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从里面被打开了,路莹莹一把把彭程拉进屋里随手关上了门。什么也没说,把头埋在彭程怀里就哭。
彭程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三天半失踪状态,回家就哭成这样,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他一弯腰把路莹莹抱起来放到沙发上,用餐巾纸给她边擦泪边说:“宝贝别哭,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我去解决。”
路莹莹接过餐巾纸,边擦泪边说:“如果你能解决,那就不可怕了。”说着又哭起来,“最近发现一种病毒,传染力极强。我们科余大夫接诊了一个发烧的老人,入院三天那老人就去世了。”
路莹莹停顿了一下:“可以倒杯水给我喝吗?我好好给您说说,你这大秘书离当官的近,抓紧时间帮我们给领导吹吹风。”
彭程站起身,给路莹莹倒了一杯水,路莹莹接过水一口气喝掉,接着说:“余大夫前天发烧了,昨天齐霞和管季玲也开始发烧,所以我必须上连班。”
“我当是什么事呢,发烧感冒的吃点药就好了”
“你还没听明白吧?不是感冒发烧,是传染病,传染病你知道吗?”
看着路莹莹有点儿朦胧的眼神,彭程突然感到心里隐隐作痛。
刚结婚蜜月还没渡完,一个电话就叫走了。三天,每天都在晚上10点半以后来个电话:我在值班。然后就没了声音,打回电话也不接。看来这个传染病还真是挺厉害的,不然莹莹不会有这么恐惧的表现。
“好了宝贝,回家来就是休息的,咱不谈病了,我先洗个澡,然后给您做意大利披萨。”
彭程站起身准备去更衣洗澡。
“我已经吃过面包了,不用做了。”
彭程“哦”了一声,进了洗澡间,打开水龙头。水流的声音温暖而悦耳,彭程尽情享受着这美妙和温馨。
“莹莹,明天周末,咱们去香山公园怎么样?”
彭程边说边走出洗澡间。
没有回音。
路莹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彭程小心翼翼地给路莹莹脱掉鞋子,把她抱到了床上。
“什么样的劳累能把人累成这样?脱衣服和鞋子都不知道?”
路莹莹从梦中惊醒,急忙翻身坐起。见彭程已经睡着在打呼噜,便轻轻下床去倒了一杯水喝下去,急速跳动的心总算平静下来。
刚才在梦里,梦见自己感染上了“新冠肺炎”,呼吸明显困难,可是医院里氧气都不够用了。她感到胸闷气短,憋的难受,一下子就从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看了看手机有两条短信,一条来自护士长,一条来自姐姐。
来自姐姐的短信说,妈妈住到他们家去了,要帮住姐姐照看上幼儿园的外甥女依然,姐姐和姐夫工作忙,回不了家。
来自护士长的短信说又有十多个病人入院,让她早上七点赶到医院上班。
她注意了一下时间,是6点半了,必须起床洗刷完就该走了。早饭也来不及吃了。
怕惊醒了彭程,她蹑手蹑脚地离开卧室去了洗刷间,洗脸、刷牙、梳头。
从家里到医院开车去需要20分钟,如果遇上塞车,40分钟也到不了。看彭程还在熟睡之中,她不忍心打扰。在微信上给他留了言,换上衣服,轻轻地离开了家门。
到了周末,人比较放松,睡得也踏实,彭程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多。扭过身来,发现身边不见了路莹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卫生间没人,厨房里也没有人,又走了?怎么连个招呼也不给打?打电话才发现有留言:亲爱的,真是很对不起啊,护士长来短信说病房里又来了十多个病人,让我七点前到达病房。时间来不及了,不忍心打扰您,所以留言。新婚总让您守空房,很亏欠哦。待疫情过后我会加倍补偿您的,吻你……”。
彭程心里五味杂陈,酸酸甜甜的还略待一点儿苦涩。他想起了自己与路莹莹的相识相知。
那一年彭程刚刚从农村走到城市,十年寒窗苦读进入了梦寐以求的江东大学文学院。第二学期结束后暑假没有回老家,准备在江东城找一份工作,赚钱减轻家里的负担。
太阳火辣辣的热,彭程找了两份工作均不满意,短期工薪水低,除了吃饭和零花剩不下几个钱,一个暑假挣够下学期的学费很难实现。他心情不爽,总有压抑感。怎么办?听人说跑步 可以减压。他开始每天睡前跑步,不记时间,跑累了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