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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吴雯特意穿着面试时的那身西装，头发盘起，稍微化了点淡妆。敲开了最肥的那家单位三楼办公室的门。一位衣着时尚，一脸冰霜的女人正在接电话。听完她的自我介绍后，挤出一丝微笑：“你先坐！”然后起身出去了。
吴雯坐到沙发上拿起报纸看起来，忽然一个穿着灰色打底，粉红条纹毛衣的大姐走了进来：“陶主任呢？”
“出去办事了。”吴雯站起身微笑着点了一下头：“您好！”
大姐将吴雯仔细打量了一番：“你是酒店的吧？”
吴雯点点头，忽然觉得不对：“我是社区的。”
“怎么看着像酒店前台的感觉呢！我们这里叫什么社区呀？我家里来了老鼠，闹得我整晚睡不着，怎么这火车的声音更象打雷一样，还有这里什么时候装路灯啊？一到晚上不敢出门，象到了乡下一样......”大姐一说起来就有些跳跃，然后没完没了了。
吴雯连忙掏出笔记本记下来。
大姐突然象想起来什么似的，把话题收住问道：“你来干什么呢？”
吴雯简单说了办公用房的事。
大姐似乎天然对这个温柔单纯的姑娘有好感，神秘地说：“找办公室有什么用，要找局长！”然后附到吴雯耳边：“局长现在附一医院。只有我知道呢。”
“为什么只有您知道呢？”吴雯好生诧异。
“我跟他爱人熟，局长说了，局里一个人都不通知，他怕麻烦。”大姐的表情似乎有些得意又有些神秘。
“那我现在就去医院，您陪我去吧！”吴雯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都退休的人了，不想去惹领导不高兴。”大姐摇着头说。
“可是我不认识局长，您不带路怎么行？对了，请问您贵姓？”吴雯给大姐泡了一杯茶：“我还想聘请您来社区工作呢！”
“那我更不去，姑娘，今年我都六十三了，老了。我姓郝。”
“我还以为您不到五十呢，一点不显老。您姓郝人更好！”吴雯在越年长的人面前嘴就越甜，小时候她常这样得到爷爷奶奶们口袋里藏着的糖果。
经不起吴雯的“糖衣炮弹”，郝大姐带着她到了S市附一医院。
局长静静地靠在病床上闭目养神，他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鹰钩鼻，嘴角微微有些上翘。当两人推门而入时，他的眼睛慢慢睁开又半眯着，微微抬起头来轻声问：“郝大姐，您怎么来了？”
郝大姐忙把吴雯买的水果和鲜花摆在床头：“是这位社区的吴主任要来看望您，她又不认识您，所以我带个路！”
局长指指一旁的凳子：“你们随便坐，吴主任是我们的父母官啊！”然后飞快地看了吴雯一眼，目光又落到郝大姐身上，和她闲聊起来。
吴雯打量着这间病房，刚刚摆了两张床。一张睡的是局长，一张睡的又是谁呢？病床上一位不胖不瘦，四十岁左右年纪的男人，浓眉大眼，正面带微笑望着自己呢。她觉得这笑容很温暖，似乎藏着长者的爱护和期待。局长这头只有吴雯送来的一束孤零零的鲜花，而这位老帅哥睡在鲜花丛中，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微笑着。
郝大姐拉着吴雯的手站到局长面前：“局长，这个孩子也是为了一方百姓，您就多支持她，万事开头难呢！”
局长刚才和郝大姐说话还和颜悦色，一看到吴雯，眼神就犀利起来。
吴雯第一次面对这样大的领导，况且是这样一位不怒自威的主。只要他不笑，表情就是严肃刻板的。她颤抖地站在那里，心如鹿撞，一下子脸红到了耳根，麻起胆子说了借办公用房的事，声音小得似乎只有自己听见。
局长听完一皱眉，然后哈哈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