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再见吴雯后,无由地一种亲切感,多少也向青梅竹马的形式靠,天天鞍前马后,屁颠屁颠地跟着。自从两人出双入对后,吴雯对辖区情况一下子深入了解了许多:哪个老板最有钱,哪个单位的领导什么性格,人大代表,政协委员,都有哪些,哪些是吸毒的,两劳回归的,外国人有几个,喜欢上访的人有哪些等等。“帅哥天天带着美女跑”,别人一开玩笑,高尚觉得脸上特有面子,更加乐此不疲。每天八点到派出所报到后就心急火燎地到月湖来,吴雯看见他来也眉开眼笑,因为新的信息又将被自己掌握或者有新的难关可以去攻破,每天都有许多挑战不期而至。她觉得和高尚一起战斗,常常是以弱胜强、出奇制胜,她很喜欢这种成就感。
高尚见不到吴雯时就有些垂头丧气,和刘芳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说话。这天他一早又到了月湖,王淑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吴主任那里你可得追紧点,听说有个现在有个男同学都准备结婚了。装修都搞了,只等着办酒呢!”高尚没有吱声。自从知道还有个李明后,他便做了全方位的调查,真不明白这么冰雪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找了这么一位奇葩男友,两个人的差距实在是太远了,自己各方面都比李明强,一定要抓住她的心,把李明淘汰掉。于是天天下班都把她送回家,只要自己有时间,她到哪里都陪着。自己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就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酸溜溜的。如果还不向她摊牌,就没有机会了。于是鼓起勇气给她发了条短信过去:“你在哪里?快点回办公室,有事找!”没过五分钟她就上楼来了,笑呵呵地说:“高主任,这么早呀,有什么情况?”高尚整整衣服:“约好了杨主任,过去碰个头!”杨主任是辖区一市级单位新来的办公室主任,吴雯觉得应该去碰个头。于是跟着他就下了楼。
走在通往辖区单位的巷子里,高尚突然踢起了小石子,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问:“你……要……结婚了吗?”
吴雯轻轻点点头。
“怎么这么快?我一点准备也没有。”高尚皱着眉头说:“我劝你考虑清楚。”
吴雯觉得“准备”这个词有些耐人寻味,轻轻叹了口气:“也算成人之美吧,李明的妈妈患了肺癌,她的遗愿就是看着我和她儿子结婚。我不会拒绝一个生命垂危的人。”
“从你的口气中,你根本就不爱李明。这样结婚很危险!”高尚狠狠地踢了路旁的一棵樟树,树叶纷纷落了一地。
“我想清楚了!”吴雯幽幽地说道。
“你会后悔的。”高尚大声说:“有一个男人一直喜欢你!”
吴雯一惊,难道他说王末仁?他怎么会知道?不觉脸红到了耳根。
高尚一字一顿地说:“那个男人就是我!”
吴雯惊讶地望着高尚,一时说不出话来。自己从来就没往那边想过,都是为了工作,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跟他在一起特有安全感。工作起来也特顺手。偶尔被人开开玩笑,但都是一笑了之,不往心里去的。此时她看着他说得那么真诚,一双小眼睛射出坚定而热情的光芒,知道他是认真的。
吴雯低声说:“比我好的女孩子多的是,你一定会找到幸福的!”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听得见。就是这么小声拒绝高尚,都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原则问题马虎不得的。
高尚又很后悔自己表白,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自己太冲动了,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偏来碰个钉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在烟盒上敲了敲:“开开玩笑呢,你结婚要帮什么忙,尽管说!”
从此高尚对吴雯就没有天天送回去的热情了,但是三天两头的来,依然嘻嘻哈哈。吴雯也没往深处想,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如今这个梁经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高尚气不打一处来,凶巴巴地说:“人家结婚了,你想做第三者吗?”梁经理的酒一下子醒了,吐了一下舌头:“真看不出来,那么清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