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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龚书记打来的，邀牛立斌下去转转。牛立斌回：“好的龚书记。医院的住院病房这块我转过了，待会儿给您汇报。”
“你现在过来吧。待会儿我约分管后勤的刘院长一块儿下去。”
牛立斌来到书记办公室，见龚书记正在拿着放大镜看文件。
牛立斌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龚敬轩摘下眼镜放在文件上面，抬起头看着牛立斌说：“我刚刚又看了一遍国家卫健委《关于印发2022元旦春节期间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方案》，这上面要求“外防输入，内防反弹”的总原则，“坚持常态化防控和应急处置相结合”。咱们院在旅游城市，外来人员比较多，一定要安排好应急处置这一块儿。”
“是的书记。医疗这一块儿您放心，刚才我又下去到各科检查了一遍，都落实到位了。”
龚书记抬头看了看他说：“今年的春节你打算怎么过？三十晚上和初一你在哪？”
牛立斌犹豫了，说还是不说？父亲走了，太想回去陪老母亲过个年了。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已经有十年没回老家过年了。往年父母都在，又有弟弟立仁全家陪着，自己节前抽休班时间回家送些年货留下钱，一切就都圆满了。今年父亲走了，只送年货留钱弥补不了家人们情感上的缺失。可是工作上今年也是特殊年啊，疫情一天不结束，自己这个新冠疫情防控指挥小组组长就一刻也不能松懈。他干咳了两声后说：“放心吧书记，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咱们院里，24小时开机，有任务及时冲上去。”
龚敬轩又看了他一眼后说：“能保证吗？今年你家情况特殊，要不然你从中层骨干主任中委托一个人也行，有什么紧急情况你再及时赶回来也行。”
牛立斌考虑片刻说：“这样不妥。书记，我还是不回去更好。家里人会理解的。”
两个人沉默起来，谁也不再说话，龚敬轩开始下意识地摸索口袋。
“还想抽烟？”
牛院长两只雪亮的眼睛紧盯着龚敬轩问。
“有时候还想，但是能克制住。“
“能克制住就好。如果不是因为长期抽烟，你可能不会得现在这种病。”
“是的是的，我知道知道。已经戒掉了。只是有时候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还会出现。”
牛立斌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十点，就站起来说：“我约了医务科长商量事，先回去了。您有什么指示及时联系我。”
“好。有任务马上通知你。”
牛立斌走出书记办公室，拨通了老婆的电话：“喂，你在哪？”
“还在上班啊，有事？”
“你那边能提前休班吗？回老家陪我娘过个春节。”
“什么时候走？”
“最好明天一早就走，今年没三十。腊月二十九的晚上就是除夕。”
“咱们明天一早就走，你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不是咱们，是你和妮妮俩人回去。我不回去。”
“呵，牛立斌。你是怎么想的啊？你不回去我娘俩怎么回？现在你去哪里买票？”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让小王司机开我的车送你们到家。”
牛立斌的老婆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晚上再说吧。我先看看是否能换成班。”
“那你抓紧时间落实好了回我，我给司机打招呼。”
说完挂断电话，抬头看到医务科长李田正向自己走来，他微笑着迎了上去。两人边走边聊，一起走进了心内科。
路莹莹在走廊上看到两位领导，微笑着点了点头。
“李主任在你们病房吗？”医务处长李田问。
“在，在医生办公室给大夫们开会呢，我把他叫出来吗？”
“不用不用，正好我们也听一听。您忙您的。”
路莹莹微笑着点了点头，走向二楼去找井柘。来到科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传出来井柘的声音：“请进。”
井柘正在流览各病房报上来的春节假期值班表，看到路莹莹说：“莹莹来了，坐。我这边马上就好。”
路莹莹在井柘办公桌旁边的转椅上刚刚坐下，井柘就关闭了电脑，问：“怎么回事莹莹？说说吧。”
“护士长，我找你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今年春节过后，要不要去趟管季玲的老家，看望看望她的二老双亲。”
“前几天小年过后，咱们院医务部和后勤部已经对所有烈士家属进行了慰问。你知道吗？”
“知道，那是组织上安排。管季玲是咱们科护理上的姐妹，春节后咱俩有没有必要专程去看望二位老人。
井柘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说：“我看不必了吧。一是因为院里已经看过了。二是因为两位老人看到我们会触景生情，想起管季玲，心里更难过。咱们还是去看看她的爱人和孩子吧。“
“好吧，哪天去通知我，我立马就到。”
“今年农历没三十，二十九夜晚也就是明天夜晚即除夕。我们只能过春节后去看看他们了。”
“好吧。只是不晓得 刘松爷俩是不是回河北老家了。”
“那你今天就和刘松联系，问问他们现在在哪？如果还在江东市，我们今天下了班后就去他家。”
从科办公室出来，路莹莹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她又一次想起那些与管季玲在一起的日子，还有管季玲的女儿月月。在自己的女儿仪芊没有出生前，路莹莹每个月至少要去看望月月两次。仪芊出生后，忙碌的生活让她渐渐减少了看望的次数。特别是近段时间仪芊总是生病，她已经有近两个月没去看望月月了，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想着想着，她就拨通了刘松的电话。那首《天使的翅膀》歌声慢慢响起。看来管季玲在刘松的心里依然占有很重要的位置。
对面响起了刘松的声音：“喂，那位？”
哪位？这么说刘松已经把我的电话删除了？以前他拿起电话说得第一句话是：“莹莹，你好。”
“哦，刘松，是我啊。我，路莹莹。”
“哦，哦，听出来了，听出来了。有事吗？”
“有事吗？”
这话问得有些疏离感。路莹莹感到内疚了。都怨自己近两个月中断了和他爷俩的联系。
“哦，不算事。明天就是除夕了，我和井护士长想去你家看看月月，提前给你联系一下。”
“哦，谢谢你们。你们不用过来了，月月她没在家。”
“没在家？怎么回事？”
“前几天我把她送回河北老家去了。”
“什么？送河北老家了？为什么？”
“不为什么，幼儿园放假了。我总带着她去上班不太好，所以就把她送到河北老家让我妈妈照看她了。等过了春节开学后，我再把她接回来。”
“哦，哦，是这样的啊。那你今年还去看望管季玲的父母吗？”
“去，一定要去！过了除夕就出发，”
“好的，今天下班后、我和井护士长一起去你家。”
说完就挂了电话，，她怕稍一停就会被刘松拒绝。（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