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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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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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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历史的阴暗》连载

第四十六章 穷途末路(2)

李嗣源向赵在礼撒了个慌。赵在礼根本就没有怀疑,让他出了邺都。出了邺都的李嗣源,回头看看高高的邺都城楼,心里说:“我还是赶紧跑吧,什么乱军,什么领袖,都统统去见鬼,我还要做我的大唐第一忠臣。”

 李嗣源一路疾驰,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大路不敢走,专走小路;人多处不敢过,专走僻静处。他心里明白,要是赵在礼回过味来,他开了这样一个大玩笑。那还不气的发疯,万一派铁骑来追,自己手下这几十个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李嗣源等人马不停蹄到了魏县。正好离元行钦的大营不远。李嗣源急忙派牙将张虔钊前去联系,并以长官的口吻命令元行钦,暂时按兵不动,稳住局势,等他一起来商议平叛的事宜。

元行钦一听李嗣源的命令,马上气愤填膺。心里想:“你以为你李嗣源是谁,当年你虽然是我的上级,现在你只不过是拔了毛的凤凰。我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干嘛要听你的。”

 当年元行钦乃是幽州守将刘守光的爱将,后来和前来攻打刘守光的李嗣源交锋。连战八次,李嗣源射中元行钦的身上多处地方,元行钦拔出箭来,继续和李嗣源大战,最后,还射中了李嗣源大腿。

 李嗣源喜欢上了这个败不气馁的手下败将。终于,元行钦被李嗣源打的心服口服,李嗣源把元行钦收为养子,一直带在身边东挡西杀。

 李存勖听说了元行钦的事以后,知道这家伙用着顺手,就把元行钦从李嗣源的身边挖走。李嗣源虽然不舍得,但是主子想要,只得忍痛割爱。

元行钦到了李存勖的身边之后,做了他的亲兵队长,果然不负众望,深的李存勖的器重。有一次李存勖被敌军包围,眼看性命不保,突然,元行钦一骑如飞而至,砍死一名敌军,顺利救出李存勖。李存勖脱离了险境,拉着元行钦的手说:“以后有了富贵,和你共享”。

 李存勖的心目中,元行钦要比李嗣源重要的多,所以,李嗣源想向他发号施令,他元行钦怎会再听他指挥。

 就是这次来魏博平叛,本来李存勖要御驾亲征。而刘皇后对李存勖说:“这点小事,让元行钦去,就能搞定”,李存勖对于元行钦处理这事,觉得应该是手到擒来。哪知道元行钦和叛军交手之后,竟然接连失利。

元行钦不想听李嗣源指挥,李嗣源让他按兵不动。他感觉是李嗣源在对他用计,刚有人来报,李嗣源被叛军挟持到邺都,说不定,李嗣源会把他和部队当成礼物,送给赵在礼。想到这里,冷汗直冒,赶紧把手下一万多部队撤到卫州。等他到了卫州之后,才发现铸成大错,把一片大好的河山白白让给了叛军,而李嗣源根本没有反叛的迹象。

元行钦犯了错误,不是找自己的原因。而是向李存勖告李嗣源谋反,来转移李存勖的注意力,并说李嗣源已经率军和叛军合并一处,不在为朝廷效力了。

 而李嗣源见元行钦撤兵卫州,元行钦这是不战自败。也急忙向李存勖上表,说明被叛军劫持一事。李存勖看了李嗣源的表章,大笑说:“我就知道李绍荣在胡说八道,李嗣源,像我亲哥哥一样,怎么会叛变呢”,李绍荣是李存勖给元行钦改的名字,像他老爹一样,为了拉拢人心,有功劳就收为义子。

 李存勖虽然相信李嗣源不会谋反。但是也有些不放心,毕竟前一段时间,对李嗣源做的有些过分,难免他心里不会有想法。

 李嗣源的大儿子李从璟正在洛阳军中任职,官至金枪指挥使。李嗣源让李从璟去劝劝李嗣源,让他千万别和叛军裹挟在一起,并对李从璟说:“你老爹对我大唐衷心耿耿,我不相信他会谋反,他对国家有大功,我从来不会怀疑他的忠心,这次,你去向你老爸说明我的态度,不要让他怀疑我对他会下毒手。”

