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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少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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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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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山塬》连载

第五十二章 行尸走肉

第二天自习课,有一位同学惊呼:“大家快看,大家快看,又一首‘反诗’。” 闻声赶来的师生驻足观看。教务处立马组织人员快速擦掉“反动言论”。

这一正义泣血的呼吁短文又在全校炸响。高三年级的罢课成为全校师生热议的焦点。高二、高一、初三年级的学生开始骚动。学校又开始进行新一轮大反攻,教导主任责令高三年级班主任,并联系校警和乡派出所,逮捕闹事学生头头。如果查不出学生头头,班主任立马撤换;校警队队长也撤掉。学潮斗争的气氛日渐浓密。

赵强等人开了一个碰头会。无论如何,我们五人领导小组中,如果有人不想事态扩大化,可退出领导小组,但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背叛组织,每一个参与者都应得到保护,以防某人被组织孤立,遭到学校开除学籍的处分。

不管学校如何恐吓都不动摇,不要单独行事,必须以组织的力量与学校对抗,统一口径:“我们都是学生代表。”这是最强有力的反抗语言。为了大家的利益,也为了个人利益,动员全班同学统一口径,尤其是做好女同学的思想工作,以防女生胆小,被学校突破防线。

班主任,教导主任,校警队队长,派出所所长的轮番轰炸都没有取得任何效果。学校的紧张气氛空前高涨,学生的斗争精神得到空前团结,先前思想动摇的女同学都变得更加坚定。

学校也召开紧急会议,县教育局又打来电话,要求限时答复教育局的三日限责。如果三天后解决不了这事,就撤校长的职。黎校长一听,这事非同小可,自己不下硬杀手是不行了。当然也不能激怒全校师生,毕竟这事太大了,处理不好的话将不好收场,也有损校长威严,失去人心。虽然这个没有原则的软弱的腐败的和没有管理能力的校长,但还是有些阴损手段。俗话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实际上同学们都知道,黎校长是一位好语文老师,他的语文课讲得非常好,同学们都爱听,也带出了好多优秀学生。赵强曾有一次听过黎校长的课,课堂上富有吸引力,讲得引人入胜,学生听完语文课,都对语文产生浓厚兴趣。只要是黎校长带的班级语文考试在全校都能提升一大截,当然是以语文班级考试平均成绩全校、全县排名对比得出的。按理说,代课这么好的老师,当校长应该是一把好手,把他的代课好经验,推广到全校,不就把教育抓起来了。可是为什么,当了校长,却不会管老师,不会抓教育了呢?

在校紧急会议上,黎校长厚着脸皮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县教育局非常重视,如果再把事情闹大,对我们全校也不好,对在座的各位也不太好,如果我当不成校长,在解除我的职务之前,我先会解除某些人的职务的,这是我能办得到的事。马老师,学生罢课这事由你而起,也要由你来解决。关于你的职称一事,教育局给了一个特批,这几天就给你办,还有,你明天必须去上课,压住学生的火势,如果这事你解决不了,我就先开除你。虽然我们学校英语老师特别缺,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马老师一听,他的职称能立马解决,个人目的是达到了,如果再不去上课,就要被开除,这很严重,一切即得利益都失去了,当场拍着胸脯表了态,明天去给高三(1)班上英语课。

早上,赵强等人开了五人小组会,定下基调,如果学校再不做出让步,我们将组织一场高中部的大游行,今天与高二年级的积极分子悄悄接触了一下,听他们的态度愿意参与罢课,这的确是好事。

高三(1)班到了英语课上时,几天不见的英语老师马老师来了,厚着脸皮说:“同学们,从今天开始,我正式给大家上课。这几天对不住各位同学了,耽误了大家的学习,影响了高考复习,本人深表歉意。”听英语老师这么一说,罢课的同学如泄了气的皮球,没了斗志,罢课学潮瞬间失去了动力。赵强等人才真正地明白,同学们都被马老师利用了,实际上是被当作一件工具。不管是前面假装关心罢课的英语教研组组长高老师,还是英语任课老师马老师,他们都对这一届学生的高考判了死刑,从没有认真对待,付出真心教学,只是把教学当作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日子。心里没有装着学生,而是把学生当作一种工具,不管学生的学习成绩好坏,总会有工资收入,如果对学校不满意,就可以煽动学生闹事,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还可以当作没事人一样,两句道歉就了事,和学校的校长一样。这样的校长,这样的教导主任,这样的教研组组长,这样的任课老师,哪能教出好学生?他们是真正的罪人,误人子弟,断送学生前程。

