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燕制作的文丹与大学生对话的专题节目受到电视台领导的高度赞扬,在社会上也引起了强烈反响。邓燕每天都能收到大量的群众来信。这些信件看是看不完的,邓燕只能从百忙中抽时间看其中的一部分。仅从这一部分信件当中,邓燕就发现了一个带有倾向性的问题:这些信件与其说是赞扬她节目办得好,不如说他们是想通过她与文丹取得联系,他们都十分关心文丹的再嫁问题。
邓燕一方面通过电视屏幕向所有热心关心和支持她节目的观众尤其是写信的观众一并表示了感谢,另一方面,她在暗暗地帮助文丹物色对象。
在物色对象的标准上,邓燕没有听文丹的。虽然文丹当着大学生的面表示还要嫁军人,但是邓燕心里是不赞同的,也是不能允许的。别说文丹的母亲婆婆不允许,就是在她邓燕这里也通不过。文丹姐不能再经受任何打击了。她必须开始一种崭新的生活——一种远离军营、远离国防绿的安定生活。基于这一点,邓燕就自然而然地把目光瞄向了彭一飞。她认为,在目前她所认识的男人中,彭一飞是最有资格、也最有可能给文丹姐带来新生活的人。不过,他对彭一飞还不十分了解,准确地说,还不十分放心。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邓燕要通了彭一飞的手机。
“喂,哪位?”彭一飞在电话里说。
“邓燕。”
“立正!敬礼!”彭一飞喊起了口令。
“油嘴滑舌!”
“哪里。我是正儿八经地向你致敬的。”
“听说彭老板坠入爱河了?”邓燕开门见山。
“邓燕女士,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彭一飞的声调有点儿可怜兮兮的味道,“真要是有那么一条河,我就是跳进去淹死也值。”
“没想到彭老板还是一个多情种子呢!”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嘛!”
“彭老板,你比较一下,拿下一个客户和占领一个女人的心,哪个更容易?”
“应该说都不容易,但是比较而言,女人的心似乎更难以捉摸。”
“依我看,女人的心其实也并非是水中月、雾中花,有时,它也像白纸黑字一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需要你去悉心地观察,真心地投入,诚心地研读,耐心地等待……”
“邓小姐的见解是在精辟。这么说,我对女人的观察和研读还不够细致和深入?”
“那是肯定了。彭老板需不需要向本小姐咨询一下有关女性尤其是知识女性的情感心理?”
“当然需要,太需要了!”
“不过,有一个条件。”
“请你吃饭!”
“知我者,彭老板也!”
“这不成问题,你说去哪儿吧?”
“还是旋转餐厅!”
“一言为定。”
“不见不散。”
下了班儿,邓燕回家重新化了化妆,换了一身比较性感的白色纱裙。18点半,准时赶到渤海饭店。彭一飞已站在饭店门口恭候她。
见了邓燕,彭一飞两眼放光,用广东话说:“邓小姐今天好靓啊!”
邓燕也用粤语回了一句:“本小姐打娘胎里生下来就是个靓妞儿啊!”
彭一飞翘起大拇指:“邓小姐将来到了凤凰台,不仅可以用普通话主持,还可以用粤语主持——盖帽儿了!”
邓燕又说了一串英语。彭一飞听不懂:“请邓小姐翻译一下。”
邓燕说:“今天我要喝白酒,而且是高度的白酒。”
彭一飞又一次翘起大拇指:“上次邓小姐可没有这个魄力。”
“上次也没谈女人啊!”
“谈女人就要喝白酒?”
“谈女人好比吃海鲜,吃海鲜就得喝白酒。这不是你说的么?”
“我只说过后半句。”
“不管谁说的,你说有没有道理吧?”
“有道理、有道理。”彭一飞连连说,觉得还不够味儿,又补充道,“高屋建瓴,不同凡响,精辟!精彩!精确!邓小姐真不愧是名主持,想象丰富,比喻生动,雅俗共赏,妙不可言!鄙人对邓燕小姐心悦诚服,五体投地!”
邓燕笑道:“我才说了一句,彭老板就奉承了这么一大堆。叫我如何消受得起?”
