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麻将桌上,秦心怡有了冉小芳给的几万块钱做底,心里不慌。她本来在牌桌上是老手,什么阵势没见过。别说下底1千元,就是1万元的底,她也玩过,那是陪上级领导打牌。今日她算什么呢?是同过去的领导、同事打牌,是输是赢无所谓,只要高兴,过过手瘾就行。
金局长在取牌和出牌的时候,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苟树生领会意思,就故意向秦心怡喂牌。他们三人言传意会,想在一处,每把牌都让给秦心怡。她面前的钱不仅没有少,反而还在不断地增加,不到半天时间,就有几十万的盈利。到了吃饭的时间,她要把冉小芳给她的几万块钱还给人家。可是,冉小芳却拿出一个黑色的手提包,把60万块钱装起来,放在衣架上,对秦心怡说,妹子啊,走的时候不要忘记拿了。
“不好意思啊,赢了你们的钱,不地道。”秦心怡笑笑。
“应该的。”金局长也笑笑。他心想,只要你收下钱,是好事儿。如果是朱元祥,他绝对不会要这些钱。因为这些钱在手上,有些烫手。
秦心怡认为这些钱来的容易。他知道水土局有的是钱,又不要他们三人自己掏腰包,为什么不要呢?有钱不要,是白痴傻瓜。
在宾馆饭店里吃饭、喝酒、唱歌、跳舞、洗头、洗脚,对他们来说,已经玩腻了,很乏味,没有什么新鲜感觉。他们草草吃了饭。
在这时,金局长的女人来到总统套房,一身华丽的时装,还是贵妇人的样子,但在秦心怡面前,是小心翼翼的样子,一口一个大妹子叫唤,说,好久没有看到妹子了,给妹子一件礼物。本来在大妹子和朱书记结婚的时候,作为礼物送过去,拿不出手。今日,在这儿,还是送给大妹子,看看,合适吗?她边说,边从拎包里拿出一只小四方盒,打开来,送到秦心怡面前。
“玉镯?”秦心怡看到一只绿莹莹的镯子,眼睛发亮,拿在手中把玩,“还是一件缅甸翡翠哩!”她见过许多玉镯,打眼一过,能辨认出自什么地方的物产。
金夫人一手拿过绿玉镯,一手拿起秦心怡的右手,给她戴上:“试试看,大小合适不?”
秦心怡五指一并,金夫人就把玉镯戴上她的手腕。
秦心怡抬起手腕,对着亮光照照,叫道:“水头好,是上等的货色。”她正要褪下手腕,摇摇头,“这个手镯太贵,不能要。”
“没什么!”金夫人赶忙捉住秦心怡的手,“就这样戴上,不就是一百多万的小物件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好东西啊,在我这儿,是糟蹋了。戴在大妹子的手上,才配勒!”
“太贵重,我不能夺人所爱。”秦心怡还是要褪下来,她把玉镯子褪下来,装在盒子里。金夫人只好合上盒子,看到衣架上还有秦心怡的手提包,转身将玉镯装在秦心怡的手提包里。
“散了吧,大家回去休息吧!”金局长到这时,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挥挥手,“冉主任,叫司机送秦主任回家。”
“我自己有车。”秦心怡笑逐颜开的样子。
“哎呦,我妹还自己驾车,真不简单。”冉小芳叫道。她连忙从衣架上拿过风衣,替秦心怡披在肩上,“出门风大,不要凉了身子骨。”她又从衣架上拿过拎包,替秦心怡挂在肩膀上,“不要忘了自己的东西。”她再次从衣架上拿过黑色的手提袋,“我替妹妹拎着,送妹妹上车。”他们一行人有说有笑地从总统套房里出来,直奔电梯,下到一楼,走出大堂门口。秦心怡向停在门口一侧的一辆红色的宝马轿车走过去,她用电子钥匙打开车门。冉小芳抢步上前,把黑色的手提袋放在副驾座位上,关好车门,对秦心怡又说,“好走哦,说不定,我晚上还要到你家去串门,晚上在家吗?”
“你去之前,再联系。”秦心怡一头钻进红色宝马车里,关上车门,发动车辆,摁了两声喇叭,扬长而去。这是权势的象征,原来在水土局的时候,对金局长和他夫人毕恭毕敬,如今就翻转过来,他们对秦心怡不敢不敬。金局长还让夫人把家里收藏的绿玉镯贡献出来,送给这个女人,谁心里痛快呢?毕竟是一笔巨额财富啊!
冉小芳回转身来,在江南酒家大厅里,看到金局长搀着夫人,苟树生跟随在侧,就凑上前去,问道:“金局长,这事再怎么往下走呢?”
“还用我手把手教吗?”金局长很不耐烦地说,“不是看到我家拿出镇宅之物,还能怎样?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现在如同战场一样,谁能抓住战机,谁就有生存的希望。谁要失去战机,就地死亡。”
“我明白了。现在去准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苟树生领会到了金局长的话中话,他清楚秦心怡是一个贪婪之人,在牌桌上的一点小钱,怎能打发她呢?连金局子的一百多万翡翠玉镯能收,不拿去200万现金,能打动她的心吗?她会开口替你说话吗?
“我提醒你们,”金局长看到苟树生要离开的样子,“到临江仙别墅,千万不要让朱元祥知道,那样他会把你们赶出院门,并把你们送去的钱交公,还要作为赃物,当做反面典型,在全县公布,你们更是罪加一等。这叫什么来着,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谢谢金局长教导。”冉小芳已领会到了金局长的意思。
苟树生和冉小芳快步地向大厅外走去。
苟树生对冉小芳说:“我取现金。”
“大额度的款项要用几张银行卡,才能取得出来。”冉小芳向苟树生提示,“要不,你用我的存单取一笔款项。”
“不用了。我有几个银行的账户,分别取款,就能凑够数额。”苟树生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他心急如火烧火燎,是要把所有的款项从银行里取出来。不然,等到纪委人员对他采取措施,冻结银行账户,就完了。
苟树生在下半天,跑了所有的银行,把现金取得出来。他把成扎的百元面值人民币又捆作两包,分别装在两个手提袋里。
江南的二月天,在太阳下山之后,还有寒气。沿江大道一端的临江仙别墅大院里的灯亮开,在绿树丛里闪烁着光芒。别墅里也亮着灯。
冉小芳在天还未黑之前,电话联系秦心怡,问她在什么地方。秦心怡本来就讨厌这个见风使舵的女人,原来为了竞争水土局的纪检组长还使出阴招,在她心里落下阴影,现在看到自己和丈夫朱元祥得势了,又掉过头巴结,像蚂蟥一样盯着不放。可是,蚂蟥是吸血虫,而冉小芳却是给她输血。
俗话说,瞎子见钱眼开。吃一餐午饭,有几十万元到手,还有一只玉镯。这些钱物来的真容易,想想自己年轻的时候陪客人到云南、缅甸,看到那里的玉器十分诱人,就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只能买到一件小物的玉坠,对大器的玉镯望尘莫及。想到这些,她爽口答应冉小芳到她家别墅里来,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如何出手。
夜幕降临时分,秦心怡同接待办副主任柳娥眉,陪朱元祥在别墅里吃完晚餐。她指使柳娥眉和朱元祥到江南酒家去见见他的哥哥秦国安,说有些事情要同朱元祥商量。
朱元祥知道秦国安的能量,不敢不听她的安排。
这是秦心怡使出的一招,支开她身边的人,让朱元祥和柳娥眉到江南酒家去销魂、唱歌、跳舞、洗头、洗澡和桑拿按摩。秦心怡只有调开他俩,才好接待她要接待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