学校管理者和任课老师,把教书育人的思想丢到门后了,他们的良心真正地坏了。在这样的学校,学生只能完全靠自学了,再也指望不上这些自私自利的任课老师了。赵强暗下决心,他不想罢课了,罢课已没多大意义了,这样的学校已不可救药了。

课后,罢课小组苟军来找赵强,让他再写一首反诗,激励一下全体同学,继续罢课下去。赵强真不明白现在罢课还有什么意义,目的是啥,要达到什么目的?罢课已改变不了学校的管理制度,改变不了教师的配备,提高不了高三学生的学习成绩。赵强没有问苟军,继续罢课的目的是啥?所以从心里强行拒绝继续罢课,继续写反诗,他不想再白白浪费这大好时光,实施这种无聊的罢课行动了。赵强退出罢课领导小组,拒绝写反诗,这场轰轰烈烈的罢课基本上已没有太大意义了。不愿上课的同学,开始浑浑噩噩,无所事事了。想抓紧学习的同学,任课老师来,就主动去教室里听课,同学已分成两派。学校是拿这届高三学生开始放羊了。

这样又混乱了一周,慢慢归于平静。细算,从罢课开始到结束,整整花去了半个月的时间,白白浪费了大好的学习时间,什么结果都没有,校长也没有变,代课老师也没有变,英语老师的职称好像给补评上了,受损失的只有学生。校风更乱了。学潮就这样土崩瓦解了。学生心里压着的火,无法发泄,学校内开始出现严重的霸凌打架事件。尤其是罢课领导小组成员,都形成新的团伙,开始疯狂地报复学校和制造混乱,赵强也是其中之一。高考的绝望,使赵强的性情变得粗暴野蛮,处处争强好斗。《真气运行法》的锻炼,使赵强的身体得到了恢复,他比先前变得强壮了。虽然个头不高,只有一米六六,但是破坏力相当严重。好友张显和陈强劝不住,这样下去肯定会自毁前程的。

赵强身高一米六六,是班上的小个子,他有什么可唬人的地方,有什么打架闹事的资本呢?但事实并非如此,当一个人对前途失去了希望,天天想着搞破坏,自然出手狠,用尽全力,从不惜命,一般同学都开始怕他了。于是好友激赵强:“你真想打架是不?有本事就去单挑学校里的‘瘟神’”。瘟神的坏事不用细讲,全校都知道。被他欺凌过的学生,占到了学生总数的10%。全校师生都知道,拿这样的软死狗是没办法的。有一位老师,听说这学生坏,找机会批评了一下,晚上他宿舍的玻璃窗就被人用砖砸了。老师知道是他,又没有证据,还是没办法。所以连老师都躲着他,学校风气更乱了。

如果哪位同学不小心惹上这家伙,准会被欺凌死的。挨打不用说,一天吃喝拉撒的零花钱都得给“瘟神”掏,为此被逼迫退学的不下两三人。被欺凌了的同学怕“瘟神”报复,不敢声张。更要命的是“瘟神”还经常橇别人的女朋友。如果有人不愿让,“瘟神”就打到他跪地求饶,求他和自己的女朋友好。如果女朋友不配合,“瘟神”就会当着女朋友的面打他的男朋友,直到女朋友愿意和“瘟神”交往,并当着受辱同学的面,亲她的女朋友,如此侮辱一番后,“瘟神”满足兽欲才肯罢手。天下就有这等荒唐事,这就是陇合中学的乱象。

