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轰隆隆”地开着,吴雯一言不发地呆坐着,王静在一旁也不说话,闺蜜间有时候并不需要太多语言交流。忽然王静感觉车厢里有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坐在不远处,大年初二的列车上,人少得出奇,有个奇装异服的人就更加扎眼了。
道士六十来岁,鹤发童颜,捋着长胡子笑着和旁边的旅客闲聊。王静忽然想起几年前有个道士预言过吴雯的,怎么长得那么像?她附到吴雯耳边小声说:“你还记得那个道士吗?我们曾经遇见过的呢!”
吴雯从沉思中抬起头来一看,这不就是当年预言过自己婚姻的那位高人吗?
回忆像闸门一样打开了。当年道士在跟车厢里的人免费看相,王静也跟着凑个热闹,指着吴雯问他:“看看她今年能结婚不?”道士说:“不当宋庆龄的话,只有做普通人了。自己的事只有自己知道。”王静惊讶地瞪着眼睛:“她今年会结婚吗?”道士摇摇头:“结婚的事自己定日子,但是对象一定要慎重啊。十年前我在外面云游碰到一个姑娘。她在两个男人之间犹豫不决。一个是一位知名人士,大了她二十岁,还有一个是和她年龄差不多的邻居,我看她是个填房的命,劝她选择老的,不要小的,她不听嫁给了邻居,去年我无意碰到了她。她后悔死了,她男人没一点出息,养家糊口全靠她。离婚呢孩子也更可怜,这辈子就慢慢熬吧。女怕嫁错郎啊。”把个王静听得目瞪口呆,她脱口而出:“没有的事,你在这里散布谣言!”道士说:“姑娘你这就不对了,我说了今天坐火车纯粹消遣,我又不收费,你既然问到我,我就讲几句真话。你愿意听就听,不愿意也没关系。到时候你到普陀山肯定要来谢我!”
吴雯对这段话记忆太深刻了,再想想自己的窘况,竟然出奇地吻合。她低声和王静说:“你看他还能认出我们来吗?”
王静径直走到道士面前:“请问师父,您还记得我吗?”
道士闭目沉思了一会:“记起来了,也是在火车上,我云游时遇到的,和你一起的还有一个小姐妹吧?她近况如何?”
王静沉吟了一下说:“她挺好的,就坐在火车上呢!”
道士掐指一算:“不对吧?她正为了离婚的事而心烦意乱吧?”
王静惊讶地张大了嘴,竟然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道士呵呵一笑:“当年不听我的话,说了她要到普陀山谢我的,怎么你们以为我道行不够吗?是不是应验了我的话?”
王静已经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不说别的,一面之交的人他居然能记得,而且彼此间的对话,事隔多年竟然还能如数家珍,太神奇了!她禁不住抛出问题来:“她究竟怎么办?”
道士掐指一算:“打道回府!”
王静禁不住脱口而出:“哪个府?”
道士眯着眼睛说:“所谓府,不是家,家在S市,府在杭州。”
王静穷追不舍:“然后呢?”
道士哈哈笑起来:“自然是安享富贵,一生无忧。本来就不是池中之物,应该回归本位。”
“那S市的一切呢?”王静真的不敢相信如此结论。
道士提起行李箱:“我要走了,舍得舍得,不舍哪有得呢?”
王静回到吴雯处学说了一遍,把她也听了个目瞪口呆。
转眼间道士就下了车,王静挠挠头发:“我总觉得蹊跷,这是巧遇还是安排?“
吴雯不像王静那么多心眼:“管他什么安排,还是回家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