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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雯做梦也没想到高尚会调走，合作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三年的风风雨雨，都是一齐来扛着，三年的点点滴滴，都是一齐来见证。两个人不说情同手足，可高尚是吴雯名副其实的左膀右臂，如今硬生生地砍去，她没了一点睡意，久久没有说话。
高尚也不再说什么，两个人一沉默，秋天飘着细雨的夜晚就显得更加凄清，除了车子发动机沉闷的响声，就是远处偶尔一两声斑鸠划破长夜的号叫声。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奇怪，关系平淡的客套话，恭维话极易出口，气氛反而极好，而关系深刻的越容易无话可说，气氛沉闷至极。象今晚就是这样，两个人似乎都想再说些什么，却都不知从哪里说起。
雨慢慢停了下来，车子停在了吴雯的楼下。高尚跳下车为她打开车门，轻轻地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低头闭着眼似乎想吻一下。平常高尚要是这么做，肯定会戏说一下西方吻手礼之类，不过平常高尚单独相处时也不会这么做。今晚是第一次，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也没吻下去，又把她的手轻轻放下。
吴雯拍拍他的肩站了一会儿，转身快步上楼，很久才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
吴雯回来就听到李明如雷的鼾声，她睡意全无，匆匆洗完澡倒在床上回想着这三年与高尚共同走过的日子，一首《虞美人》在心里默默地念起来：
仲秋时节回眸泪，
往事何堪寄？
常思仗尔建奇勋，
孰料剩吾小雨送车尘。
同舟共济朝夕对，
齐把蓝图绘。
大江难载万千愁，
空对扁舟一叶去悠悠。
她努力不去想，沉沉地睡下去，只觉得身子越来越轻，飘啊飘，飘啊飘，原来是飞起来了，再往下一看，一座好大好大的湖，岸上种满了垂柳，远处有山，有寺庙里冉冉升起的紫烟。吴雯一身素衣素裙慢慢飘到了一座拱桥上，一个穿着警服的男子就站在桥头。她以为是高尚，施施然走过去：“高尚，你这是到哪里来了？”那人一抬头，笑着说：“我不是高尚，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了。你终于来了。”她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诧异地问道：“这是在哪里？你是谁？”那人拍了一下手：“你太健忘了，这是西湖呀。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跟西湖有缘。”说完那人一闪身就不见了，她拔腿就追，怎么找就是找不到，远远地一封信从天边吹了过来，信封上一个大大的“缘”字，她飞身一把接住，把信展开，全是横七竖八的英文，她拼来拼去，也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急得就流汗了。突然一只大手从湖里伸了出来，扯住了她的裙子，她一个趔趄就栽到了湖里，那个穿警服的人在水中抱住她，低声说：“我教你游泳，以后就不会淹死了。”
吴雯急得腿直蹬，大叫道：“我不游泳，我不游泳！”李明站在床头系皮带：“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