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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雯带着刘芳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确实不堪入目。绿化带里随处都是垃圾，有的甚至在上面扎了喂鸡的笼子，墙上稀里糊涂贴着疏通下水道、治疗尖锐湿疣、招聘公关先生《小姐》、办证服务、房屋出租等五花八门的“牛皮廯”，墙角堆满了废弃的家具，什么都有，烂沙发，破茶几，缺胳膊断腿的桌椅，在杂物的下面，赫然还摆着一副油漆斑驳的棺材。地上污水横流，苍蝇四处飞舞，化粪池的粪水溢出来臭不可闻。楼下杂物间几乎全部搭着简易凉棚，变成了简易厨房和餐厅。住在杂物间的流动人口站在门口撒完尿又捧起大碗囫囵地吃起晚饭来。
刘芳吐吐舌头：“今天过得真快，看人家都吃饭了。吴主任，你也该回去了，姐夫在家里做好饭了吧？”
吴雯只觉得一阵恶心，口里酸水直冒，连忙跑到一个破垃圾桶旁哇地一声吐了。
刘芳赶忙过来捶捶背：“你太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在回家的路上，吴雯分别打电话给陈老和高尚，约好第二天上午八点半去找开发商。
一回到家闻到厨房的油烟味，吴雯又呕吐起来。
李明放下锅铲：“怎么了？”
看到妈妈正在抹着酒柜，吴雯忙抢过抹布：“妈，你又不是我家的保姆，以后到家里来只管做客！”
妈妈笑了：“不是我送点菜过来，你们冰箱里还有什么？早就说要你给我配片钥匙，你们不在家时我也可以进来，搞卫生，炖点汤什么的，你们就是不长耳朵，害得我又在楼下等了半天。”
吴雯脸色苍白，浑身无力，怎么也使不上劲把酒柜抹完。
妈妈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又用嘴唇亲了一下：“不发烧呀，雯雯，你进来就吐，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有了？”
吴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了？”
妈妈俯在她耳朵边轻声说：“多久没来了？”
吴雯这才缓过神来，工作忙得都忘了已经有两个月没来了。是啊，这回如果真有了可要好好养着，医生说过怕习惯性流产。
家里备有试纸，吴雯一试果然有了。
妈妈满脸严肃地对李明说：“雯雯怀孕了，你可要好生照顾，这是你们李家的后代，你要注意别惹她生气，不然小孩子脾气会不好。”
吴雯嗔怪地看着妈：“你就少说两句，他都知道。”
妈妈三下两下把酒柜抹完：“我这就回去告诉你爸去，让他高兴高兴！”说完饭也不吃就喜不自胜地走了。她经常这样，视察完女儿家里，然后回去和老头共进晚餐。
吴雯昏昏沉沉地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李明，我不想吃晚饭，你少做一点！”
李明大声说：“你不吃我儿子要吃！”
吴雯听着“儿子”十分刺耳：“我就要生个女儿！”
“好，我们生个龙凤胎！”李明嬉皮笑脸地说。
在李明的强烈要求下，吴雯吃了些饭菜，刚吞到到肚子里不久又吐得一塌糊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