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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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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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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花开花正红》连载

第二十七章 工作打牌两不误

到了年末,时令进入冬季,干燥的气候把江南的落叶乔木摧残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树干。只有松柏、翠竹之类的常青树还挂上青枝绿叶,把长江岸边打扮得青春焕发的样子。长江南岸的江丘县在冬青树、松树、柏树、桂花树的掩映下,生机勃勃。

每年到了这个季节,县委、县政府要组织专班对各行政、事业单位进行年终考核,要考核的项目很多,综合治理、计划生育、党风党纪廉政建设、重点工作目标、领导班子能力、普法教育等。各单位按照年初的工作计划,准备好考核资料,就是对照各项考核目标细则,将资料汇总装订成册。考核领导小组是县委、县政府抽调的各部门人员,由县纪委、组织部、党委政府督察室、县人大、县政协等部门抽出的人员,分成几个小组,由一个主要领导带队,完成几个单位的考核。

其实,各单位的工作任务已经由各股室将资料汇总统一装订成册,就是多浪费几张纸,多花几十元钱,订成一本本似砖头一样的册子,让考核组的人对照考核细则,有就给分,没有就扣分。这些年以来,形成这么一个游戏规则,好应对。

朱元祥在办公室里,只要把各股室的资料汇总在一起,交到局外的打印店里,不要一天,就能完成。他戏称,全局全年的工作任务,在一天的时间里完成。每年就是那么一个套路,把往年的资料稍改一个日期就搞定。所以,一年的工作就一天的时间,在装订资料中完成。其余的时间就在娱乐场所陪局长们吃酒,打牌,唱歌,跳舞,洗脚,或者接待各路的客人,游山玩水。

除了工作目标考核之外,还有一项领导班子的考核,这就涉及到局长们的前程命运,在他们的眼中,是重中之中的事情,不敢有丝毫的马虎。这项工作是由组织部的人员进行。首先,在股室以上的干部中发一张测评表,核心内容是对局领导班子的测评,不记名的形式,勾划优秀、称职、基本称职、不称职。然后,组织部的人又找中层以上的干部分别谈话,就是对局领导班子成员做一个评价,肯定成绩,找出差距。如若对局长们一年工作不满意,提出不称职,要说出充分的理由和事例。

往年考核考评的时候,朱元祥向考评的人员提出局长们的消费问题,就是在餐馆里吃饭喝酒、歌舞厅里唱歌跳舞的事情。但是,考核人员解释说,在大的环境下,都是这么消费,只要有发票报销,没有把钱装到个人的腰包里,就不是问题。没有证据证明有贪污、有受贿的行为,不能追究个人的责任。

年底的考核,县委、县政府的考核领导小组每到一个单位,就是一天的时间。午餐在宾馆里宴请,是朱元祥订的餐厅,安排的菜单、酒水。考核领导小组有十来人,加上局机关的局长们、办公室主任、相关股室负责人陪同,是两大桌。每桌的菜价1000元;酒水是“贵州茅台”,一席一件,就是6000余元。

中午,大家饮酒,喝得红光满面。下午,考核领导小组就是一个收尾工作,反馈一下考评意见,首先肯定成绩,这是主流。最后,提出几点存在的问题,诸如有待进一步加强党风廉政建设,服务群众等等,不痛不痒的问题,以待进一步改进。大家皆大欢喜。

晚上的晚餐,依然是午餐的标准,对考评领导小组的成员一人一个红包,一千元、数千元不等。并且,晚餐之后,有秦心怡、冉小芳安排考评领导小组成员洗头、洗脚、洗澡,唱歌、跳舞,美其名曰:辛苦了一天,让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放松一下身体。明日再接再厉地到下一个单位进行考核。

这一年,各单位的各项工作有一个圆满的结果,几乎是在合格以上。有的单位在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人心目中占有位置,就是优秀名次。