“比文采、比口才,我彭一飞甘拜下风。不过,今天我们是来吃海鲜、喝美酒的,不知邓燕小姐敢不敢和我较量一下?”彭一飞把酒杯高高地举过头顶。
“不敢我就不来了!”邓燕轻松地说。
“好,爽快!”彭一飞要了两瓶高度五粮液,对邓燕说:“今天咱俩实行承包制,一人一瓶。”
“敲定了!”邓燕答应得十分痛快,笑得也十分灿烂,尤其是面颊上的那对酒窝好不醉人。
“真人不露相啊!”彭一飞突然觉得邓燕像谜一样高深莫测。
两人边吃边喝,开始一段时间谁也不提这次吃饭的真正目的,只是说一些主题以外的话题。待半瓶酒下肚之后,邓燕打开了话匣子。
“打彭老板一来渤海市,我就看出来了,彭老板患上了相思病……”
“没那么严重吧?”
“严重,相当严重!不过请彭老板放心,你的相思病,我邓燕一剂良药便可手到病除。来,再干一杯!”
“邓小姐若真有此神功,我彭一飞宁可天天请邓小姐吃饭!”彭一飞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彭老板,你知道文丹为什么对你的相思漠然处之?”
彭一飞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一副茫然的样子。
“你以为文丹姐仅仅是放不下司淼吗?文丹姐虽然很传统,但还不至于把那封建的从一而终的操守道德观奉为圭臬。”邓燕也将酒杯里的酒一口闷下。“她呀……”邓燕欲言又止。
“她是不是嫌我是个商人——女军人嫁商人的事儿毕竟不多见。”
邓燕摇摇头:“不是,绝对不是。”
“难道她心里……?”
“正是。她心里有人。”
“谁?”
“不过,你不必太担心,这个人的可能性不大。”
“这个人到底是谁?”
“猜猜看,这个人你认识。”
“邓炜?”
邓燕喝了一大口酒说:“没错儿。”
“真是邓炜?你哥?”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哥和文丹还有司淼,他们从托儿所到小学、又从小学到中学,一直都很要好。”
“听说你嫂子梦嘉是市歌舞团的台柱子,能歌善舞,既是演员,又是编导,漂亮极了。”
“舞蹈演员嘛,不仅漂亮,而且身段很好。为了保持体形,我嫂子她35岁前不要孩子。也许就为这,他们两口子经常吵嘴。最不能容忍的是我妈。自从我妈说了那句不生孩子就别进家门的话之后,我嫂子一赌气拂袖而去,至今没有再跨进小红楼,请都请不回来。”
“你哥回来么?”
“他敢不回来?白天这头,晚上那头,像个钻进风箱的老鼠,两头受气。”
“你哥爱你嫂子么?”
“说不准。”
“那你哥爱文丹么?”
“也说不准。”
“那你哥想过离婚么?”
“他呀,你就是借给他一个胆儿他也未必敢离!”
“为什么?”
“梦嘉的老爸是市委副书记!懂吗?”
“哦。”彭一飞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来,为邓小姐的真情告白,我再敬邓小姐一杯!”
“等等,我得到洗手间去一趟。”邓燕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彭一飞想扶她一把,邓燕手一挥:“不用,没事儿。”
邓燕刚刚离座,彭一飞就示意服务员小姐关照一下邓燕。服务小姐搀扶着邓燕进了卫生间。
邓燕回来后,彭一飞问:“邓小姐,既然不胜酒力,我们是不是少喝点儿?”
“那哪儿成?我们敲定了的,一人承包一瓶。”
“能行?”
“能行!喝!”
