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用户
49、我是流氓
周五清早天气晴朗，明晃晃的太阳高悬在蔚蓝的天空，几丝细长的白云浮在半空一动不动。带着些许湿气的晨风，从茂密的香樟树梢掠过，碧绿的叶子卿卿我我地低语着，似有说不完的情话。香樟树下是一条林荫大道。大道两边隔一段距离，安放着一把钢架椅子。三三两两手拿书本的学生，急冲冲地行走着。在其中的一把钢架椅子上，坐着身穿白色连衣裙的黄雪，她一边背诵英语单词，一边将视线投向高一年级的男生宿舍。昨天晚上，桃源市篮球俱乐部的吴泓一老总给她雪打电话，说周六有场篮球比赛，让她通知赵锐去参加。黄雪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不是背英语单词，而是等赵锐。因为赵锐去高一（23）班，必须从这经过。原本黄雪是打算午饭时在食堂告诉赵锐的，谁知早上刚一起床，吴总又打来了电话，催她务必早上通知到。黄雪不敢懈怠，洗漱完毕，随手从床头抓起一本书就来到这里了。
黄雪是吴泓一在桃源中学的眼睛。按照他们之间的协议，黄雪负责俱乐部与桃源中学有文体方面特长学生的联系，吴泓一每月给她两百块劳务费。在赵锐身上，黄雪还能拿到一点提成。前次比赛，赵锐表现不错，吴泓一很满意，除了黄雪应得的提成，他还额外给了奖励。在吴泓一的篮球俱乐部里，既有场面上的友谊竞赛，也有场面背后的赌球游戏。赵锐参加的那场球赛，就是一次赌球。不过，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当时拿了那笔钱，赵锐满心的高兴，还以为真是吴总给他的酬劳。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球赛背后会有交易。而吴总给他的酬劳，远远低于吴总在那场球赛中所获得的收益。在桃源市，吴总不仅只是开办了篮球俱乐部，还跟多家KTV夜总会有着密切联系。玩家们玩厌了KTV夜总会的小姐，把目光转向了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大学生，女高中生。嗅觉极度灵敏的吴总，从中闻到了纸币散发的阵阵清香，当然不肯把机会放过了。黄雪就这样成了他安放在校园里的眼睛。
你怎么在这里？赵锐见到黄雪，眼神里满是惊异。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黄雪。高三教学楼在校园的西面，远离操场和食堂这些喧闹嘈杂的场所。从高三教学楼到高一教学楼，要绕过田径场，穿过教师宿舍楼前面的小广场，再通过两边长着夹竹桃的鹅卵石便道才能到达。学校如此安排，就是让高三年级的学生少一些干扰，潜心学习。
有事呗。黄雪收起手中的书本说。
中午吃饭时说不行？跑这么远，不嫌累啊。赵锐伸展着胳膊说。
吴总要我早点通知你。黄雪有些抱怨地说。
吴总？篮球俱乐部的吴总？赵锐不等黄雪回答，又说，是不是有比赛？
明早八点，你准时赶到。比赛九点开始。记住，消息不要外传。这是吴总交待的。黄雪说。
打场球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干嘛？赵锐问。
黄雪打量着赵锐，你状况好像不好啊，是不是跟同学瞎吹得太久了，休息不好？
赵锐做了几个原地弹跳，说，看看，我精神怎样，好着呢！黄雪，你不知道，我一听比赛，浑身的血液就沸腾。
明天在球场上跳得起来，飞得起来，才算这个？黄雪把右手的大拇指竖了起来。
那明天你就看我的表现吧。赵锐兴奋地说。
0k.At eight o'clock tomorrow morning, not leave without seeing each other.黄雪冒了一句英语。
求求你不说英语行不？赵锐求饶道，你刚说的意思是不是，八--八点钟--散--不是不是--
要不要我给你翻译？随着怪里怪气的声音，阴沉着脸的任秀秀出现在了黄雪和赵锐面前。
谁约会了？黄雪不满地看着任秀秀。
我听得清清楚楚。明早八点，不见不散。这不是约会是什么？任秀秀毫不示弱地看着黄雪。
任秀秀，你不要胡言乱语。赵锐警告任秀秀说。
我胡言乱语了吗？你们难道不是在商量约会吗？任秀秀发难道。
不要说我跟赵锐没有约会，就是约会了，你管得着吗？黄雪有意要气气任秀秀。
赵锐是我的。是我的。任秀秀冲着黄雪大声说道。
任秀秀的大胆，自我，是黄雪完全没有想到的。她不知道接下来任秀秀还会有什么出格的表现，赶紧离开了。
任秀秀，我警告你，不要把我跟你扯在一起。我是衣服，还是裤子，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吗？今后，请你离我远点。赵锐气恼地甩下任秀秀向教室走去。
