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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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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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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历史的阴暗》连载

第三十八章 前蜀(4)

王建在没有打开成都之前,为了鼓舞兵士们全力攻城。发表热情洋溢的演说,来做总动员。他说:“弟兄们,只要咱们能打进成都,那金钱财物任你们拿,女人随便挑,至于节度使吗,咱们是一人当一天,保证你们尽享荣华富贵。”

后来,陈敬瑄要投降了,马上成立了以张勍为首的进城工作安置小组,让他们掌握生杀大权,并对张勍说,谁要是祸害百姓,杀无赦,不必禀报。

成都城要破了,王建说话又换成另一种语调。他对手下人说:“我们经过三年的苦战,终于得到了成都城,但是我们要做好保护工作。成都城里面的花花世界谁都不能搞破坏,你们也不用担心得不到富贵和赏赐,只要有我王建在,就有你们的好吃好喝。现在进城安置小组成立了,他们有生杀大权。要是你们做了错事,在我面前,那我还能讲讲情,要是我不在,你们被他们抓到,先杀后报,那我就管不了。”

听了王建的话,有些人将信将疑,毕竟当初攻城的时候,他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攻入城里以后,可以任意抢劫。

陈敬瑄投降以后,王建带着部队进入成都。有受不了诱惑的兵士开始抢掠。第一天,安置工作组就捉了胡作非为的兵士一百多人,并立即用木棒打死,暴尸街头。这一动作,令这些兵士们知道王建说的是真的,再也不敢骚扰城中百姓了。

有个叫韩武的小兵不服,说:“王长官曾经说过,让我们轮换着做节度使”,这个傻瓜,领导许诺的话能全信吗?自然,要杀鸡给猴看,王建派人杀了韩武。由于王建进城处理的政策得当,人气指数又增加了无数个百分点。

眉州刺史冯涓,虽然挂着职务是在眉州。可是在乱世之中,没有人理他这一壶。根本到不了眉州上任。被堵到成都乡下六年,王建听说冯涓非常有才,也学着刘备来个三顾茅庐。

冯涓根本看不起这个底层盗贼出身的朝廷反叛,把他送来的礼物都打包封好,上面写上“贼物”。他这样对待王建,王建却从来不生气,他知道文人就这样,才能越大,脾气就越大。

冯涓越不给王建面子,王建越是不灰心。最后,感动天,感动地,终于感动了冯涓那颗枯萎的心,出山帮助王建建功立业。

冯涓也确实有才华,本来唐政府不让杀田令孜和陈敬瑄兄弟。但是,老王为了免除后患,把这老哥俩送回老家。人杀了,但要给唐政府有个交待,这就要在写奏章上下功夫。就像当年那个屡战屡败,换成屡败屡战,意思马上就变了。

冯涓一出手,杀田令孜和陈敬瑄本来是王建理亏。但经过冯涓的文字游戏,这件事竟然成了王建替天行道,杀死不忠于唐政府大坏蛋的忠义之事。

这一下,众人对冯涓刮目相看。王建也是非常喜欢。以至于后来有人传言王建年轻时做盗贼,受过脊杖之刑,王建就让冯涓看看他裸露的脊背,冯涓抚摸着王建光滑的脊背说:“老王,你用了啥灵丹妙药啊,竟然没有一点疤痕”,由此可以看出,二人感情至深,可以互相开玩笑。

王建攻破成都一个月后,东川节度使顾彦朗病逝。由兄弟顾彦辉接替了节度使的位置,这可是个烫手的大山芋,顾彦辉分明感觉到王建虎视眈眈。

顾彦辉做了节度使,唐政府要表示祝贺一下,派宦官宗道弼带着旌节和礼品,到梓州来慰问。

谁想到宗道弼一行到了四川以后,路过绵竹,被绵竹刺史常厚劫持。并抢去旌节。原来,这小子见顾彦辉做东川节度使,心里不服。不但抢了旌节,还派兵攻打梓州。

王建看到常厚欺负顾彦辉,他不能不管。这可是他的老朋友。其实王建占了西川,就想占东川。但是东川是好朋友顾彦朗,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吞并东川。

但是清理都不如地盘来的实惠,正好借着常厚攻打顾彦辉之机。他早就盘算好了,派手下大将李简和王宗涤去支援顾彦辉,并嘱咐这两个人,如果赶跑了常厚,顾彦辉肯定会出来搞慰问,这样一不做,二不休拿下顾彦辉。以前周瑜也用过这样的计策,假装去伐西蜀刘章,让刘备出来犒赏部队,一举拿下。这个假道伐虢的计策被诸葛亮识破,刘备没有捉到,反而把自己气死了。

