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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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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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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花开花正红》连载

第三十三章 局长召唤苟主任

在初冬的日子里,江南酒家的生意异常红火。顾客穿梭在楼上楼下,川流不息。苟主任从大门口走进大厅,看到不少单位的熟人,点头招呼。大家都在这儿消费,不是吃饭、唱歌、跳舞、摸牌赌钱,就是洗头洗脚,或者找鸡子、鸭子陪伴,日日夜夜欢乐,寻求刺激。

刚穿过人来人往的大厅,苟主任又接到局长打来的电话,问他到底在哪儿,过了这么久,怎么不见人影? 苟主任一边接电话,一边走向电梯,挤进去,回答说,刚才,把你夫人送到门口,这就来,正在电梯里。金局长在电话里说,这个老娘们儿,长有双腿不会走路吗?你送啥?组织部的张部长正等着你敬酒哩,你是好大一个人物,怎么滴,摆什么谱、什么架子呢? 苟主任对着手机叫道,立刻就到。他还要说什么,金局长挂断电话。

苟主任从电梯里挤出来,径直朝牡丹厅赶来,他推开门,看到偌大的牡丹厅里,满桌子菜,热气腾腾。金局长、王闯闯已经醉了。王闯闯趴在椅子上,一手捏着酒杯,嘴里还喃喃自语:“喝,喝。再喝三杯,谁喝趴下谁是龟孙子。”金局长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握着手机,好像还在给谁人打电话。张部长依然容光焕发,一手挽着冉小芳,一手握着酒杯:“喝,再喝一个交杯酒,好事成双。”

苟主任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听到金局长对着电话低声说道,秦心怡,你也到牡丹厅来,给张部长敬一杯酒。这儿都是自己人,有冉小芳和她丈夫,还有苟主任,你不来敬一杯怎么成呢?好,好,你有事儿就算了。

金局长抬眼看到苟主任站在跟前,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透过一丝狡黠的余光,瞟了一眼苟主任,站起身来,故意晃荡了一下:“你来了,好。”

苟主任上前扶了他一把,说:“迟到了,请原谅。”

“不迟,不迟。来得正是时候。”金局长故意摇摆着修长的身子,来到张部长跟前,对苟主任介绍,“这是组织部的张部长,敬酒。”

苟主任赶忙抓起桌上的酒瓶,选一个空酒杯,倒满酒,双手捧着,来到张部长跟前,鞠躬,喊道:“张部长,请喝酒。苟树生敬一杯酒。”他见到张部长和冉小芳喝完了交杯酒,语无伦次地叫道。

“呵呵,苟树生,就是苟主任,也是这次纪检组长的候选人之一。不错,有领导风范,不愧为老金手下的得力干将,前途不可估量。”张部长乜斜着一双醉眼,看着苟主任,“喝,苟大主任敬的酒,应该喝。”

“嘿嘿,” 苟主任笑道,“我不是什么大主任,是金局长手下的一个兵,也是在您的领导下的一个兵。喝,我先干为敬。”苟主任一口饮下杯中酒。他在杏花厅的时候,只陪同局长夫人喝了一些红酒,正好垫底,现在的白酒,正符合他的口味。他转身抓起桌上的酒瓶,忙着给张部长面前的酒杯里斟满酒水。

冉小芳正好抽开身,端起张部长面前的酒杯,说:“张部长,请。这是苟大主任敬您的酒,一定要喝下。”她心里有些不痛快,她请客,苟主任为什么闻到风声,也来凑热闹?这不是搅她的好事吗?

“你迟到了,罚酒三杯。”张部长又笑道。

“罚。认罚。”冉小芳把手中的酒杯递给苟主任,“谁让你迟到了呢,这是规矩。张部长已经发话了,罚酒三杯,你先喝下三杯酒吧!”

苟主任拿着冉小芳递过来的酒杯,拿眼看着金局长,暗地里请示,是喝,还是不喝?

“呵呵,”金局长舌头故意打卷儿,“张部长赏的酒,怎么不喝呢?”

“好。喝。”苟主任豪情万丈地喝下一杯酒。

冉小芳拿过酒瓶,又倒满一杯酒:“这是第二杯酒。”

“喝。好酒。”苟主任又一下把酒倒进嘴里,抹了一下嘴巴,翻转空杯,“这下子总算完成任务了。”

“才第二杯呢。”张部长又放出话来。

“刚才不是喝了一杯,又一杯了吗?”苟主任瞪着眼笑道,“已经是三杯酒。”

“那一杯酒我没有看见,不算数。”张部长说的是真话,刚才他在同冉小芳喝交杯酒,正在兴头上,苟主任就敬了一杯酒,当然不能作数。所以,张部长要罚苟主任三杯酒。

“废什么话呢?张部长说是两杯酒,就是两杯酒,我也是看到你喝了两杯酒,还有一杯酒没有喝下去了,按领导的要求喝。”这时,金局长也不结巴,明确地向苟主任下达喝酒的命令。

冉小芳早已倒上酒,说,你要知道这酒的分量,喝下一口,是一百多块钱哩。哎,张部长舍不得喝,专门赏赐给你苟大主任,不知好歹,在这里讨价还价。喝下去,张部长还等着你给敬酒哩。

苟主任赶忙一口喝下去,又让冉小芳斟满酒水,双手递到张部长面前:“请,张部长,苟树生来晚了,理应受到惩罚。”他特别报上自己的姓名,好让张部长记住他,加深印象,得到升迁的机会,人人都在耍心眼儿。

“没什么,哪一个人没有错呢,知道有错,改过就是一个好同志。”张部长在酒席上打起官腔,这已经是他的习惯,把酒喝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到家了。他接过苟主任的酒,放在桌上,挥挥右手,“大家都坐下,站着看我喝酒,我怎么喝得下去呢?坐下,坐下。”他连连压压手。