赵锐，你给我听好了，还是那句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任秀秀倔强地说。
路过的学生，有径直朝前走的，也有停住脚步朝任秀秀看的。他们忽而走近，耳语几句后，又走开了。任秀秀见状，大声说，胆子大的当着面说，背地里嘀咕的是胆小鬼。
没人接她的话。
任秀秀豪迈地在鼻孔里哼了一声，朝赵锐追去。
黄雪对赵锐的观察一点没错，自知道有男人给欧阳俊秀送玫瑰花以来的十几个夜晚，他都没有睡好，夜里老是在想欧阳俊秀和那个未露面的送花人。有一天夜里，在想到欧阳俊秀时，他的下体竟然有了强烈的反映。他想控制，但是体内的热流却象猛然暴涨起来的洪水，咆哮着、冲撞着从狭窄的谷口奔涌而出。粘糊糊的液体，把他的内裤打湿了好大一片。他憋着气，没敢吭声。要是弄出动静，被童小苛发现了，就太丢面子了。短暂的兴奋后，赵锐陷入了痛苦的自责之中。我怎么把老师当成了意淫对象呢，真是卑鄙，太卑鄙了。流氓。流氓！他在心里恶狠狠地骂自己。赵锐啊赵锐，你来桃源中学是求学的，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啊？你已经完全堕落了，堕落成一个十足的流氓了。那个晚上，赵锐没有再合眼，欧阳俊秀的身影在他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出现着，一会是滔滔不绝地在讲课，一会是神采飞扬地在唱歌，一会是皱着眉头地在思考，一会是和蔼可亲地与人在交谈。赵锐竭力地想把欧阳俊秀从脑子里赶走，然而，没用。欧阳俊秀的影子被强烈胶水牢牢粘在了他记忆深处。
你跟黄雪明天去哪？任秀秀喘喘地跟了上来。
赵锐没应声。
不要装没听见。任秀秀向前跨了一步，与赵锐并肩走着。
我要去什么地方，跟谁去，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赵锐没好气地说。
只要是你的事，就跟我有关系。任秀秀顽皮地看着赵锐。
你是我姐，还是我妹？我怎么就跟你有关系了？赵锐压着火气说。
嘻嘻嘻。任秀秀窃笑。
你小心点。我是流氓。赵锐咬着牙说。
你--流氓？哈哈哈--任秀秀突然爆笑起来。
赵锐蔑视地看着任秀秀，觉得她简直是不可思议。有些话说得已经十二万分地明白了，可她仍然穷追不放。
任秀秀笑够了，凑近赵锐耳朵说，不管你是什么氓，我都喜欢。
任秀秀，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没有？赵锐说，实话给你说，你这种性格的女孩子，我一点也不喜欢。
你喜欢什么性格的女孩？告诉我。任秀秀拽了一下赵锐的右手，我是百变精灵，你喜欢哪种，我就变那种。
赵锐侧脸望着任秀秀，压低声音说，我喜欢欧阳老师那样的，你能变吗？
任秀秀一听赵锐提欧阳老师，立即联想到那天赵锐见到欧阳老师手持玫瑰花时的反映。当时她就看出，赵锐的反映跟自己，跟其他同学有些不一样。那会她就在心里猜测，赵锐对欧阳老师是不是有着特别的好感。赵锐刚刚说的那句话，不是没有缘由的，莫非他对欧阳老师有了那种情感？不然，他怎么会那么说呢？退一步说，即使没有，那起码也说明他心中的白雪公主，就应该是像欧阳老师那样的一种人。我得试试他，于是便说，这么说你喜欢欧阳老师？
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赵锐遮掩着说。
言为心声这个词，你不会不知道吧。任秀秀看出了赵锐的言不由衷。
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赵锐极不耐烦地说。
嗨，说什么呢？童小苛气喘吁吁的追赶了上来。、
想听是不是？任秀秀气恼地看着突然闯入的童小苛。
你们两在一起，一定有故事。童小苛用探寻的眼睛看着任秀秀说。
我生气啊！赵锐一本正经地说。其实他心里对童小苛的出现充满了感激。因为是童小苛帮他从困窘中解脱了出来。
哟，哥们还真生气了。童小苛说，我收回刚才的话，行了吧。
我跟赵锐还真是有故事。不过，我不会告诉你。任秀秀故弄玄虚地说。
你们的故事在高一（23）班是公开的秘密，值得那么顾弄玄虚吗？童小苛反刺了任秀秀一句。
少来这些啊。赵锐厌烦地说，告诉你，我是流氓。知道吗，流氓。流氓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你给我小心。
流氓？哈哈哈，有意思。童小苛大笑道。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高一教学楼的楼梯口，就在这时，早读铃声响了，三人跑着上了楼。
坐在位置上的童小苛，没有立即翻开书来读，他在想，赵锐怎么说自己是流氓呢？这其中必有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