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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穿过市委大院，绕过几道花墙，踩着被太阳晒软的柏油路拐入市委家属院。这里是四栋崭新的楼房，每栋楼房下面都有小轿车停着，司机坐在驾驶座里百无聊赖地看着闲书，等候着首长们。星期天嘛！哪个首长也有私事出去办办，平时可没时间。
崔市长家住一号楼二单元三楼，柳絮虽不常来，但也轻车熟路的。昨天他打电话约崔琳谈谈，他原打算让她去他的小屋去，谁知崔琳非让他来她家不可。他硬不过她。
摁响门铃之后，他听到有人趿拉着拖鞋扑儿塔扑儿塔地过来开门。
“快进来！”崔琳冲他含情脉脉地笑。她刚化妆完毕，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儿。她穿一件超短裙，雪白修长的大腿极性感地张扬着；上穿一件白色衬衣，透过薄如蝉翼的衬衫，可以看到系带的乳罩，一双鼓胀的乳房随着富有弹性的步子颤动，分外诱人；墨云般的披发很潇洒地散落在肩后；俏丽的脸庞上飘溢着欢悦的微笑，比平时显得更妩媚动人。
踏入豪华的大客厅，柳絮刚想找个适当位置入座时，只听崔琳在他耳旁悄声谠：“到我卧室去，今天家里没人，只有我和你。”她说罢脸有些红，但显得很自然，冲他笑笑，然后头里朝闺房中萧洒而去。
柳絮无力抗拒那种无形的诱惑，仿佛喝下一杯烈性白酒，顿觉浑身轻忽悠悠的，无法自控。他似乎刚刚发觉崔琳竟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迷人。此时的他早把晓月忘到了脑后去了，进门前对崔琳那些怨气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还是第一次进崔琳的闺房，四下环顾有些眼花缭乱。
正当他尽兴浏览时，崔琳慢慢走近他，一双深情的目光盯死他，那目光胜过多少苍白无力的语言。
他心跳加剧，身架骨有些儿发酥，与她对峙中居然伸开了双臂。在他伸开双臂的那一瞬间，崔琳极其敏捷地扑入他的怀中，好一阵热烈的拥抱，两张嘴在寻觅着，紧贴在一起，炽热的长吻使他俩站立不住，轰然倒在那张超豪华的席梦思床上。
崔琳的狂热远远超过柳絮，拥护之中她尽情地呻吟，进入一种超凡脱俗的境界。
女孩儿的狂热劲儿终于撩拨起柳絮那团雄性的欲火。他失去了自控能力，手在她内衣里游走，游入那奥妙之处时，她更加夸张地呻吟，他发疯似的剥开她……
疯狂的云雨掠过后，柳絮猛然间记起了晓月，一种自责与羞愧油然而生。他深感内疚，觉得自个儿彻底背叛了晓月，背叛了纯洁高尚的爱情，背叛了自我，使他无声无息地走向一种坠落。他狠狠心咬咬牙，顺其自然吧！一切悔恨都无济于事。将错就错一错到底吧！他在深深的忏悔中寻找着解脱。他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坐入沙发中然后才问道：“崔琳，你找过晓月？”
“对！我找过她。不过，我只是想证实一下她究竟配不配，别无它意。我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崔琳离开床走过来，用手抚着他的脸。
“你觉得她配我吗？”
“不配！”崔琳直言不讳地说着，撒娇地倒入他怀前，仰着脸看他。
“为什么不配？”柳絮边问边吻她一下。
“她只配给你誊稿，当你的秘书。她爱屋及乌，对文学没有灵性，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毕业生，我跟她谈及许多中外名著，文学大家以及文学理论，她多半是支支吾吾，一知半解，毫无自己独立的思考。我可以断定他与你在事业上没有共同语言，你若娶了她是一大悲哀。”
