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弘昭听到李从厚召自己前去议事,又听说李从珂已经攻进陕州。李从珂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知道自己要倒霉。
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难逃这一关,与其以后受辱,不如现在就先自裁,自己眼睛一闭,不管他以后白浪滔天。
朱弘昭想到这里,决定不奉诏。他怕李从厚为了讨好李从珂,把他送给李从珂受辱。看到前面有一口深井,长叹一声,也不告知家人,投井而死。
朱弘昭一死,有人报知李从厚,李从厚方觉得大厦将倾。想起自已以前一直在魏州做天雄节度使,那里还有自己的根基,眼见洛阳守不住,不如退到魏州,图谋东山再起。
李从厚赶紧让老太监孟汉琼到魏州安排自己到那里的归宿问题。孟汉琼连声答应。但是,孟汉琼看到李从厚大势已去,想起自己平时和李从珂关系不错,自己单人独骑出了洛阳,直奔陕州,投降了李从珂。
李从厚听说孟汉琼投降了李从珂,方知道众叛亲离的滋味。还好,身边尚有亲信慕容冲在侧,当下令慕容冲率领亲军把守玄武门。待到有机会从玄武门逃出洛阳。
李从厚眼看着繁华洛阳马上就不属于自己,心里懊恼。想起这一切都是因为李从珂造反。心里恨李从珂,但是又拿李从珂没有办法,想起李从珂的儿子李重吉女儿李惠明还在自己手里,既然你李从珂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善待你的家人,下令杀死李重吉和李惠明。
现在,朝堂里的文武大臣都在找自己的退路。
京城巡检安从进早就想投降李从珂。暗中观察着朝堂里的动静。他可不敢谋害李从厚,因为他知道,李从珂和李从厚毕竟是兄弟,李从厚要是死了,李从珂做了皇帝,必然会追查谁杀死了李从厚,所以,李从厚的性命,一般人倒不是敢惦记。
朱弘昭投井自杀以后,安从进觉得机会来了,朱弘昭死了,还有一个不想死的冯赟,正好用冯赟做见面礼。当即带兵包围了冯赟的家,杀了冯赟一门老小,并割下冯赟和朱弘昭的脑袋,送给李从珂做见面礼。
李从厚见众大臣各找退路,害怕自己留在洛阳,也会被人砍下脑袋。当即约好慕容冲带领亲兵一起逃到魏州。
但慕容冲知道跟着李从厚绝没有好果子吃,就像王思同一样被害。当李从厚率领自己亲随五十多人冲出皇宫时,慕容冲踪影不见,李从厚明白,慕容冲也背叛他了,只好带着五十多人,连夜跑向魏州。
第二天,宰相冯道上朝,方才知道皇帝已经连夜出逃。冯道心里想:“李从厚这种人,危机关头,竟然连大臣,后宫都不管不顾,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够做好皇帝”。
百官上朝以后,曹太后亲自来到朝堂,让百官迎接李从珂进洛阳。
李从厚在逃奔魏州的途中 ,在卫州城东遇到率军前来平叛的石敬瑭。连日来的奔波,让李从厚饱受奔波之苦,如今见到石敬瑭,那是见到了亲人,痛哭不止。
石敬瑭赶紧安慰李从厚。李从厚看到石敬瑭大军如潮,觉得自己复兴有望。就把这些天洛阳发生的事情对石敬瑭详细说了一遍,李从厚毕竟年轻,不知道对别人有所防范。
李从厚不但合盘向石敬瑭说出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还询问石敬瑭有何破敌良策,他天真的以为姐夫石敬瑭能够帮助他赶走李从珂。
石敬瑭沉吟一会,说道:“现在到了卫州,卫州刺史王宏贽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能和他兵合一处,还有取胜的把握”
李从厚听石敬瑭说的在理,就和石敬瑭一起进了卫州城,见了刺史王宏贽,王宏贽命人把李从厚和他的随从安排到馆驿住下,回来便和石敬瑭商议,如何处置李从厚。
王宏贽对石敬瑭说道:“李从厚自己只身出逃,连文武百官和后宫妃嫔都没有带出来,说明他已经众叛亲离,没有人会在拥护他做皇上”。
石敬瑭连连点头,又命人找来自己的军师桑维翰,石敬瑭向桑维翰问计,桑维翰说道:“如今,皇帝做了一个最不明智的选择,那就是离开洛阳,假如此时他还在洛阳,我们的大军到了洛阳,打败李从珂,他继续做皇帝,那个无可厚非,如今他怕死逃跑,天下无人在拥护。说不定,现在李从珂已经进了洛阳,做了皇帝,我们没有必要,为了这样一个废人,与李从珂结仇”
桑维翰说罢,石敬瑭连连点头,说道:“我有主意了”。
李从厚和手下的五十多个护卫正在馆驿里休息,他也不知道石敬瑭和王宏贽是如何商议破敌,到了半夜,突然有人闯进他的屋里。
借着火把的亮光,李从厚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将官,那将官说道:"我乃是河东节度使麾下大将刘知远,奉我家大将军之命前来捉拿反贼"。
李从厚大惊,心里正在疑惑,馆驿里哪里有反贼,只见刘知远命人把他所有的护卫全都绳捆索绑,李从厚方才明白,刘知远所说的反贼就是自己这五十多个亲随。
“大胆刘知远,这些都是我的亲兵,哪里是反贼了”,李从厚撞着胆子说道。刘知远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只是奉令捉拿反贼,”说罢,一挥手,众人手起刀落,李从厚手下五十人全都身首异处。
刘知远杀了李从厚的随从之后,把刘从厚一个人留在驿馆里,这时候的刘从厚,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里明白,这是被姐夫石敬瑭耍了。
王宏贽把李从厚软禁在卫州府衙之内,等着献给李从珂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