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有拐拐心,天有盘盘路,人算不如天算。赵福幻想与红梅旧情复燃,结果一场意外的车祸,让赵福头撞南墙回了头。
正蒙眬中,赵福听见有人唤:“儿啊,你醒醒。”赵福抬起沉重的眼帘,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赵福忙想用手揉一下眼睛,发现手沉重得抬不起来,想翻起身,全身更疼痛难忍,他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啊,醒了,醒了!”张芳芳激动地说。
“儿啊,你醒来了,你终于醒来了,可把你老子急死了!”赵万里惊喜地自言自语,忙介绍说:“快谢谢你的恩人。要不是你张叔一家,我娃你再见不到你老子了。”赵福向赵万里介绍的方向转头看去,原来是张文明和他的女儿张芳芳,他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忙说:“真是谢谢张老师了,每次都麻烦您,这次又救了我的命。我身体好了看您去。”
张文明高兴地说:“娃娃醒来了好,你休息,我们先走了,你好了再说。”
赵万里又补充说:“福儿,等你身体好了后,一定要重重谢谢你张叔一家人。”
“他赵叔你说哪里话,不用重谢的,人都有个三灾八难的,说见外了。”张文明谦和地说。
赵福忙要起身送客,身子被张文明按住了。“别动。还没有好哩。”赵福又感到如刀割一般,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赵福看到张文明父女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在赵福住院的半个月里,张芳芳经常来,端吃、端喝、擦手、洗脸。医院的人还以为是赵福的妻子,直夸赵福找了个好媳妇。俗话说:床前久病无孝子。现在能找上这样知冷知暖的好媳妇,真是赵福前辈子修来的福。看到张芳芳满脸通红,赵福尴尬地忙向医生和护士解释说:“这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普通朋友,不是妻子。”医生和护士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还以为是你妻子。哪里有这么好的女娃娃,你能遇上她是你的好福气。”
赵万里偷偷说:“你娃娃真是因祸得福,还蒙在鼓里看不清?你这犟驴,就是块石头也该早焐热了。”
张文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暗叹:“女大不由人。常言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又暗暗生气:“这娃娃咋是个死心眼子,不到黄河心不死。罢了,罢了,由她去吧。”
赵福住院期间,赵万里来送过几次吃的,每次在医院里待不了半天,就着急回去,离家路远,步行都得跨夜。凭赵万里的经验,张芳芳迟早是自家儿媳,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反正自己顾了东顾不了西,不如就权且交给张芳芳。人的姻缘是天注定的,要是逃不掉,还不如顺其自然。
在这么多天里,赵福最想见的人就是红梅。家里人给红梅传话过去了,红梅也该来了。赵福心想,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是死是活,红梅也该见一面吧。想得越深就恨得越深,恨得越深就想得越深。赵福越来越恨红梅:“这个女人是毒蝎心肠,真不该与她相爱一场,就是养一只狗都比她好。”
在医院里,赵福有好几次从梦中惊醒,梦见红梅来到他的病床前。当他惊醒时,却拉着张芳芳的手。他看到芳芳的脸上有明显的泪痕。当然,赵福并非铁石心肠,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里离家远,家人顾不上照顾他。父亲笨手笨脚,弟弟赵强在上学,红梅一直没有出现,要是没有张芳芳,真不知该怎么办。
张芳芳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其用意是特别地明显。赵福的心里能不能装下张芳芳?这个问题让赵福的心里很乱。他不能让张芳芳继续留在医院。既然给不了人家身份,这非亲非故的留在身边,碎嘴人说出的话如果传出去岂不是害了人家?
赵福为了赶走张芳芳,说:“我是你什么人,你天天守着我?”张芳芳红着脸,鼓起勇气说:“你现在伤成这个样子,家里又不方便照顾。我离家近,所以来帮帮你。有什么不满意的,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这个你不用管,你快走。”赵福准备起身推张芳芳,哪知一翻身,痛得他眼冒金星,差点晕过去。“你看你,我说了,等你好了再说。”张芳芳关切地说。
赵福只好装睡,迷迷糊糊中,他听见张芳芳自言自语:“赵福你是一个傻瓜,什么都看不出来。自从你来过我们家之后,我就喜欢你了。看你是一个坚强的人,有毅力的人,我相信你能干成事业的,我一定支持你。在后来的日子里,我去过你那里几次,给你送过几次东西,那都是我亲手做的,我还没有给我爸妈做过。”
“给你的那双鞋垫,都是我一针一线做出来的。以前念书,没有做过针线活,为了给你做鞋垫,手都被刺破了。你这次出事后,我守着你,我爸我妈都没说过我,你却说我,你这人太没良心了。我知道,你爱着红梅,不爱我,但是我相信: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即便你不喜欢我,我就当是了了我的心愿。”
人非草本,孰能无情?赵福眼角悄悄滑下两行清泪,心想:“芳芳你不该这样。我并非你想象中的那样好……看来我和红梅的缘分的确是走到头了。”
赵福睁开眼,定睛看着张芳芳,面前的这位姑娘是和红梅不能比,但是心灵却比红梅高尚很多倍,会是一位贤妻良母。这样的女人,为了爱能吃苦,认定的事义无反顾。现在的缝纫部多么需要这样一位吃苦耐劳、不离不弃的得力帮手。这就是赵福一直渴望和寻找的得力帮手,也是能伴他一生的好女人。
张芳芳并不丑,瓜子脸,两腮略红,这是陇山塬女人常年被山风刮后的特有肤色。赵福又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张芳芳胸前隆起的双峰,如一个鲜活的大桃子,他不由得“呵呵”笑起来。这笑声吓了张芳芳一跳。张芳芳定睛一看,赵福正色迷迷地打量着她的胸,她的脸突然发红,嘴里骂了声“流氓”,跳起来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