“我不喜欢你这么评价她。”柳絮说。
“我能理解，你们青梅竹马，感情由来已久，但我从来不会花言巧语绕弯子，心里有甚说甚，你不要生气，虽然我们刚才已经发生了那种事，但我不是想霸你为夫，如果我没有自身的知识和女性的魅力征服你，那是我的悲哀，这怪不得谁。”崔琳爽快地表露了自己的心迹，双手勾住柳絮的脖子。
“晓月很纯真。”柳絮喃确。
“我相信，也只有这一点她胜过我，我是个失过身的女子，我不说你也明白，你不是一个因循守旧的人，我可以体味到，你若嫌弃就不可能发生刚才的事。算啦！我们不谈这些，你喜欢喝点什么，饮料、啤酒、还是白酒？”崔琳吻了下他，然后起身征求着。
“算了吧！热身子吃不得凉东西。”
“呵，你倒挺有经验的。”
“别误会！这可是听人说的。”
“那就来几杯白酒吧，它是热的。”
“等会儿再说，我还想问你一句话。”
“问吧？”
“晓月答应了你什么条件？”柳絮拉崔琳至怀前，轻声漫语地问。”
“公平竞争，四个字。”崔琳送了他一个飞吻，很响。
“你没有给她施加压力？”
“我可不办那种卑琐龌龊的勾当，我怕她受不了了，所以才找她谈，让她有个思想准备。怎么？她找你谈过这事？”
“她没有明说，但我感觉到，你从精神上已经击败了她，她自愧不如，想离开这座城市。”
“什么？离开这里，她要去哪？”崔琳有些吃惊。
“二连浩特，帮他舅舅做买卖去。”柳絮有些黯然神伤。
“嘿，我还在准备帮她找份工作呢？”
“这可能吗？为减轻财政负担，各单位都在精简人员，你往哪里安排她？”柳絮虽然有些怀疑，但还是激起了他的兴趣。能给晓月找份工作，也是一种补偿，何乐而不为。
“你有些书呆子气，如今这世道，有权有势的人，什么事办不成？”崔琳伸出手扶住柳絮的下巴，把嘴伸过去，吻住他的嘴，然后把舌尖伸入他的口腔、慢慢地搅动。搅得柳絮心痒，难耐，再次将她死死搂住，两人在沙发上又是一阵折腾……
崔琳拿出一瓶河套老窖酒，进厨房炒了几样热菜，放茶几上，两人边饮边聊起来。“先谈谈你自己的事吧。”崔琳愉快地说。
“让我谈什么，文联专业人员中，我的条件最差，四个行政干部也比我工龄长资历深，两个财会之员也是有来头的，我束手无策。”柳絮耍个小聪明，想让崔琳主动帮忙。
“冤家，我不是让你说这些，我想听你说声，要不要我帮忙？”崔琳端起酒杯邀他喝酒，两人轻轻碰杯，慢慢饮下。
“这还用问吗？”柳絮放下杯，瞥她一眼。
“我想让你自己说出口，免得我差强人意。”
“好吧！我的事就交给你。但是，千万要做到不显山不露水，免得既给市长惹麻烦，又影响咱们自己的声誉，让人家说三道四。这可不是好玩的。”
“你放心好啦！晓月呢？你是不是应该征求一下她个人意见，我希望她能留下来，咱们和睦相处，请相信我永远不会伤害她。”
“其实你已伤害了她。”柳絮说，“夺人所爱，罪大恶极。”柳絮边说边伸食指点崔琳的鼻尖。
崔琳抓住他的手，在手背上吻一下，说：“你可以鼓励她，再把你从我手中夺回去嘛！”崔琳胸有成竹地笑。她心想，“我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你已属于我的了。”
柳絮暗中叹道，我轻视她了，她可不是一般女子，不好对付呀！我恐怕无法逃脱她的掌心。
晓月谢绝了柳絮的挽留，终于要动身往二连浩特去。她到柳絮简朴小屋辞行时，柳絮很难过，望着她举足无措，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在她面前抓耳挠腮，不知和她说什么才好。
“再吻我一次吧！临别一吻，我将永远刻在心扉上。”晓月佯装欢快地说，并且主动向柳絮怀前靠近，两只大而有神的眼晴，一转不转地看着她。
柳絮无话可言，眼里闪着泪光，和晓月对视着，两人几乎同时扑向对方，那是一场生离死别般的拥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