 李从璟带着李存勖的殷殷嘱托,到了卫州,想从卫州再去老爹哪儿。谁知道元行钦翻脸把他扣留。他本来就想找李嗣源的晦气,找不着老子,就由儿子代替。元行钦决定砍掉李从璟的人头。

李从璟看着侩子手明晃晃的钢刀,想到自己马上就身首异处,想到自己死的糊里糊涂,不明不白。知道自己死了以后,肯定会被元行钦当做反叛典型报告给李存勖。

李从璟大声喊冤,说道:“皇上让我去劝我老爹,让我捎信给他,皇上永远都是相信他的。而如今,你李大将军不让我去我爹哪儿,在这里乱用职权杀死我,当初我还不如留在洛阳,在皇帝面前做一个永远的忠臣。”

元行钦听了李从璟的话,觉得真杀了他,在李存勖面前不好交待。再说,李存勖交待他的任务,他还没有来得及去完成,就被他元行钦给宰了,以后,李存勖要是怪罪,还真说不清楚。于是,就把李从璟送回洛阳,任由李存勖处置。

 回到洛阳以后, 李从璟的身份尴尬到极点。一边是说老爸要造反,一边自己要对皇帝表忠心,这就是传说中的忠孝不能两全吧!

 李存勖理解李从璟的处境,现在是非常时期,李存勖完全不在猜忌他,为了让李从璟安心,收他为义子,赐名李继璟。

 李存勖还想让李从璟去找老爸李嗣源聊聊天,说一说自己的真实态度。李从璟坚决不去,宁愿死在李存勖的面前,也不能改了自己的忠义之心。

而李嗣源呢,从邺都匆匆跑到魏县,手里不到百人,这样一支队伍,别说平叛了,自保都危险。

 幸好手下霍彦威带着五千镇州军来保护老上级,有了这五千兵马,李嗣源才稍稍安心。毕竟再这样的时候,枪杆子才是硬道理。

 李嗣源有了兵马,就有了平叛的本钱。也有了再让皇上重视的实力。李嗣源想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着皇帝来个最高指示,或者来给他降个平叛不力之罪。

 可他手下的大将霍彦威和安重诲说,既然想让皇帝知道我们没有造反,不如我们直接回洛阳,向皇帝表明态度,别人说我们造反了,我们不是回来了吗,遥言不攻自破。

 李嗣源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于是,就带兵南下回洛阳。一边往洛阳走,一边连续上表给皇帝李存勖,可他的表章基本都被在洛阳的元行钦扣留,李存勖根本不知道李嗣源在干什么。

而李嗣源带兵回洛阳,正好给了别人以口实,李嗣源反了,最后连李存勖也相信了。

 李存勖决定亲自东征,在东征之前,又招见李从璟,让他再去劝劝老爸李嗣源。现在到处都在传言李嗣源造反,他的故旧们纷纷逃离洛阳 ,怕被牵扯。有人劝李从璟赶紧跑,可李从璟不相信老爸会造反,坚持留在李存勖身边,做忠臣义士。

 皇帝逼着他去劝说老爸。他不得不去,虽然心里犹犹豫豫,自己要是真的离开皇帝,怕是父子谋反的罪名,就要被小人坐实了。

皇帝差遣,不得不去。李存勖要派李从璟去见李嗣源,元行钦是一万个不同意。毕竟李从璟在洛阳这么多天,皇帝的东征部署他是一清二楚。要是他们父子联合,那洛阳的唐政府真的是完蛋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元行钦偷偷杀了李从璟,再来个先斩后奏,李存勖正忙着东征,来不及处理这段公案。

 李嗣源听说李从璟被害,差点疼的晕了过去,自己本来不想造反,现在是不造反也不行了,李存勖和元行钦已经把他逼到绝路上了。

既然是李存勖对不起他在先,为了自保,他也无需再顾及忠臣良将的面子,听从女婿石敬瑭的建议,带军先攻下汴州,以此为根据地,再继续发展大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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