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李嗣源渐渐老了。其实唐政府里当家的是王淑妃和孟汉琼。他们任用范延光和赵延寿为枢密使。
范延光和安重诲相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安重诲威震四海,范延光呢?毫无威望。赵延寿也是本事有限,只不过是沾了皇帝老丈人的光。
所以李从荣对这俩人根本就瞧不上眼,见了面之后,除了讽刺就是打击,肆意嘲笑,从来都没有尊重过。
石敬瑭的老婆永宁公主和李从荣是同父异母。石敬瑭深得老岳父李嗣源的信任,手握重权,所以李从荣对石敬瑭又恨又怕,最后把怒火迁移到姐姐永宁公主身上,看着老姐就讨厌。
石敬瑭看到小舅子对妻子的态度,知道自己和李从荣的关系无法缓和,心里想:“可不能在朝里为官,说不定哪天就让小舅子给突突了”。
石敬瑭让永宁公主走走李嗣源的门路,到外面任职,李嗣源觉得河东位置最重要,托付给谁都不放心,只有自己女婿石敬瑭自己最信任,就让石敬瑭做了河东节度使。
公元933年十一月五日,乃是李嗣源寿辰,入夜,李嗣源在中兴殿置酒,一方面庆贺自己生辰,一方面为到河东上任的石敬瑭践行。
文武百官齐聚在中兴殿,李嗣源看着手下的众位臣子,蓦然想起安重诲和任圜等一批老人。虽然是歌舞升平,但李嗣源还是觉得心情不佳。
石敬瑭见李嗣源沉默不语,便举起酒杯为李嗣源祝寿。石敬瑭说道:“我虽然微小怯弱,本事低微,但是对于边陲大事,我一定尽力而为。只是我这一去,山高路远,以后我远离京城,不能日夜伺候在陛下的身边,更不能随时请安了”
石敬瑭如此一说,李嗣源更觉得心情不佳,双眼之中,热泪涌出。等到石敬瑭告辞之时,李嗣源紧紧抓住石敬瑭的手,泪水已经打湿了胸前的衣衫。
众文武大臣都觉得皇帝今天特别奇怪,石敬瑭是去河东赴任,又不是去赴死,用得着如此煽情吗?
但是后来事情的发展,众文武大臣才理解了李嗣源的心情,自从那次和石敬瑭离别以后,君臣再也没有相见。
石敬瑭到河东任职去了。李从荣感觉又少了一个可以和他抗衡的对手,更加无法无天了。
作为枢密使的范延光和赵延寿在石敬瑭离去之后,看着李从荣胡作非为,愈来愈感觉到后怕。
皇上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万一哪天真的挂了,整个洛阳岂不是李从荣的天下了,到时候,就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嗣源心里也是暗暗奇怪,枢密使范延光和赵延寿不断的请求,想到外面做个地方官。就像当年安重诲那样一次次的请求。
李嗣源还以为他们是因为自己杀了安重诲,两个人害怕,不想呆在他的身边。他把两人狠狠训斥一顿,说道:“你们要走赶紧走,别以为我找不出人接替你”。他根本没有想到是因为李从荣的关系,才让二人如此害怕。
范延光和赵延寿挨了李嗣源的训斥,看到李嗣源白发斑斑,身边的老臣走的走,死的死,突然又感觉皇帝如此孤单。
既然皇帝不答应外放,那就夹起尾巴和李从荣周旋。
李从荣现在正是春风得意,以前,自己有啥错,老爹李嗣源还叫去训斥一顿。如今自己越来越狂悖,皇上竟然不管不问了,难道真是传说中的上帝想让谁灭亡,那就先让谁疯狂吗!
王淑妃跟着李嗣源以后,没有为李嗣源生下一儿半女。李嗣源就把小儿子李从益过继给她,让她从小抚养。
给李从益做乳母的是王淑妃的本家妹子。以前,李从益没有出生的时候,王淑妃这个同族妹子就给皇子们做做衣服,现在,有了李从益,王淑妃就让她给带孩子。
王氏虽然是王淑妃的远房妹子,其实在宫里也就是一个仆人,和王淑妃无法相比。但王氏常常想:“自己这个远方姐姐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干嘛就能做皇妃,而自己容貌也不错,只能做下人”,王氏心有不甘,总想做人上人。
但是老皇帝李嗣源根本不近女色,再说王淑妃也根本让她无法和李嗣源接近,宫里除了李嗣源,只有老太监孟汉琼最有权利,但是,她也无法接触上孟汉琼。
经过她再三权衡,终于她选上了李从荣。她觉得只要能靠上李从荣这颗大树,肯定能飞黄腾达。
李从荣看来是个非常奇怪的人,有人巴不得赶紧离开他,有人还是想接近他。
怎样能够接触到李从荣,王氏费了一番心思。
她这样一个皇家的仆人可没有随便串门的理由。但是她手里有一张王牌,那就是幼小的李从益,只要能够利用好这张王牌,肯定会有好的收益。
天下爷娘疼小儿。李嗣源也不例外,况且有王淑妃这层关系,李嗣源最喜欢逗弄小儿子李从益。
于是,王氏在抱着李从益见李嗣源之前,就会教他:“我想见二哥”,李嗣源听了小儿子稚声稚气的话以后,还以为真的是李从益发自内心的想哥哥。
弟兄们能够从小搞好团结,李嗣源自然高兴。
“那你想二哥,就去找二哥去”,李嗣源答应小儿子,但他是不可能抱着李从益去找李从荣,只好麻烦王氏带着李从益去找他二哥。
第一次去见李从荣的时候,王氏穿的普普通通,但收拾的利落干净,肯定还要撒上宫里最香的香水。
其实李从益根本不知道二哥是谁,只会看着不一样的李从荣发呆。
自然,李从荣也不会理会李从益。但是李从荣的目光总会落到李从益身上。
偶尔余光也会落到王氏身上,但是见惯了红男绿女的李从荣,一个普普通通的仆妇怎能引起他的注意。
王氏不急,既然能见第一次,肯定就能见第二次。
听说李从荣喜欢作诗,王氏就恶补李从荣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