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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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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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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皖南到温州》连载

第五十五章 泰顺印象



在温州打工的十多年间,瓯越大地的山水名胜,一直让我为之神往。譬如峻峭秀逸的雁荡山,青山绿水的楠溪江,波澜壮阔的百岛洞头……我也曾忙里偷闲去过这些美丽的地方,并深深地感受到瓯越之山水,无愧于人杰地灵。然而温州最南端的山区县城泰顺,那儿的乡土、乡情,如百家宴,木偶戏,廊桥,碇步等,我也只是曾经从报纸或电视上获悉一二。2009年11月中旬,趁参加“温州市第十届文学周”活动的契机,跟着作家们在泰顺行走了一天。时间虽短暂却印象深刻,既帮我圆了亲身体验泰顺山水风光的梦,又让我从好多作家朋友身上感悟到文学创作的苦与乐。坦诚说,泰顺之行于我是难忘之旅,快乐之旅。


白鹤山庄之铁索桥


11月14日上午,暖阳如春,跟着数十位作家文友,乘坐旅游大巴来到泰顺一个叫做白鹤山庄的地方。两岸青山,一弯碧水,一座近五百米的铁索大桥横跨山谷。人走在铁索桥上,像行走在半空云中。我们在山坡上看铁索桥时,铁索桥就像一道虹,倒映在青山绿水间;人摇摆着立在桥中央看风景时,忽然感受季节两个字此刻有些模糊。放眼望去,漫山树林绿得滴油,弯弯溪流碧得耀眼,跟记忆中皖南老家灰暗的冬天景象相比,感觉泰顺的冬天很是遥远。

铁索桥其实既是道具也是风景。因它,周围的山水尽收游人眼底,因它,游人也成了山水中的风景。我仿佛明白,做人有时候也是这样,当自己看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同样在看自己。遗憾的是,我们看风景的时候总是觉得别处好,所谓“这山望着那山高”是也;而看别人的时候,骨子里却往往总认为自己好。


胡氏大院


屋前是小溪,冬季溪水断流,露出层层白茫茫的乱石,东一丛西一簇的芭根草顽强地点缀着溪涧的绿意,公路就沿着小溪在山谷里蜿蜒;屋后是青山,大片翠绿的竹林郁郁葱葱;屋檐跟前杂草丛生,几只土鸡在草丛里觅食;游客来来往往,它们不惊不慌悠然自得。

这就是我眼前的胡氏大院周围的境况。

胡氏大院无愧于一个“大”字,占地约两千多平米。大院分正庭和偏房。正庭前门与后门都设有小院,正庭中央是大堂;两侧偏房都设二层阁楼。我想这阁楼是大院的精华,相当于今天都市大楼上的观景台。阁楼除了观景,还有逃生的功能,武打影片里经常有这样的镜头。大院的主体框架是土木结构,飞檐翘壁的造型艺术,应该是当时最时尚的标志。用黄泥垒石块构成的大院墙体,在历经岁月的冲洗中显得更加古老斑驳;大院的栋梁、门窗及隔板等处,因年代久远风吹雨打,尽显陈旧灰暗,伤痕累累,加之院落空旷沉寂,人走进大院屋子里时有股阴森寂寥的感觉。

大院的主人从前做什么,是靠什么发家的?大院的门牌上有资料简介,但我没有仔细阅览。我觉得这些资料的准确性无法考证。这大院能完好无损地保存到今天,本身就收藏着许多的传奇故事,只需凭游人自己去想象。其实像这样的大院,老家徽州也有不少。周遭的环境也大致相似,青山伴溪水。相比之下,胡氏大院因是独家大院,便显得孤寂单薄得多。但这不影响胡氏大院的文物价值。胡氏大院的存在,有关它的故事,譬如胡氏大院主人与后代的命运后来又怎样?也许各位看客都有自己的版本。但我想有一点是肯定的,即“风水轮流转”是时代发展之必然。

报载,美国总统奥巴马访华期间游八达岭长城时感慨:面对历史,时间太短暂了,我们必须要好好利用(大意)。那么我想,面对古老苍凉的胡氏大院,对于心情浮躁的一些都市游客来说会有何感想呢?

