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雯带着倩倩赶到李明老家时,家里哭天抢地,一片狼藉。婆婆哭得不成人样,李明两个姐姐也没了方寸,李明却不见踪影。
婆婆拉着吴雯的手:“好歹你也是个社区主任,我们这都是女人家,真的没了方寸。”
吴雯于是征求了李明叔叔伯伯,舅舅的意见,将丧事有条不紊地操办起来。
外表柔弱的吴雯一下子让李家人刮目相看,连邻居都跟李明母亲感叹:“儿子有用没用都无所谓,主要是媳妇要修得好啊!”
圆满料理完后事,李家开起了家庭会议,两个姐姐一致要求婆婆到城里去住,一个人单独住着毕竟不方便。倩倩听说奶奶能住到一块,高兴得手舞足蹈。吴雯看着孤苦无依的婆婆含泪点点头,她知道,王末仁和自己又将隔绝了。爱情这奢侈的玩艺儿,怎禁得起日常的琐碎和摔打,现实的无奈和残酷?在伦理道德和爱情的艰难抉择上,吴雯不可能选择后者。自己在社区做的就是爱心大使,已经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就这样婆婆住到吴雯家,失去老伴的痛苦折磨着她终日以泪洗面,身体也每况愈下,吴雯想了许多办法排解她的忧伤和痛苦。最后还是倩倩让她渐渐平静下来,她最见不得奶奶哭,奶奶一哭就跟着哭。嗓门远远比奶奶大一倍。惹得婆婆不哭了,开始有了笑容。
日子如流水般滑过,王末仁没有来接她,吴建高含蓄地告诉吴雯,王末仁这一次太受伤了,他总是醉得东倒西歪。他几经辗转默默付出,从来都没有质疑过自己对吴雯的爱。但是历尽沧海后发现现实是那么残酷。如果来S市接她回去,势必要接受李家与他毫不相干的人,他实在没有这个勇气。如果吴雯能带着倩倩到杭州来,他欣然接受,但是别的人便一概不管。别的人无非指的就是婆婆,年迈的婆婆就只有李明这么一个儿子,“养儿还老”,乡下的女儿是没有赡养义务的。她能去哪里?就算吴雯离婚,她毕竟是倩倩的奶奶,扔下她不管,吴雯做不到。
说曹操,曹操到。李明在过完年后意外出现了,他颓丧地进门看到老母亲坐在沙发上缝衣服,吴雯上班去了,倩倩上幼儿园了,就留下妈妈看家。妈妈喜出望外,自己的宝贝儿子又回来了。
经过一番长谈,才知道李明的近况。原来李明和小陈开始如胶似漆,后来新鲜感一过便争吵不断。小陈埋怨李明生性懒惰,不会赚钱,李明抢白说:“这么多钱足够两人享受了,老是弄得那么辛苦做什么?”李明抱怨小陈天天在外面跑,一点不像正经过日子的人。小陈把眼一瞪:“你以为老娘的钱是白捡来的啊,这做生意不到外面跑,天上会掉馅饼啊?”李明说:“我看着你不到十二点不回家,比我还能玩,哪里像个女人?“小陈把腰一叉:“你还想管我,真是反了。吃穿住用全是我掏钱,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争吵升级,李明被逼得动起手来。这一打不要紧,小陈又故伎重演,到外面寻欢作乐,结果妇科病更严重了,还把它传染给了李明。其实小陈的妇科病一直断断续续,家里总是各种消炎药,李明早就知道,现在弄得自己下体奇痒难耐才去看医生,一听“尖锐湿疣”就大惊失色,狠狠骂了小陈一通,自己也一文不名回了家。
两年多没有回家了,一切感觉还是那么熟悉,听到父亲过世的消息一言不发,因为手机换了号码根本无法得知。母亲只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也没过多斥责。
当吴雯带着倩倩回来,看到厨房里帮忙的李明时,着实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