“瘟神”的真名叫孙虎,也是学生,是陇合镇上人,人称“街溜子”。好友张显和陈强说这话的目的就是让赵强知难而退。没想到反而引起赵强的极大兴趣。赵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决定要找个机会教训教训这个家伙,让他当众输个心服口服,有苦没处诉。张显和陈强觉得这主意出坏了,一旦打不过,那就惹祸上身了,于是形影不离地跟着,想方设法保护赵强,阻止他干傻事。为了打消赵强的这一念头,张显还生气地骂:“你个二球,这不是找死嘛!你要去就一个人去,别拉着朋友垫背啊。”

赵强知道好友担心他,这更助长了他的好胜心,易冲动的个性。还有一个暗暗让赵强自信的事实是,从小赵强身体就弱,为了强身健体,赵强就一直自学武术,到了高中这几年,他在体质上和手段上还是有很大的变化的,所以赵强有了使坏的信心。

有一天,因为一件事,赵强故意“招惹”“瘟神”,在一间男生宿舍,同学都在午休,“瘟神”来了,旁若无人地大声喧哗,吵得大家心烦意乱。赵强跳起来喊:“吵什么吵?滚出去。”

“瘟神”转头扫了一眼,赵强小他半头,心里就来气:“你妈的是哪根葱,老子吵了你,你想把老子怎么样啊?!”接着就朝赵强冲过来。张显和陈强一米八五的个头,都为赵强捏了两把汗,只好边看边想办法。赵强立马跳下床,站到地上,照着冲上来的“瘟神”肚子就是一脚,接着一个箭步冲上去,照着孙虎的脸上一记重勾拳,打得孙虎头歪了歪,紧接着又是当胸一肘,孙虎直挺挺倒在地上。孙虎忍痛从地上爬起来,抓起一条板凳照着赵强砸来,赵强快速闪到孙虎身后,照着孙虎的脖子跳起来一肘。孙虎来了一个狗吃屎,满嘴是血,掉了两颗牙,爬不起来了。

孙虎是身经百战的混混,被赵强一脚一拳两肘打得起不来了。他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硬茬茬,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又在同学面前失了威风,成为落水狗,艰难地爬起来,口里流着血,脸色蜡黄,左脸窝青紫,昏昏沉沉,东倒西歪地扶墙走了。

张显和陈强连忙拉着赵强往外走,到了人少处,担心地说:“孙虎被你打残了,他会不会找人来报复你,还是躲躲好。”赵强逞能说:“不用怕的。我敢肯定,在陇合中学他是不敢的。”

第二天,张显和陈强见到了孙虎,他脸上肿着一个大包,一只眼窝青紫,脖子里贴着膏药,非常地狼狈。过了一周多,孙虎的伤才慢慢地好转。赵强一直没有在陇合中学等到报仇人。当然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孙虎这样的人,能就这样罢手?俗话说:防君子容易,防小人难。

实际上,这是严重的学校霸凌事件。如果再往后推迟上二十年,这样的事就大事,犯了严重的学校霸凌法律。会被开除学籍,也同时会赔尝一大笔医药费的。赵强从一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学生,变成一个“流氓青年”。当然,如果在二十年后,学校也不会有孙虎这样的“瘟神”。每个学校把教育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把学生“霸凌”当作一种事件,对学校管理层给予严重处罚。再着好的学校风气,就根本不会产生这样的“霸凌”事件,只有不好好教学的学校,学生管理不好,学校风气不正,才会这样的。凡是教育好的学校,都不会出现这样的学生的。凡是好学校,每个学生,忙于学习都学不过来,学生那有闲时间去搞“霸凌”的事。好学校,学生人人向学霸看齐,争做好学生,而不是那种学渣学校“仇学”,不断地搞破毁。

话说,赵强杀“神”成功,一下子名声大噪,于是一些好事的同学挖出新的故事。赵强是陇川村人,陇川村有一位非常著名的武术大师,叫刘把式,是清朝末年的镖师,走过镖,在陇山有好多徒弟,虽然赵强不是刘把式亲传的弟子,但间接地学习到了刘家拳。实际上,陇川村人,人人会武术,人人练武,多少与刘把式的影响有关。所以在同学之间流传着一句话:“陇川村的学生个个是拳棒手(会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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