李简和王宗涤带着兵和顾彦辉里应外合,打跑了常厚,救出了宗道弼。但是王建的干儿子王宗弼,向顾彦辉泄露了王建的计划,顾彦辉说病势沉重,没有前去劳军,王建计划落空。

公元895年,凤翔节度使李茂贞纠集几个狐朋好友攻打唐政府所在地长安。并诛杀了宰相韦昭度,这个韦昭度被王建从四川撵走,回去也没有好果子吃,被叛军杀了完蛋。

王建派兵到长安救驾。并以顾彦辉不出兵为借口,继续派王宗涤带兵攻打顾彦辉。王宗涤在揪林大败顾彦辉,并且包围了梓州。

后来,唐昭宗有了喘息之机。赶紧下诏,让王建放顾彦辉一码,王建考虑到此时还不是把顾彦辉打倒在地的时候。下令撤兵回到成都。

最近几年里,凤翔节度使李茂贞似乎犯了神经病,专门找唐昭宗的麻烦。上一次,发兵长安,杀宰相韦昭度的事情刚过去没有几天,又发兵攻打长安,焚烧宫殿,把唐昭宗赶到华州。

中原的藩镇们越闹得欢,给王建创造的机会就越多。王建知道唐昭宗逃难,让唐昭宗来成都避祸。唐昭宗也不傻,他也不想从这个虎口到那个虎口。但是又让这个李茂贞恨得牙痒痒,以为王建能给他出一口气,就封王建为凤翔西面行营招讨史,专门打李茂贞。

公元897 年,王建为了自己的事业,亲自带兵攻打东川的顾彦辉。顾彦辉知道打不过王建,赶紧向唐昭宗求援。唐昭宗也是无能为力,只好再派谏议大夫李洵做和事佬,到四川去为王建和顾彦辉牵线搭桥,解决矛盾。这次和李洵一起去四川的,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晚唐诗人韦庄。

韦庄作为李洵的副手,一起入川。但是王建根本不拿他们当颗葱,拒不奉诏。这次,王建看上了李洵的副手韦庄,想要把他留在身边,帮他打天下。

对于王建的邀请,韦庄是严辞拒绝。因为他心里还有一个振兴大唐朝的梦。对于韦庄的不识抬举,王建并没有在意,并且对他说:“我王建家的大门随时都为你韦庄先生敞开的,想啥时来,就啥时来。”

王建不听唐昭宗的话。唐昭宗只好大怒,自己生生闷气罢了。在继续下无用的诏,免去王建的节度使,让自己最痛恨的李茂贞去做西川节度使。这就是要挑起狗咬狗的战争。

但是,王建和李茂贞都把唐昭宗的诏书,当做空气,李茂贞坚决不要西川节度使的头衔。王建还是继续攻打顾彦辉。

唐昭宗想想自己说的话毫无份量。又赶紧下诏恢复王建的职位,别把人都得罪光了。对于顾彦辉的死活,唐政府实在管不了了。

到了897年的十月,顾彦辉再也支撑不住了,梓州城被王建占领。顾彦辉怕做俘虏,也不想一家人受欺辱,聚在一起,点火自焚。王建占了西川,认命王宗涤为西川留后,这就是以德报怨,对待曾经的好朋友,看来刘备不要刘表的荆州,是明智的选择,就这一点,刘备的眼光比诸葛亮长远。

公元901年,宦官韩全诲劫持唐昭宗到凤翔。被朱温率兵团团围住,凤翔节度使李茂贞坚持不住了,想向朱温求和。但是王建暗中劝李茂贞一定要坚持住,他马上派兵前来支援。

李茂贞满怀希望的等待王建带着蜀地大军前来解围。王建来是来了,却派兵攻占了兴元。又招降了武定节度使拓跋思敬。李茂贞气的心里冒火,又让王建趁人之危,弄去一大块地盘。

而诗人韦庄,因为宦官囚禁唐昭宗,立李裕为太子,似乎再也看不到大唐朝的未来,对心中理想的国度绝望了。想起当年和王建之约。再也不管王建出身如何,来个策马奔腾,找王建混饭吃。

王建见韦庄来投,心里高兴,立即认命韦庄为掌书记。后来,因为给王建提意见,不让王建随便骚扰百姓,面对如此爱百姓的韦庄,王建打心里喜欢,以后又任命他为起居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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