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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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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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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历史的阴暗》连载

第六章 黄巢的事业

 读过一个佛教里目连救母的故事。目连老母青提夫人,一直是好杀生,弄事非,说起来,算是无恶不作。死后化为饿鬼,目连拜在观音菩萨门下,学得十八般武艺,变化多端,比孙悟空可厉害的多。知道老妈在十八层地狱受苦,就勇闯阎罗殿,救出老妈,让老妈改过行善,去了西天极乐。

 目连在救老妈的时侯,手中的九环锡杖突然释放出万道金光,金光冲破了地狱的黑暗,冲破了关押历鬼的牢门,这一下,地狱里的八百万恶鬼散落到四面八方。这情景,又被施耐庵老爷子借鉴过一回,水浒里有洪太尉误走妖魔一章,也是突然之间,从地宫深处,窜出百十道黑烟,散落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目连放出八百万恶鬼,老天爷岂能答应。八百万恶鬼,已经转世为人,那你目连也转世投胎,不杀尽恶鬼,绝不回来。

 于是,在山东曹州私盐贩子黄家降生了一个男孩,孩子刚生下来,黄爹黄妈见孩子天生异象,怕是妖怪,赶紧扔到一株大树之下。回来之后,感到于心不忍,又赶紧回去,怕婴儿被老狼吃了,老猫叼了。回去看时,奇怪啊!那个婴儿明明扔在树下,可此刻小手正握着鸟蛋,躺在树上的鸟巢里笑呢!好吗!这下名也有了,就叫黄巢吧!里面还有鸟蛋呢,咋不叫黄鸟,黄蛋呢!哈哈,那个可不好听。

  黄巢长到五岁,他爷爷让他看着菊花作诗一首,他来了一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妈啊,他爷爷一看,这分明就是一首反诗。幸亏是孩子作的,连忙告诫他不可乱想,更不可乱说,万一被官府知道,这可要杀头掉脑袋。反诗真不能乱写,后来有个羡慕黄巢的宋江,写了句“敢笑黄巢不丈夫”,你说说,这不是找死吗!黄巢杀人八百万,你笑黄巢不丈夫,难道你还要杀一千万,一个亿。绑在法场,这就要砍头示众。要不是黑李逵两板斧杀开一条血路,宋江早就做了无头之鬼了。

 以后,黄巢也就好好学习,想着求个功名,也好光宗耀祖,无奈考了好几次都名落孙山,为啥呢?上天派他来是杀人的,不是来做官的。不能娘娘们们,整天之乎者也的没有凶神恶煞之气。可是,他一直怀疑是主考官做的手脚,改了他的试卷。他没有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才能是不是不够格。看人家祖咏,考试明明规定写八句,可人家偏偏写四句,写四句就够用,还掷笔有声,说到意已尽了,主考官大跌眼镜,从此一战成名。黄巢考功名意犹未尽,但总是落榜。落榜就落榜吧,写诗一首,抒抒闷气。还是赋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细读其诗,杀气中带着诡异,闭上眼睛,想一想整个长安都是菊花,都是带黄金甲的军队,看张艺谋的《满城尽带黄金甲》的那场景,诡不诡异,可不可怕?

  既然考不上大学,咱也不想老老实实的务农。那就把家族的事业发扬光大,继续捣腾私盐业务,反正熟门熟路。做了几年生意,也赚了钱,也受了不少气。后来生意越来越不好干了,中原大地,连年荒旱,越旱越闹蝗灾,要是放在今天,管你有多少蝗虫,一阵煎炒烹炸,保证吃的绝了踪,找不到蝗虫它姥姥家。那时候可不行,别说油,连盐都没有。记得小时候吃鱼,那鱼籽是绝对不吃,又腥大人还说吃了不识数,现在倒好,热油炸了,伴上胡椒,孜然,保证吃的唇舌生香,吃了还想吃。

  田地绝产,人民苦不堪言。本来朝廷颁旨,连年灾荒,体恤民情。但到了地方官那里,岂还管你死活,该加税的加税,该增赋的增赋,天下苍生,真的被逼的没有活路。开始王仙芝在河南举旗造反,黄巢觉得造反有前途,领着弟兄八人也坚起义旗。老百姓早就被官府逼疯了,有人领导闹暴动,这可真是求之不得,不几日就聚集了几千人,打个家,劫个舍,杀个赃官,也颇得老百姓拥护。

