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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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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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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花开花正红》连载

第四十九章 朱元祥和周玉兰

朱元祥睡在厢房里,很快进入梦乡。他在自己家乡里也是这样的土坯墙房子,现在,在郑副乡长家里,适应这样的环境。只是周玉兰不习惯这样的地方,她老家在外省,住的是砖瓦房,红砖与泥浆砌的墙壁,水泥地平。

在土包子村,家家户户都是干打垒的土坯房,低矮,又是泥地。墙壁尽是泥巴抹的墙面,头顶上是阁楼,堆放的是包谷棒子。只听到房屋里有动静声,不是老鼠啃吃包谷,就是猫子在追赶老鼠。要么,有跳跳虫在床头蹦来蹦去。她难以入眠,还要注意套间外卧着一个壮实的大男人,怕他强行扭开这道木门,扑到床上来。

夜半时分,周玉兰还听到窗户外有响动,她起身侧耳谛听,是脚步声。但是,她分不清是人的脚步声,还是野兽光临的脚蹄声。她感觉到,身上的汗毛倒立,浑身颤栗。她想,要是野兽的蹄声,首先院内的狗有狂叫声。那么,就是人的脚步声。她听得很真切,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能传到她耳朵里。那窗外轻轻的沙沙脚步声,到了窗户底下就终止了,过了十多分钟,那沙沙的脚步声,从窗户下离去。她突然明白,是有人在深夜里,来到她那窗户底下,听厢房里的动静。为什么呢?

周玉兰听到套间外朱元祥的鼾声,似乎明白了,一对孤男寡女同居在一间厢房里,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发生?正如当今的社会上,很多单位的领导与下属发生不正当关系。现在一个乡党委书记、乡长,一个是乡政府办公室女秘书,在这么特殊的环境里不发生一点故事,是不正常的事情。她想到这里,心里一惊,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她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地提起床头的木椅,悄悄地抵在门后。然后,她回身到床上,抓过被头,蒙头盖脸地在惊悚中迷迷糊糊地睡去。

深秋时节,早晨的太阳升起来,把草木上的雾气晒干。朱元祥早早地起了床,同老人站在院子里聊天。男老人在天不亮之时,把牛羊从圈里放出来,赶到屋后的山包上去吃带露水的草。他回过身来,从猪栏里放过猪子,也从院子里赶出去,在门前溪水边自由放养。然后,他拿出长长的旱烟袋,烧上一壶旱烟,叭嗒几口,站在院门口,看着几头肥头大耳的猪在溪水边吃草,相互拱着玩。女老人家放出鸡子,一群鸡在院子里觅食。女老人家从屋子里拿出一捧包谷,撒在院子外,把鸡子引到院外,不让鸡子在院里拉屎。

朱元祥看到院墙角里有一把竹扫帚,他拿在手中,打扫院子。两位老人说,怎能让客人扫地呢?朱元祥一边扫地一边笑道:

“我不是客人,我要常驻在这里,同你们一起劳动生活。”

两个老人耳朵不好,他们说话,说不到一块。他们说,年轻人,你不是我家富贵儿带回来的客人吗?还有你媳妇,昨夜没有睡好吧?

他们的儿媳妇罗淑芬走了出来,在菜园子里弄菜,听到两老人家这样说话,她大声说道,别瞎说,这是我们乡政府的书记、乡长,也是富贵的领导,同来的女孩是政府的工作人员。不要弄错了。她对朱元祥笑道,别听两位老人瞎说,不要放在心里去。他们没有出过远门,也很少到乡政府里去,不知道实情,可能看到你和周姑娘很般配,误认为是家属。不过,我听我们家富贵说,你还未婚,周姑娘也没嫁人,有缘千里来相会,如果要是能结合在一起,也算天作之合,地配的好姻缘。

“嫂子,你别乱说啊!”朱元祥站在院子里,说,“我来秃儿山乡之前已经有人了,她现在在县委办公室工作,原先我们还是一个单位工作的同事。”

“没什么,没什么。怪我多嘴。”罗淑芬赶忙摘菜,并且把摘下的菜叶扔到院外去喂鸡子。她在心里责怪自己男人郑富贵为什么还要指使她,在半夜里到周玉兰厢房的窗户下听动静呢?原来,一个是乡政府的主要领导,一个是乡政府的秘书,两个年轻人同在一间厢房里,虽然中间有一道门,干柴遇烈火,有激情燃烧的时候。只要他俩做出事情来,风言风语也能伤害人。她明白自己男人这么安排,是给新来的书记、乡长下套。小姑娘周玉兰涉世未深,是圈套中的一个道具,只可惜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为这个套做牺牲品,委屈了她。但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在人场中,明枪暗箭,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周玉兰被窗外鸟叫声、鸡鸣声、人说话的声音吵醒了。她睁开眼,看到太阳光线已经照射在窗棂上,知道自己睡过头。她爬起来,穿好衣服,这才看清楚自己睡觉的厢房窗外正是大院。她搬过撑在门后的木椅,打开门,外间是朱元祥睡的隔间,从窗户看得见外面山包上的岩石和稀拉拉的树木。走出厢房门,才是客厅。她从客厅的大门出来,是院落,看到两位老人、罗淑芬和朱元祥正在打量她。周玉兰不好意思地冲他们笑笑,向房子的另一侧走去,上厕所。

