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了十四天,终于解放了。坐在护送的中巴车上,路莹莹趴在窗口看着那轮如火球般的红日,慢慢地落到了西山的那一边。她深深地吐了口气,似乎要将这段时间淤积在心里的所有压抑全都吐出来。
下了车,进了楼道,“蹬蹬蹬蹬”,三步并成两步的爬上楼梯,“咚咚咚咚”快速敲门。
刚刚下了班的彭程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就听到急促地敲门声,忙问:“谁?”
路莹莹回了个“猜”。
猜字刚一出口,彭程就兴奋地打开门,一把拉进路莹莹,不容分说,嘴对住嘴就开始亲吻。
所有的思念和牵挂,都在这吻中慢慢融化。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似乎害怕再被分开。路莹莹感觉到晕晕乎乎,浑身酥软。彭程却感到全身燥热,力量爆棚。他抱起酥软了的路莹莹就往床边跑,路莹莹一下子清醒过来。说:“彭程,脱衣服,我们一起沐浴。”
水声如幸福的音乐将他俩包围,也因为这音乐般的水声将他俩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两个人背靠背都闭着眼抬起头,让水流从脸上下滑,经过脖颈、后背、大腿、小腿流到地下。
又转身面对面,相互擦洗身体。这情景让他们想起了新婚的第一夜,在三亚渡过的那个销魂的夜晚。
彭程轻轻地问:“想玩在三亚时的那个游戏吗?”路莹莹低头羞笑不语。
彭程说:“怎么了?还害羞了?你可是说过的,等出了隔离,要加倍补偿我。”路莹莹依然不语,只是把前胸贴近了彭程,把头埋在了彭程的怀里。彭程感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下体膨胀的难受,不容路莹莹分说,抓过挂在墙上的浴衣包裹住路莹莹,就跑向了卧室………
激情过后,满身水淋淋的。彭程跑向洗澡间用浴衣把身体擦干,换上睡衣。再回到卧室时,却看见路莹莹在不停地抽泣。他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自己刚才心急太粗暴了?他怀着不安的心情一边帮路莹莹穿上睡衣,一边小心翼翼地问:“莹莹,怎么了?是我不对,弄疼你了是吗?”
路莹莹抽泣着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你这样不说话只是哭,让我很害怕。我究竟哪里做错了,你可以告诉我 别这样来惩罚我好不好?”路莹莹靠到彭程怀里,一边抽泣一边说:“我想起了管季玲?”
“管季玲?你那个最要好的同学加同事?”路莹莹在彭程的怀里点点头。
“哦,对了。她不是发烧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她,她死了。”
路莹莹哽咽着说。
彭程头皮一阵发麻。死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他经常听到路莹莹在耳边念叨这个名字。今天说“管季玲替我上了个班”,明天又说“你看这是管季玲送我的鞋垫,多么像工艺品啊,我真舍不得把它踩在脚底下。”还拿出他们的班级毕业照和病区同事合影照,指着照片上的一个女孩说:“彭程,你看这个就是管季玲,送我鞋垫的那个。她和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我闺蜜。”
照片上的管季玲笑眯眯的,两只大眼睛透着聪明与和善,只有26岁,就匆匆与这个世界离别了,这的确是太残忍了。
他轻轻地拍打着路莹莹的背,说:“莹莹不哭,再怎么哭她也不会复活了。咱还是想想她在的时候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她没能完成的,咱们去帮着她去完成吧。”路莹莹停止了哭泣,她感到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老公不仅懂自己,还为自己想的那么周全。她躺在彭程的怀里,慢慢地闭上眼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