 后来,王仙芝战死,余部纷纷投靠了黄巢,开始黄巢也不想弄大,手里有几万兵马,和唐政府讲讲价钱,盼天王,早降旨,来招安。他也没有大的要求,能当个节度使,此心愿足矣。当时的唐政府,藩镇割据,节度使多如牛毛,要是唐政府能答应黄巢这一小小请求,哪至于让他做大做强,杀了那么多人马。估计唐僖宗在四川避难之时,肯定会唉声叹气,后悔不答应黄巢的这一并不过分的条件。

 既然政府不同意招安,那就继续革命下去,这时候,就显出了他的军事才能。既然唐王朝派兵来镇压,咱可不能做了瓮中之鳖。你派大军来围剿咱,咱就发动脚板。这一走,走的好,从北到南,从南到北,厚积了薄发,来了个一招致命,公元八八一年,黄巢数万大军开进首都长安。唐政府迁往四川,而留在长安的文武大臣在张直方大人的领导下,到灞上欢迎黄巢冲天大将军来长安做主人。

 这时的黄巢和他所带的部队,还算是军纪比较严明的,老百姓也还拥护,要不然也不会组织起来,来个盛大的欢迎会。黄巢进了长安,改了年号,建国为大齐。其实这个齐国,从最早姜太公受封,春秋战国五百年,就出了个齐桓公为五霸之一,其余的时间,也就是苟延残喘,被楚国吞掉好多地方,也曾被若燕连下七十余城。到了后来建的北齐,南齐,都是短命的王朝,看来黄巢建国为齐,也是预知自己做不长,……

 黄巢建立了政权,此时整个国家百废待兴,满目疮痍,应该好好发展经济军事,不给在四川的唐政府喘息之机,让他们死不离川。可是他倒好,一头扎进后院深宫,你想想,后宫的水有多深,丵月,甄嬛那样的心机,才能玩的半转不转。他呢一猛子扎进去,再出来,世道都变了。黄巢忙着找女人,充实三宫六院,无暇顾及其他。军队各级将官没有得到封赏。好吗!你是大王,你享你的乐,你不管我们,我们自己管自己。部队全部变成了刽子手,在长安城里,不是保境安民,而是大开杀戒,就连那个夹道欢迎的张直方也被砍了头,别说那些小官吏,小职员,烧杀抢掠,一下子露出流氓本质,再也没有民心支持了,本来长安百姓打开城门迎黄巢,没想到黄巢比唐政府更能闹……

  既然失去了民心,唐政府看到这是机会,组织人马,疯狂攻打长安。黄巢顶不住了,他恨城里的百姓支持唐军,看着长安城里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心的话,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休想得到。当即下令,城里所有男丁一律杀死,所有房屋,一律烧毁,这一家伙,杀死八万余人,整个长安几乎化为齑粉……

出了长安,直奔陈州,这是黄巢当皇帝后,第三年。陈州守将赵犨是个狠角色,竟然活捉了并杀了黄巢猛将孟楷,这下仿佛打了他的七寸,举兵围住陈州,人家赵犨早有防备,苦心经营陈州多年,深挖洞,光积粮。黄巢久攻陈州不克,又无军粮,这时候历史上最恐怖的一幕出现了,竞以活人充当军粮,一家伙吃了好几十万。

 此刻的陈州,仿佛是钓钩。紧紧钓住黄巢这条大鱼,趁着大半年功夫,唐朝军队集结完毕,尤其投降的那个朱温,那真是打得够硬够狠,就像康熙用施琅收台湾,军事部属,他一清二楚,大军一到,郑克爽束手无策,只好拱手投降。黄巢陈州兵败,剩下两千残兵散勇,一蹶不振,最后自刎于泰山峡谷之中,黄巢的事业,自此土崩瓦解。

历史上暴发过无数次农民起义,最后都成为统治阶级改朝换代的工具,陈胜吴广如此,黄巾大起义也是如此。有人说,黄巢失败,在于他没有建立稳固的根椐地。其实,他长安都占据了,要是好好经营,哪有失败之理。现在人,好多都想穿越过去,得民心者得天下,那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其时这些道理他肯定明白,但他肯定想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一定也不让得到,全部破坏。那就我死了,也不能让你们好好活着,死之前,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一定去杀它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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