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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下起了小雨。路莹莹把车停下，看了看手表，是7点半钟。
走出停车场，看到院办公楼门前排起了长队。这是一早来捐款的人。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的打着伞，有的穿着雨衣，还有的是把上衣的帽子戴在头上，那位穿着白大褂的，大概是刚刚下了夜班没回家，拿一本书遮在了头顶。
前面有吵架的声音，路莹莹紧走几步到近前。
一位白发老人正抖动着手里的一沓人民币在喊：“你不用登记了。”说着，就想把钱塞进捐款箱。
管捐款箱的小吴急忙阻拦：“大爷，咱们这捐款是自愿的，要根据自己的情况。”
“是啊，我是自愿的呀。我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这些钱都是我平时攒下的，留着也带不走。现在国家有难了，让它们派上点儿用场吧。”
哦，并不是吵架。路莹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转身去了心内科病房。
刚走进病房走廊，李主任就拿着一张纸走过来对她说：“护士长，这是咱科线上捐款的人员名单，你核对一下数额没有差错的话，转到院长办公室去。我先去查房，10点半咱们在科会议室开个碰头会。”说完就去了1至3床的房间。
路莹莹数了数捐款人线上线下加起来是63人，共捐款两万七千元，这数额不算少，李主任捐款最多是两千元，井柘、高彭波、任静恩分别捐款是一千元、七百元、五百元。其余同事，有的三百有的二百不等。除了出发在外和生病请假的，全科的人都参加了捐款。
路莹莹感到自己的心“噗噗”跳个不停，眼睛湿润了。她想起在学校时老师曾说过的一句话：“咱们中国的老百姓，都是有觉悟的。”是啊，“中国老百姓都是有觉悟的”。平时看不出，国家有难了，都想尽一份力。就连平时油嘴滑舌怪话连篇咋呼着“躺平”的人，也都不甘落后。
路莹莹把自己的一千元转进去，全科捐款的数额是两万八千元。她停住脚步，把花名单和捐款从微信上发给了院办肖主任。
手机还没揣进兜里，就听见有人在喊：“护士长，护士长，您快去看看我妈她是怎么了？让她吃饭不吃，一直在咧着嘴哭，问她为什么哭也不说。真急死人了！”
路莹莹寻声看过去，是23 床焦玉琴的女儿焦珍正在在喊她。她一边答应着“好好好，一边就快步走进了23床的房间。”老太太见有人来，睁大两眼看看焦珍又看看路莹莹，哭声更大了。
路莹莹走进床前站定，首先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张餐巾纸为老太太擦泪，又双手握住老太太的手，两眼紧紧盯住老人的眼睛轻轻地说：“大娘，您哭不管用。有什么事说出来吧，或许我能帮助您呢。”老太太真地不哭了，两眼瞪得溜圆。问：“你真的能帮我，不骗我吗？”
“当然不骗你了，您说吧，帮您做什么？”
老太太看了她的闺女一眼，招呼路莹莹再近一点儿。路莹莹把耳朵贴近老人嘴边，只听到老人小声地说：“我想换个人，让她走。”
路莹莹心里咯噔一下：这老人为何要把自己的女儿换走呢？
她沉吟了一下说：“行，大娘。可是您要告诉我为什么呀？”
老太太看了她闺女一眼，又哭起来了。
路莹莹晃了晃老太太的手说：“大娘别哭，别哭，我让她出去，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老太太点了点头。
路莹莹就对她女儿说：“焦珍姐姐，您先回避一下吧。我先给大娘单独说几句话。”
焦珍点点头走出门外，老太太紧紧抓住路莹莹的胳膊说：“快让她走吧，她想要我的命。”
路莹莹诧异地问：“这不可能吧？我看你几个孩子就她对你最好，来得最勤，还经常给您送好吃的。”
“她有目的，她可能在饭放了毒。”
路莹莹看老太太说这话时的认真的样子，就严肃起来：“大娘，这种话没有证据咱可不能乱说啊，冤枉了好人可不行喽！”
“我不冤枉她啊，她从第一次来我这里就追问我的房产证在哪里？她对我好就是想要我的房产证呗。我不给她的话，她会不会就把我给害了呀？”
“不会的大娘，我猜她是怕你保管不好弄丢了才问的，你可千万别误会了。”
真没想到，老人家竟然是因为这事嚎啕大哭。必须和她的女儿好好谈谈，消除她们之间隔阂，不然的话，老人的被害妄想会一直延续下去，她的女儿也会被家人们误会。
她安慰老人说：“大娘，你好好休息。这个事包在我身上，我们这里有仪器，会帮你查清你的女儿是不是想害了你要你的房产。听说你昨晚一夜都没睡觉，这样对你身体不好。现在我在这里保护着您，您好好睡一觉行吗？”
老人感激地看了路莹莹一眼，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见老人熟睡后打起了呼噜，路莹莹退出房间，轻轻地关上房门。和坐在内外的老人的女儿焦珍进行沟通。焦珍说是因为保姆突然辞职她才想起房产证的事。听路莹莹的解释，她打电话给哥哥联系，让哥哥来照顾母亲两天，等母亲消除了误会后自己再回来照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