酒瓶终于见底儿了,邓燕也趴在餐桌上抬不起头来了。
酩酊大醉的邓燕,显然自己是走不动了。这场景大出彭一飞意料之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阵子一直关照邓燕的餐厅小姐走了过来:“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谢谢,很需要。”彭一飞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当服务小姐上前刚要搀扶邓燕时,彭一飞突然改变了决定:“还是我自己来吧。”见服务小姐没有离去的意思,便掏出一张崭新的五十元小费。
“谢谢先生。”小姐欣然接受,高兴地离去了。
彭一飞之所以要亲自搀扶,是因为他从服务小姐的眼神里悟出了一个“事实”:在今晚所有外人看来,这醉倒的姑娘必定是他彭一飞的情人或是女朋友,既然如此,他彭一飞就有资格、也有义务亲自搀扶她回家,这样才合乎情理。
而在彭一飞的潜意识里,邓燕醉倒在他的面前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他就获得了一次能够与这位桀骜不驯的姑娘合法亲近的机会。酒场上,男人醉成一滩烂泥、胡说八道、大打出手、举止失态等场景屡见不鲜,可你什么时候见过女人醉倒的情景?她们会怎样表现呢?具体说,邓燕小姐会怎样表现呢?是否和男人一样?是否也会出洋相?这一连串充满诱惑的悬念,搅得彭一飞心荡神迷。
彭一飞一不做,二不休,捉住邓燕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他的另一只手揽住邓燕的腰肢,一步一步地走出餐厅。他努力使自己的表情和动作尽量贴近邓燕男朋友的角色,因为他看到几个无所事事的服务员小姐正好奇地向他张望呢。起初,彭一飞打算把邓燕送回家,可转念一想,他一个男爷们儿,深更半夜把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姑娘送回家,这算哪门子事儿嘛!邓燕的妈妈陆阿姨会怎么想?邓燕的哥哥邓炜会怎么想?邻居们会怎么想?尤其是文丹会怎么想?不行,不能送她回家。送医院文丹那里?更不行。文丹要是知道他彭一飞把邓燕灌醉了,还不知该怎样骂他呢!干脆,让邓燕今晚就在渤海饭店他的包房里醒酒吧,什么时候酒醒了什么时候回去,今晚上醒不了就睡在这里,反正邓燕是单身,经常外出采访,谁也不会知道她今天晚上睡在我彭一飞的床上!
这样想着,彭一飞就搀扶着邓燕走出电梯来到18层。邓燕显然没有完全不省人事。因为在他搀扶邓燕行走的时候,他感觉到邓燕的腿还是有一定支撑力的,还是能够做出简单地交替动作的,只是上半身依托在彭一飞臂上而已。不过,彭一飞想,邓燕的不省人事是迟早的事,酒劲儿发作还在后头呢!
彭一飞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清的年轻女性身上特有的幽香气息。这气息令他陶醉,令他想入非非。他放慢了脚步,开始细细地感受和品味他与邓燕之间每一点细微而醉人的差别。他注意到,他的揽着和支撑着邓燕的手臂与邓燕的背部和腰部的肌肤只隔着薄薄的一层防雨绸和丝纱,这就使得他那原本粗壮僵硬的手臂在贴紧了邓燕那丰腴滑腻、富有弹性的肌肤之后,变得有了几分温柔;这温柔与其说是手臂的,不如说是心理的。是的,是心理的。他用这只手臂,揽过他的前妻,也揽过几个标致的小姐。她们都是女人,甚至也都有与邓燕一样的柔滑细腻、弹性十足的肌肤,但是她们似乎都没有使他的手臂真正的温柔过。他觉得今夜才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享受。只有搂着气质非凡、雍容华贵的女子才有这种享受。那些靠吃青春饭的靠出卖色相为生的小姐,一千个、一万个捆绑在一起也顶不上邓燕一个!
这时,彭一飞突然想到了文丹。要是此时此刻他搂着的不是邓燕而是文丹该多好啊!要是文丹能够像邓燕这样陪他出来喝酒而且醉倒在他的怀里该多好啊!
回到房间以后,彭一飞索性把邓燕连根拔起托在怀中,然后阔步走到他那张宽大的席梦思床边,然后轻轻地将邓燕放了下去,又轻轻地给她脱掉了高跟儿皮凉鞋。
从离开餐厅到现在,邓燕基本上处于半醒半睡状态,眼睛也基本上是半睁半闭,而且伴随着前言不搭后语的梦呓般的嘀咕。
看着仰在床上面若桃花、秀乳挺拔、醉得不省人事的邓燕,彭一飞突然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因为,一个充满诱惑的强烈念头在这个时候赤裸裸地闯入了他的脑际:我是否给她脱衣服?