罗淑芬看到周玉兰从厕所走出来,关切地问道,昨夜没有睡好吧?只怪我们家土墙房子虫子、老鼠多,吵闹了周姑娘,没有休息好。

周玉兰揉揉发胀的眼睛,说:“第一次到一处陌生的地方,是这样。时间长了,习惯了,就好。只是打搅了婶子。”

“别这么称呼,还是同朱书记一样,叫我嫂子吧!”罗淑芬怪怪地笑道,“叫我嫂子,我还显得年轻呢!”

“行。”周玉兰笑道,“就叫嫂子。”

“厨房有热水洗脸。”罗淑芬对周玉兰说道。

“年轻人在一起,是这样。人人都有年轻的时候。”女老人家对周玉兰说。

“我听不懂老奶奶说什么话。”周玉兰对罗淑芬说。

“她老了,眼花耳聋。她说的话,不能当真。”罗淑芬笑道,“她把你和朱书记当作一对新婚夫妻,来我们家做客,就这么一回事儿。你别在意,两个老人的话不要记到心里去,就当是耳边风。他们说他们的,你听到,只当作是他们说糊涂话。”

“这,这是什么话?”周玉兰笑了笑,“我哪有那么好的福气哟,能攀上大树高枝啊!”她在这大半年里,同朱元祥一起下乡,走村串户,看到朱元祥一心扑在乡村的工作上,是一个有上进心的年轻书记,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时时也有心动的时刻。她也了解朱元祥有一个漂亮能干的年轻貌美的女人在县委工作,原来是同事,也是恋人。她哪敢有非分之想呢?可是,在这穷乡僻壤的山村里,她和朱元祥行走在一起,在人们的眼里,也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金凤凰,只可惜他俩是上下级关系的同事,不可有越过雷池半步的情感罢了。

“这有什么呢?”罗淑芬把摘好的菜拿到厨房,走在周玉兰身后,又说,“年轻人,只要有爱就敢爱。我听我们家富贵说,多少当官的人,自己有妻室,还找年轻美貌的女人寻欢作乐。在这个世道,只要有人愿意,就有所追求,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不择手段。多少小姑娘傍大款、傍官员,还不是得到实惠。”

“嫂子,我是这样的人吗?”周玉兰一边洗脸一边笑问,“我能这样做吗?”

“啊,我不是说你。我是说社会上有这些现象。当然,你在乡政府里,还是一个好姑娘,我们家的富贵还经常夸你呢。”罗淑芬说,“不过,把话又说回来,在我们眼中,你和朱书记确实是一对好搭档,如果能结合在一起,是一对好夫妻。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早晚的事。”

“难道郑乡长没有告诉你,我们朱书记有恋人么?他的未婚妻貌美如花,而且是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兼县委县政府接待办主任。我算什么呢?是这秃儿山乡政府的一个小公务员,也是朱书记手下的一个兵,不敢、也不能有这份奢望。”周玉兰洗罢脸,泼出水,正好泼在朱元祥的脚跟前。

“有什么奢望?”朱元祥听到周玉兰后半句话,问道。

“没什么,我和嫂子在聊家常。”周玉兰返身回到厨房里去,帮忙罗淑芬做早饭,她说,“嫂子,别看你身在乡村,知道的新鲜事儿还不少。”

“有时候,听我们家富贵讲一些县内县外的新闻;有时候,从电视里看到一些时事新闻。还有电视剧,讲述的一些现实故事。”罗淑芬一边炒菜一边说道,“只要未婚,人人都有爱的权利,也有被爱的权利。就拿你和朱书记说,两个人都没有结婚,追求一个人有什么不可呢?别怪我多嘴,只要朱书记没有同县里那个女人结婚,还是有选择婚姻的余地。你也有追梦的空间。人是感情动物,在一起时间长,相互了解透彻,知根知底,就能够产生火花,也有激情燃烧的时候。只有两颗心碰撞在一起,就能变成一个人。人生中,抓住机遇很重要。一旦抓住,就不能松手。人在一生中,上天给的机会不多,稍有松懈就失去机会。”

“机会……”周玉兰的心怦然一动,纯情的女子有情窦初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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