  仕水碇步


在去仕阳镇看仕水碇步的路上,有文友告诉我,说仕水碇步全长有133米,碇步233齿,是温州地区乃至全国最长最美的碇步。眼见为实,朋友的话让我深信不疑。

初冬的晌午,阳光正暖;两岸青山,默契相望;一脉绿溪,一路欢歌;而仕水碇步——那沉默着的一排光溜溜的石墩,扎根溪涧,多少个春夏秋冬,任凭烈日暴晒溪水冲刷,将山民的希望从此岸送达彼岸。大山里的祖祖辈辈,一代又一代在碇步间穿行,从童年走过中年、老年……直至今天,当远方的来客,有的穿着皮鞋,背着数码相机;有的穿着裙子,撑着花阳伞,从碇步上嬉笑而过的时候,可是否有谁知道,脚下的碇步为何依然是那样的沉默?

如果说碇步为什么会经得起岁月的洪水冲刷?我想是因为跟它低调的特性有关吧,它从来就没有攀高的欲望啊;如果要问碇步为什么会这么美?我想是因为它井然有序“始终如一”对山溪的守候吧?沉寂的碇步,从来没有人把它当桥看,它却一直默默地担当着跟桥一般的责任。

在岁月的长河里,山是山,溪是溪,碇步依然是那碇步。然而我却仿佛从这沉寂厚实的碇步间,隐隐窥探到泰顺先辈们历经的岁月沧桑的一个缩影。


泗溪姐妹廊桥


从白鹤山庄铁索桥到仕阳碇步,再从胡氏大院到泗溪姐妹廊桥,四个景点,一天的旅行,时间在匆忙中变得更加短暂。然而就在走马观花行色匆匆中,我依然感受到泰顺的山之磅礴,水之妩媚,人之亲切,我依然感受到无比的轻松和快乐。

号称世界最美的廊桥——泗溪姐妹廊桥,实际上分北涧桥和东溪桥。我们抵达时,已是下午四点来钟,冬日阳光已渐渐从山嘴里隐去,落日的余辉将泗溪山乡涂抹了一层金色的橄榄油。一弯溪水绿如湖泊,远远看去,溪涧旁桥头边,矗立着两棵古树,一棵是千年樟树,一棵是百年乌桕,樟叶翠绿,桕叶殷红,相依相偎情意浓浓。北涧桥横跨绿潭之上,因桥身外体被漆成红色,桥的红和溪的绿构成一副油画的底色,成了山村里的一道亮丽的“虹”。

不远处,东溪桥静静卧伏在溪流之上。随行的乐清作家马叙先生伫立在桥头,深情地望着跳跃着的溪流浪花,指着溪岸边的屋舍感慨万端。原来,他的童年就是在这东溪桥边度过的,那屋舍是他当年读书的校舍。于是有文友调侃道:将来应该在这桥边上,建一座马叙纪念馆。

廊桥的神奇,主要体现在木质结构和工艺制作上。据说它的制造一枚钉子也不用,全是木控结构,可以想象泰顺先民是多么的勤劳智慧。当然,我想廊桥在当时,它的实用价值是双性的。即:既是桥也是廊。这个廊要比亭的作用大,有点像家的感觉。旧时山民与山外来往,全靠徒步翻山越岭,这廊桥的廊能够给他们遮风挡雨,增添一份安全感。

如今,当四面八方的游客们脚底下铮亮的皮鞋从廊桥古稀的木板上“咚咚”踩过的时候,会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我相信每一座廊桥都是一段精彩神奇的故事,都是一本值得细细品味的书。

泰顺的文友介绍说,因为交通不便,在泰顺深山老林里,好多的廊桥早已淡出人们的视线,有的甚至被遗忘。而泗溪姐妹廊桥在岁月中沉寂,多少年后的今天,能够成为向世人展示泰顺魅力的金色名信片,得益于现代交通的便捷。

傍晚,坐上大巴离别泗溪镇的时候,我透过车窗回眸眺望:苍翠的暮色中,那北涧廊桥就像泰顺大山里的一颗璀璨的明珠,绽放着它独特的光彩。

啊,泰顺的山山水水,一切美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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