这个念头一出现,彭一飞立马后悔不该把邓燕带回自己的房间。这等于自寻烦恼、自讨苦吃,等于把简单的问题搞复杂了,等于把自己推向灵魂和道德的审判法庭!
然而,诱惑空前强大,欲望空前强烈。这诱惑和欲望就像两股强大的气流汇聚在彭一飞的胸间,它们纵横恣肆,猛烈冲撞,回旋撕扯,扶摇直上,掀起了十二级风暴。处在风暴肆虐中的彭一飞,恍惚间变成了一只在暴风骤雨中搏击长空、翱翔万里的雄鹰;那醉得不省人事的邓燕,如同一只受伤的、羸弱的、无助的羔羊。雄鹰在羔羊的上空饥饿地盘旋,焦虑地思忖:在未来的几个小时里,哪怕是一个小时里,甚至是一刻钟里,我将是她的主宰。我可以随意摆布她,把玩她,可以干我想干的一切。既可以给她脱衣服,把衣服脱得一干二净;也可以欣赏她的玉体,包括每一个细小的部位;还可以与她的肉体发生一些比较亲密的接触,比如,抚摸,亲吻,乃至做爱。待这一切都完成之后,她也未必苏醒过来。那时,我可以重新给她穿好衣服,把一切恢复到原始状态,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事后说起来,她不过是醉了一场,睡了一觉。仅此而已。
焦虑饥渴的雄鹰已经越来越焦躁不安,越来越缺乏耐心。它那宽广强健的羽翼突然停止了搏击,它那平行的躯体突然摆出倒立姿势,只见它从万米高空箭一样地俯冲下来,其速度越来越快,离目标越来越近!疯狂的念头和肆虐的欲望把彭一飞搅得神情恍惚,气喘吁吁。他知道他已恶魔缠身,他知道他已不能自拔!在这个时候,别说是品尝一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小羊羔,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在所不辞!
就在这个时候,邓燕梦呓般地喊了一声“文丹姐”,然后翻了一个身,又迷糊过去。
彭一飞惊呆了!被邓燕这梦呓般的呼唤惊呆了!文丹!一个多么熟悉而冷艳的名字!文丹!一个多么圣洁而不可亵渎的女性!
就像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脑袋因充血而发红、发胀、发蒙、发昏的彭一飞一下子被淬醒了!“文丹!文丹!”彭一飞在内心里千万次地呼唤着这个诱人而亲切的名字……
邓燕是文丹亲如手足的妹子,也就等于是他彭一飞的小妹。邓燕和文丹一样,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天使!是万万碰不得的!
彭一飞的已经伸出马上就要触摸到邓燕双乳的两只大手,突然触电似的缩了回来,又狠狠地重重地捂在自己脑袋上!然后,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卧室,一头栽倒在套间那松软的三人真皮沙发里!
抱头埋在沙发里的彭一飞,情绪十分恶劣。他憎恨自己意志薄弱,厌恶自己邪念太多,蔑视自己不配做文丹的朋友!
一会儿,彭一飞脑门儿上便渗出一层冷汗。他明白,这是吓出来的冷汗。刚才他脑海里的那一幕简直太可怕了!至今他的心仍在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渐渐地,彭一飞的心开始平静下来。这时,他抬起头扫了一眼套间里的邓燕。他忽然兴奋起来,乃至雀跃而起!
邓燕只不过酒喝多了醉倒在他的床上不省人事而已。邓燕还是邓燕!邓燕既没有被脱光衣服,也没有被他抚摸,更没有被他破身。刚才的一切,并不是事实,只不过是他的邪念和梦幻而已!
彭一飞就像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醒来后为梦中的一切竟不是事实而欢欣鼓舞。他由刚才对自己的不满和憎恶变得对自己满意和欣赏起来。能够最终顶住美人的诱惑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为什么对自己不满意呢?能够为文丹守住城池不失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为什么还要责备自己呢?这样一想,彭一飞对自己岂止是满意和欣赏,他认为自己简直就是伟大!认为自己伟大的彭一飞,陡然增添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陶醉中的彭一飞,似乎也感受到了酒精的威力——头开始发晕、发昏;眼睛也发花、发暗;接下来嘴巴发干、发涩;再接下来身子发虚、发软;末了,干脆倒在了沙发上鼾声大作。
邓燕敲响文丹房门时已是午夜零点一刻。
文丹闻到邓燕满身酒气,加上夜半敲门,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心里咯噔了一下。仔细一看,邓燕浑身上下干干净净,表情除了有些疲倦以外并无异常,便放下心来。
“你这是在哪儿喝的酒?”文丹问道。
“绝密!”邓燕神秘地笑笑。她简单地洗涮了一下,就爬上了文丹的床。
“燕子,你到底在哪儿喝成这个样子?”