王闯闯听到张部长的话,赶忙站起来,说:“还有我呢,没有站着。”他已经是酒醉状态,或者装疯卖傻,不得而知,只有他心里明白。

冉小芳把王闯闯按在椅子上说,谁叫你站起来,我让你坐下,别在这儿出丑卖乖,真丢人现眼。她又对张部长说,让你见笑了,我的丈夫就是这样,整天酒醉麻木之中,不知道天高地厚,有得罪张部长的地方,请原谅。

“哪里,哪里。”张部长笑道,“他就喝得很到位,不醉不归。”

“请喝酒,张部长,请。”金局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起酒杯,说,“大家端起酒杯来,敬张部长的酒。”

“我敬的酒,张部长还没有喝完勒。”苟主任笑道。他总是在张部长前极力表现自己,讨得领导的欢心。

“这儿没有你的什么事儿?”冉小芳端起酒杯,“我们共同敬张部长的酒。请张部长端起酒杯。”

张部长也笑道:“这个帐,我们算一算,苟主任连喝下四杯酒,我也该喝下一杯酒。”他的酒量很大,但是,在这种场合,他要的是敬酒。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吸了下去。

冉小芳和苟主任都抢着为他斟酒。张部长还是让冉小芳替自己斟上酒,一双眼睛看着冉小芳圆圆的白里透红的脸庞,身上的血液在喷张。

“敬张部长的酒。请。”金局长依然端着酒杯,笑吟吟地说。

“喝。”王闯闯摇摇摆摆地站起身来,也举着酒杯叫道,“不喝,就喝交杯酒。”他故意推了推冉小芳,“媳妇儿,今天是你做东。去,同张部长喝一杯交杯酒,这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张部长笑得最响亮,他笑道:“这个家伙真是喝醉了,分不清东西南北。好,今天酒喝的到位。”他一口干下手中的酒:“大家都喝呀。”

呵呵,其余的人这才喝下杯中酒。冉小芳抢着给张部长倒上酒。苟主任只好给金局长、王闯闯倒上酒。

“大家都坐下来,慢慢地吃。”张部长又压压手势,让大伙都坐下来。

冉小芳连忙替张部长夹一条海参,说:“请张部长吃一口海味儿,压压酒气。”

张部长一口咬住海参,一手摸着冉小芳的手背,说:“这才是白白胖胖的海参呢!”

“想吃吗?”冉小芳嫣然一笑,“什么时候想吃,就吃呗。”

“还是喝酒。”张部长吃下海参,主动端起酒杯,“我借花献佛,回敬大家一杯酒,感谢大家盛情款待。”他饮下杯中酒。

一干人都喝下杯中酒。冉小芳赶紧替张部长斟上酒。

张部长夹起一只鲍鱼喂到冉小芳嘴里,说:“今天你只顾招呼我,没有吃好,也吃一点儿,压压酒气。”

“好,谢谢部长的关爱。”冉小芳咬下鲍鱼。她也顺手夹起一只龙虾,“请张部长尝尝,这只虾味道好极了。”她用手剥掉虾皮,去掉虾头,放进张部长的嘴里,“好吃吧?”

张部长点点头,顺带吸吸冉小芳伸到他嘴边儿的手指头,嗯,真香。味道真的好极了。哪有这么又香又鲜美的龙虾呢,再来一只。

冉小芳连忙又剥好一只龙虾,放进张部长的口中,连同两只手指头也塞到他嘴里,问道:“这只龙虾的味道是不是更好呢?”

张部长抓住冉小芳的手你,捏一捏,笑道:“嗯,真好,两只龙虾又滑又溜又香酥,味道就是不一般。”

“只要张部长愿意吃,晚上还是请张部长吃龙虾。”冉小芳收回了手,风情万种地笑道,“就怕张部长吃腻了龙虾,倒胃口勒。”

“哪里,哪里。”张部长也笑道,“你的龙虾,我还是第一次吃呢,刚开始吃第一口,哪能就腻歪呢?就是我想要吃,害怕你不给呢!”

“怎么不给呢?”王闯闯抬起醉醺醺的眼睛,说,“张部长想吃,什么时候都可以吃。我表态了,一只龙虾算什么,就是天上的龙肉,张部长要吃,我也上天去弄,好让张部长尝个鲜哩,是不是,媳妇儿?”他对冉小芳嗤笑,“张部长想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哪能在乎一只龙虾呢?”

“还是老公理解人,善解人意。”冉小芳两口子一唱一和,“我有这样的老公,真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我的一生一世多幸福啊,自由自在的。在这个世界上,有人疼有人爱,还真是赶上好时代,过着好时光。”

金局长是见多识广的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物,他赶忙吩咐:“苟主任,你去开几间房间,让大伙休息一会儿。王老板一间,张部长一间,冉小芳一间,我也要一间吧,你也来一间。大家休息两个钟头之后,还是到这儿来,接着搓麻将,晚饭还是在牡丹厅里。”

“好勒!”苟主任满口答应,“我顺便把歌厅舞厅安排好。”

“给我一个洗脚的妹子,我先洗澡。”王闯闯一步一歪地来到苟主任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你们要的话,一人找一个,这个钱还是我出。”

“行啊。”金局长笑笑,说,“冉小芳,你送张部长,到房间里去休息吧。记住,两个钟头后还在这儿。晚上我们接着再战,看谁的战斗能力最强,能战斗到最后一刻,就是最大的赢家。”

“比,就比。谁怕谁呢?”张部长喷着酒气,一步一歪地在冉小芳的搀扶下,半搂半抱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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