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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柳絮随赵悦来到一家酒馆，找了间雅座，要了几样下酒菜，和一瓶宁城老窖就喝将起来。
“小柳，你和晓月吹啦？”赵悦问。当年赵悦辅导柳絮写小说时，晓月就和柳絮在一起，认识柳絮几年来，晓月与柳絮几乎是形影不离，在赵悦看来他们是天生的一对儿。可近两天单位里议论纷纷，都说柳絮为了保住创作员，踹了晓月选择了崔琳。赵悦对此事半信半疑，所以才约柳絮出来喝酒，想弄明白这件事。具体点儿说，他想规劝柳絮几句，柳絮毕竟算他半个学生，他有义不容辞之责。崔琳是个新潮女性，关于她的新闻太多，柳絮不易与这种女人结合。赵悦是这么想的。
柳絮木讷半天，说：“晓月去了二连浩特。”
“是吗！几时走的？”
“前几天。”
“你俩吹了？”
“嗯。”柳絮少气无力地回答，情不自禁地举杯往肚里灌酒。
赵悦也喝了满满一大杯，放下杯时，感慨地说：“晓月是个纯洁善良的女孩子，对你一往情深，曾经给你小说创作注入过些许活力，她是你极好的助手，也可做你无可挑剔的贤内助，可惜呀！小柳，你若失去她，也许会永远失去文学，也许我言重了些，但我是这么认为的，世上女人多的是，让你钟情而又钟情于你的不是处处都可以找到，何况你俩还是青梅竹马。”
“赵老师，你说的对，可、可这一切都晚了。”柳絮酒杯越端越勤，已经喝红头胀脸。看那样子大有一醉方休的势头。借酒浇愁吧！他想驱逐出笼罩于心头的愁绪。
“你想娶崔琳的目的一目了然，想借助崔市长达到你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都这么说，对吗？”
“诬蔑！赵老师，我说他们，他们是在诬蔑、诽谤！”柳絮一拍桌子站起来，冲赵悦大声吼，并将酒瓶倒，酒洒了一地，他提起酒瓶，把剩下的酒全倒在自己的茶杯中。
“小柳，冷静些！过去喝一斤没事，今天怎么啦？两人才喝一斤呀！”赵悦见柳絮有点儿失态，忙伸手去夺杯。
柳絮挡开赵悦的手，端起杯一饮而下。然后朝营业台那边嚷：“服务员，再拿一瓶酒！”
“算啦！今天别喝啦！”赵悦劝阻道。
“不行！今天我要喝个够。”
“你理智些。”
“我已失去理智了，从失去晓月那天起，我就失去理智了。”柳絮口齿清楚，并不象喝醉的样子。
赵悦深知柳絮的脾气，不喝下去是不行的。他有些后悔不该约柳絮出来喝酒。“小柳，我想劝你两句，不知你愿不愿听？”
“赵老师，你说吧！我听，你今天骂我打我，我都认了，我知道自己错了，可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柳絮两眼发红，脑袋无力地耷拉着。
“你知错就行，我觉得人活着要有骨气，特别是我们从事文学者，更要有股傲骨浩气，不能被世俗所左右。文如其人嘛！如果你是个世俗的小人，那么你的作品绝对不会进入高雅的品位，当然我不完全是批评你，我只是在提醒你．人各有志，勉强不得。我总认为你是个有发展前途的年轻作家，我不忍心看着你被世俗的泥沼所吞没。”
“赵老师，我有苦难言呀！”柳絮两眼血红，血红中闪烁着泪光。
“也许你怕失去创作员，失去一个良好的写作环境，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可你为什么不想想？只有靠自身创造了骄人的价值，才能使你人生达到一种辉煌。当初你当个体户却能写出那么多有份量的作品，说明一个问题，人在逆境中才懂得创造的重要性，安逸的生活对人并无好处。近二年你的作品，都没有过去有份量。你应该好好深思一下，是什么原因。”
“你是说，我再去摆书摊？”
“这是你个人的事，你自己决定。我总觉得你不该失去晓月。”
“是啊！赵老师，我卑鄙、我无耻、我下贱、我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也出卖了爱情，可是，现在说这些都来不及了。”
“你是说，你已经答应了崔琳。”
“何止答应，我已经睡了人家。”柳絮边说边从服务员手中夺过酒瓶，磕开瓶盖扬瓶往下灌。
赵悦夺过来，举起酒瓶砸在地下，然后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