“你是想今天晚上听呢还是想明天早晨听?”邓燕调皮地问道。
“太晚了,还是明天早晨说吧。”文丹说。
“文丹姐,今晚我可是为你喝的高度白酒哇。”邓燕认真地说。
“为我?”
“为你!”
“莫名其妙。”
“想不想听?”
“要说快说,不说就睡觉。”
“那好吧,睡觉!。”邓燕翻了个身,打起呼噜来。
文丹轻轻掐住邓燕的脖子:“你这个鬼丫头!”
邓燕立马求饶:“饶命!不敢啦!”
文丹拿来两个松软的靠背放在枕头上,两人半坐半躺在床上。
“彭一飞这个人你完全可以考虑。”邓燕开门见山。
“考虑什么?”
“明知故问,你知道我说的意思!”
“这跟你喝酒有什么关系?”
“今天晚上,我为了考验彭一飞到底是真丈夫还是伪君子,专门跟他大喝了一场。”邓燕把事情前后经过详细地述说了一遍。
“这都是真的?”文丹其实已经相信邓燕所说的一切了,但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是真的!”
“你怎么这么傻?”
“我傻么?”
“太冒险了!万一……”文丹说,“事先你要是告诉我,我绝对不允许你这样做。”
“所以,我才一意孤行!”邓燕不无得意地说,“他姓彭的还算是个正人君子吧。”
“燕子,答应我,以后千万别再干这种蠢事了。”
“你放心,这种事我也只能干一次。别的不说,光那一瓶高度五粮液就差点儿要了我的小命!”
“你怎么喝得下去?”
“其实,真正留存在我肚子里的酒有三两就不错了。我都到卫生间给吐出来了。”
“能吐出来么?”
“用手抠,就吐出来了。”
“那多难受啊!”
“总比让酒精在肚子里泛滥好。”
“彭一飞没看出来你在试探他么?”
“看出来我还是邓燕吗?”说完邓燕咯咯地笑起来。
文丹看着邓燕得意的样子,心里很是感动。天底下上哪里去找这样好的妹子!由邓燕她想到了邓炜。此刻,邓炜如果知道他的妹妹正在做一件同他的愿望背道而驰的事情,他会如何想呢?当然,他不会知道,就像邓燕不知道她的哥哥正在做一件同她的愿望完全相反的事情一样。
“燕子,你的好意我领了。不过,这件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有什么复杂的?你总是把一些简单的问题想得过于复杂化。我现在倒是接受了彭一飞的某些观点,有些事情,你只要关注一下你的目的就可以了,对事情以外可能涉及到的其他方面的问题,你确实不能想得太多,想也是白想,你根本关照不过来。生活中人们一直追求统筹兼顾,面面俱到,其实这是违反客观规律的。从绝对意义上讲,顾此必然失彼,有所失才能有所得。这些道理说起来听起来都很普通,真正能够领会并身体力行实在不容易。这方面,我承认彭一飞做得比我们好。”
“那天你把彭一飞骂得狗血淋头,现在倒成了彭一飞的吹鼓手了,过两天该不会爱上他吧?”文丹盯着邓燕的眼睛问。
“他要是像崇拜你一样崇拜我,说不定我真会考虑的。”邓燕直言不讳。
“那司焱还不找彭一飞拼命啊?”文丹打趣地说。
“司焱?他算老几?书呆子一个!”
“人家现在可是军官啦!”
“所以说他傻嘛!”
“睡吧,天都快亮了。”文丹撤了靠背。
“文丹姐,我真闹不明白,他彭一飞为什么像崇拜美神一样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难道仅仅是因为你长得漂亮吗?”临睡前邓燕又嘀咕了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