律途径。”
金毛卷笑说:“你们别操心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文博帮着她收拾碗筷后,来到厨房争着要洗碗,金毛卷把他推进房里去看书。
鑫宇走进工厂,看着躲在机械后面偷懒的工人,一脚把他蹋到机械面前,有的职工愤怒起来:“赵少爷,这是新社会!别把你祖爷那条,管长工的规矩拿出来啊!”
赵厂冲上来,往鑫宇脚上踢一下,有的职工轻声说:“老鼠生打洞的种。”
有的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赵厂听满一耳没文化,没素质的话。
他跟工人陪礼后,把鑫宇抓进办公室:“这里不是你的篮球场啊!”
鑫宇笑说:“没有你的真权,我怎么去领导他人。”
赵厂严肃说:我错了,改正,你以后也要改改你的粗暴。你脚一抖,嗓门一吼,谁敢来做你的工人。”
“姐,这些你肯定喜欢。”文博把琼瑶所有的小说,诗集,和文学评论,装满一皮箱,拖到金毛卷房中。
金毛卷想把书拿出来,把皮箱要文博拿走,文博拉住她的手:“姐,连同箱子一起送给你,等我赚钱了,我开个书店给你。”但鸡蛋膜薄的脸皮刷地一红。
鹏涛端出菜,叫着他俩吃饭,文博给金毛卷盛好饭后笑说:“姐,我以前也写过很多诗,送到杂志社被扔进垃圾桶里了,鹏涛常笑不像诗,只是些分标点的短语,我真的想你帮我指点指点。”
金毛卷笑说:“我还是门外汉,技巧方面拿不准,偶尔发表,可能是编辑看花了眼吧,之所以我想读中文系,语言学大深奥了,如果你真爱写作,毕业后继续深造,我才不敢关公面前耍大刀。”
“姐,把你以前的作品拿给我看看吧。”
鹏涛把菜夹到他俩碗中:“菜看着你俩冒冷气了。”
金毛卷边吃边说:“以前的丢失了,不过我前两天写了首。”
文博把筷子一放,兴奋地拉起金毛卷朝她的房中走。
鹏涛笑说:“别把灵感饿着了,不然诗会品不出味来的。”留下鹏涛一个人收拾碗筷。
金毛卷从枕头下拿出前两天写的诗,文博深情地朗诵着:“《我也有向往》:当鄙夷的目光投向我时/我在鄙夷中寻找/一线女性的温柔/来温热我肮脏的身。
当别人掐着鼻子离开时/那一抹美丽的身影/成了我永久的回忆/漂荡在我梦中的旅程/总想抓到那抹身影。
当别人往我身上泼灰尘时/我想,人生多些色彩才精彩/好在有些老茧大掌,不停地翻着/我袋中值钱的东西。
此刻的我,一下子飘升/也有人不谦弃,我这个垃圾桶/也有人会往我这边一瞧/也有人会想起我的,我不枉此生/我可以温饱,一些可怜的柴米油盐/我可以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