如果单位的领导班子在这一年有退休,或要调整的人员,组织部另行委派专职人员进行考核考察。朱元祥所在的单位领导班子有调整,老纪检组长退休了,需要后补人员。在这个年代,一个单位的纪检组长是排在局领导班子的后面,享受一种政治待遇和经济待遇,工资进一个级别。在一个单位还是一个闲差事,不管事,人过着舒坦。就是这么一个职位,大家眼巴巴地盯着,还要争得头破血流。

可是,大家争取是一个方面,主动权掌握在局长手里,他有最重要的一票,就是向组织部推荐谁,谁是候选人。组织部才对候选人进行考核考察,这是一个组织程序和一个组织原则。

全局上上下下都在猜测,谁人是候选人,又是谁能担当这个职务。大家在猜测中度过数日,终于候选人公布出来了,榜上有名的是苟主任、秦心怡、冉小芳三人。

这一下,局机关里首先炸了锅,怎么全是办公室的三个人呢?不过,大家在叹息声中很快平息下来。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办公室的人跟随在局长的身边,不离左右。局长不考虑他们,还能考虑到一般的干部群众,或者其他股室的人。

这样一来,全局系统的干部职工又要猜测,这三个候选人中谁最有优势,被组织部考核过关,脱颖而出。按通常的状况,苟主任的资历最长,又是办公室主任当了多年,现在是五十岁的人,不是他能是谁呢,组织上可以优先照顾他,让他上。

冉小芳尽管在办公室工作,名义上是秘书股长,四十多岁的人,年富力强,是一个女同志,如果再过几年上不去,就是这个样子,等候退休。这些年,她伺候局长们,接待来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不上,谁有资格呢?只要局长极力推荐,她没有任何悬念。

秦心怡的优势也多,人年轻漂亮。主要是各级文件上载明,要选拔年轻有为的女干部到领导岗位上,体现妇女能顶半边天的作用。她在这些年里,为了接待上面的贵宾,付出了自身的努力,尤其是为全局取得许多项目资金,上级主管部门的领导也对她大加赞赏。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也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为江丘县的水利工作,做出一定的贡献。在多种因素下,她有优胜的条件,能够胜出。

大家猜测归猜测,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组织部里,要选拔优秀的人才担当一个部门的领导,是一个很严肃而又认真的事情,要从方方面面来考察考核。这样,组织部就收到来自各方面的来信来函,有的是直接写给县委书记、县长、县委组织部长、县纪委书记等领导人的信,反映江丘县水土局在选拔干部上,有任人唯亲的表现,为什么只推荐在局办公室的人员作为局领导班子成员的候选人,那么,在其他股室和乡镇水土站工作的人员没有资格进入候选人名单。

这样一来,又重新张贴一份候选人名单,就是增加一名股室的负责人和基层站的负责人,一共有五名候选人,共同竞争一个纪检组长的职位。明眼人一看名单附加的两个候选人是两个陪衬人,也是封住众口之言。不是说局长只是推荐局办公室的人,作为领导岗位的候选人嘛。这样,大家也无话可说。

所以,在这样的情形下,在候选人公示三天后,组织部就要派人来进行考核考察。组织部鉴于该局的复杂性,就推迟一段时间,让大家再次酝酿好,不再有信件上访到各级领导的手中,再启动组织程序,对五名候选人考核。

大家在私下里还是讨论,谁,谁,最有优势,竞争上领导岗位。要按理说,业务部门的人和基层站的人,是最佳人选,因为在一个部门里,他们精通业务,能够引领全局系统的人共同奋进。但是,按照局长平常的讲话,一个领导干部不仅要熟悉各方面的业务,而且也要有一个驾驭全局的水平,协调方方面面的工作。办公室是局机关的综合机构,涉及到全局性的工作,有谁能在这里工作,就是一个全能的人才,可以顶得上半个局长。因此,这次候补局领导班子成员,还是在局办公室里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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