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组人员还到江南酒家去调查核实,他们把复印的这张江南酒家开具的发票,拿给江南酒家的财务人员过目,证实是该酒店开出的发票。并且,还让总台的服务人员出具证明文件,证实是冉小芳一手结算的这笔费用,也是她通过转账的方式,付的款项,并且附有冉小方用银行卡转账的记录凭证。
调查组从收集到的所有证据、证言所指,冉小芳涉嫌经手的这笔消费款项据为已有。最后,调查组来到金局长办公室,同金局长交换意见,也是对他进行调查。
金局长很肯定地对调查组人说,当时,我是听到苟主任的汇报,说是朱元祥和秦心怡在歌舞厅里陪客,秦心怡被街上的几个小混混打了,朱元祥为了保护秦心怡挨了打。还到人民医院做了检查,是受到伤害。苟主任说他俩是为了工作,挨打受伤,生活不能自理,又是单身职工,只好安排在江南酒家休养生息。后来。他俩伤情好转,能够独立行走,自理生活。这笔帐由冉小芳结算。他们说,冉小芳个人承担的这笔费用是看在同事的份上,她家有钱,有这个经济能力支付这笔开支,至于这笔费用在我们单位核销,是冉小芳说接待上级来宾的开销费用。在这个年头,各级领导来视察、考察、调研工作频次很高,每个月都有接待任务,每个月都有这个方面的支出报销,所以不审核报销能行吗?
调查组的成员交换了一下意见,认为这笔开销是因秦心怡、朱元祥的工伤而发生的费用,在单位报销是符合规定。但是,冉小芳个人答应承担这笔支出也是符合情理,只不过是她不该玩花招,一方面说是她自己负担这笔费用,卖弄人情,一方面把发票拿到单位去核销。这是水土局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去处理。调查组的主要任务是,调查落实朱元祥是否有这方面的违纪违法问题,现在事实基本清楚,他没有经手这笔消费款项,也没有个人的消费拿到单位报销。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好干部,应该对朱元祥做出一个公正的结论。
鉴于冉小芳是一个普通的干部职工,不够组织部、纪委管辖的资格,由水土局处理,他们有纪检组,在他们的权限范围内。水土局要把对冉小芳的处理结果报到县纪委备案。因朱元祥是一个好干部,又是这个事情的当事人之一,只能回避,另行任用。组织部征求金局长的意见,公示苟主任为水土局的纪检组长。不到半个月,就任命苟主任为水土局的纪检组长。
朱元祥由县委、县政府分别任命为秃儿山乡的党委书记、乡长。用江丘县矿业公司秦老板的话说,不培养这么年富力强的清正廉洁的干部,培养什么人呢?就让朱元祥到乡镇上去历练,将来走上更重要的领导岗位,担负起更重要的领导责任。秦心怡是县委县政府接待办主任,在县委县政府领导身边工作。
水土局的两个年轻人破格提拔为领导干部,在全县引起轰动效应,让有志的青年人在仕途上有更大的希望和作为,激励年轻人的奋斗精神。江丘县委、县政府的这一举措也得市委、市政府的肯定,符合中央的用人政策,就是要不拘一格地选拔有用有为的年轻干部到领导岗位上来,发展当地的经济,促进民生,让人民安居乐业,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金局长看到这么一个结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逢人便讲,他们水土局输送了有用的人才到重要的岗位上去,是县委、县政府培养的好树苗。他变相地自吹自己是一个好伯乐,善于发现和培养有前途的年轻人。
苟主任当了水土局纪检组长,也进了水土局党委班子,是领导成员之一。他整日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在纪检组长办公室出出进进,也进金局长的办公室汇报、请示工作。金局长指示他尽快地把冉小芳的事情处理好,要形成一个书面的文件,分别上报到县委组织部、县纪委。
苟组长只好硬着头皮把冉小芳请到了他的办公室,作一次谈话。冉小芳在许多天以来情绪低落,到局机关上班也不爱搭理别人。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她一门心事要进局领导班子里来,抢这个纪检组长的位置,又没有到这个位置上,心里落差很大。还有她的问题待查,组织上没有给她一个结论,心里七上八下。
这是深冬季节,江南的天气也冷了。乡村的堰塘里结有薄薄的冰;落叶树木已经是光秃秃的枝干,站立在田野里。她心情不大好的时候,就到县城郊区的乡村里去走走,看看原生态的风景,释放一下心中的郁闷。当她接到苟组长的电话,就迅速赶回来,看看对她是一个什么结果。
在这深冬里,冉小芳穿一件黑色的呢绒大衣,里面是一件高领的米黄色羊毛衫,红色的保暖裤,紫色的靴子。她手里拎着一只灰白色的包,推开苟组长办公室的门,就进去了。
苟组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阅一份文件,看到冉小芳推门而入,他抬头,用手指了一下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坐在这儿吧。”
“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冉小芳还是站在办公桌前,说,“当今的苟主任换了一个人,好大的架子。不过,在我眼里,苟主任只是将一张狗皮换成了一张人皮,还是人模狗样罢了。”
苟组长这才站起身来说:“你坐吧,我给你泡杯茶。”他就绕过宽大的办公桌,到茶几这边,拿起一只一次性杯子,撮上茶叶,到饮水机那儿注上烧开的水,再端到冉小芳的面前,“喝水吧!”他听得出这个女人的话中带刺,是一个难缠的角色。
“苟大组长,有什么好事找我啊?”冉小芳这才接过苟组长递来的茶水,笑了笑,“是不是又拿我当垫脚石,再好往上爬呀。”
“看你说啥话呢,我苟树生是那样的人吗?”苟组长讪笑。
“谁是什么人,我心中最清楚。你自己心里更明白。”冉小芳这才坐下来,说道,“有什么事,赶紧说。你有什么屁就快放。我还有事,没有什么功夫陪你在这儿瞎胡闹。说吧,我听着哩。”
还不是那件事吗?组织上要有一个结论,把事情妥善地处理好……
冉小芳还没有等到苟组长把话说完,就把一次性杯子墩在苟组长的办公桌上,还撒出了茶水。她叫道:“那是事实,秦心怡和朱元祥两个狗男女在一起鬼混,发生的费用,为什么不能报销?为什么要我退出款项?你们欺人太甚!”
当初,是你当着他俩和我的面说过这句话,就是不报销,你承担这笔款项。你财大气粗,愿意为他俩出这笔费用……
“放你的狗臭屁。”冉小芳还是没有让苟组长把话说完,又接过话说,“那是老娘的一句玩笑话,你也认真,还拿来当证据,把老娘套进去,让我吃这么大的一个亏。你是什么良心,你为什么要那么维护他们两个狗男女?你摸着良心说说,我对你如何,我俩的关系是一个什么状态,你的心里比我还清楚。你真是一个狗东西,说翻脸就翻脸。不过,你们这种人就是这样无情无义的狗。”
苟组长看到冉小芳激动的情绪,只好走过去,关上办公室的门,如果让办公室外的人听到,他今后如何做人,在干部职工面前又有什么威信呢?他这个纪检组长岂不是当的很窝囊?
冉小芳就是要吐出心中的不快,剥去苟组长伪装的脸面,谁叫他抢去了纪检组长、局党委委员的领导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