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开始】
李嗣源派重兵包围了李从珂的家,但是又严令众军士,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踏进李从珂家大门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安重诲明白,现在,除掉李从珂只差一步了。
但是,只要和李嗣源提起李从珂的事情,李嗣源不是勃然大怒就是置之不理,他安重诲可以假传圣旨逼死任圜。但是对于李从珂,必须有李嗣源的旨意,他才敢下手。
李嗣源也一时不知道怎样处理李从珂,他看得出,朝中大臣基本都听从安重诲安排,而安重诲如此想除掉李从珂,无非李从珂是他最大的对手而已。
对于李从珂,李嗣源也看得出,这小子绝对有野心,留着这小子,自己百年之后他肯定会兴风作浪。
闷闷不乐的李嗣源回到后宫,王淑妃看到他一脸不开心,就问道:“陛下难道是为李从珂的事情烦恼吗”
李嗣源看了一眼千娇百媚的王淑妃,说道:“是啊,李从珂这小子有反叛之心,要是留着他,必然会养虎遗患,但是,要是杀了他,我又实在是舍不得,这毕竟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啊”
听到李嗣源说的无比痛心,王淑妃接过他的话说道:“陛下,你说安重诲和李从珂,哪个和你走的近”
李嗣源狐疑的看了一眼王淑妃道:“自然是从珂吾儿啊”。王淑妃道:“既然是从珂和你走的近,那你就别计较从珂的过失,安重诲毕竟姓安,你觉得大唐的天下是姓安,还是姓李好呢”,王淑妃不愧是能言善辩,几句话,不但救了李从珂,也让李嗣源对安重诲有了看法。李嗣源茅塞顿开,决定不在追究李从珂,但从此不在让他掌握军队。
安重诲见李嗣源对待李从珂的态度模棱两可,但又不能再继续逼李嗣源对李从珂下手,心里虽然焦急,也没有好办法。
后来,听到皇宫里自己安排的眼线说,是王淑妃在耳边吹了枕头风,李嗣源才没有继续追究李从珂。
安重诲长叹一声,潞王不除,国无宁日。但他不明白为何王淑妃会替李从珂说话,李从珂和王淑妃几乎从来没有过交集。而他,毕竟是李嗣源和王淑妃的大媒人,按理说王淑妃应该替他说话。
安重诲正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想起一件事,知道因为这件事,王淑妃恨上他了。
李嗣源喜欢节俭,但是时间长了,每天物质生活富足,那就会慢慢变化,皇帝要是变奢侈了,那身旁的贵妃宫女也会跟着学习。
而王淑妃就是变化比较快的一位,这个糕饼店店主的女儿变的喜欢排场,想用上好的锦帛编织地毯。
对于这样的事,安重诲决不能坐视不管,他连番劝谏李嗣源,让李嗣源下诏阻止这件事。后来,他成功了,王淑妃做地毯的计划没有实现。他觉得,肯定是那一次,他得罪了王淑妃……
李从珂除不掉,又得罪了王淑妃,安重诲知道,以后,会有更多的麻烦。
天渐渐的冷了,满头华发的李嗣源觉得身体越来越抵御不了西风的寒冷,算起来到公元930年,他已经五十八岁了,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已经倏然远去,唯有给他留下老态龙钟和伤痛多病的身体。
他知道大唐的天下离不了安重诲,但是又实在忍受不了安重诲的跋扈,他要想办法控制好安重诲,虽然他知道安重诲对他忠心不二,但是被安重诲干掉的任圜等人又何尝对他有二心。
只要用心,任何高明的点子都可以想出来。
李嗣源忽然就有了一个高明的主意,他决定用这个主意让安重诲心服口服,不在跋扈。这个主意要是一开始施行,必然会杀很多人。
为了制服安重诲,付出再多的代价也值得。
安重诲的跋扈确实得罪了好多人。很多人都想把他置于死地。
捧圣军使李行德和十将张俭就是被安重诲欺压的那一拨人,他们两个恨不得吃安重诲的肉才称心。
但是安重诲的权利太大,以他们的官职还是没有办法和安重诲作斗争。他们只好私下里搜罗安重诲犯法的罪证,好多时间过去了,没有一点眉目。
他们知道,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既然安重诲是枢密使,那就在枢密院里打开缺口。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找到一个能为他们卖命的人。这个人就是枢密承旨李虔徽的门客边彦温。
别看边彦温官职不大,但他是李虔徽最信任的门客,李虔徽有很多事情都会找他商议,所以通过边彦温了解枢密院的动向很真实。
他们用重金收买了边彦温,为的是搜罗安重诲违法犯罪的证据。
边彦温也为的是能够得到更多的金钱,不惜出卖自己的主子,而李虔徽对他并没有丝毫怀疑。
李虔徽在和边彦温一次闲聊天的时候,突然双眼流泪,神色凄惨的对他说:“老边,我马上大祸就在眼前了”,边彦温听他如此说,也吃了一惊,主人有大祸,那门客能幸免吗!
边彦温急忙问他:“大人,怎么了”,李虔徽欲言又止,看着边彦温,连连摇头。边彦温急忙表衷心,说道:“就算有大祸,边某愿和大人共同承担,就算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听了边彦温的话,李虔徽被感动的热泪盈眶。有这样忠心的门客,实在令他太感动了。
“那既然这样,我就不隐瞒你了”,李虔徽看着边彦温,眼神里充满了信任,继续说:“我知道,我对你说这些,你也帮不上啥忙,但是这些东西我又不想憋在心里,想找个人一吐为快”。
李虔徽说着,紧紧攥着边彦温的手,继续说:“老边,你知道吗,枢密使安重诲私底下招募士兵,说是伐吴,其实他想造反,我跟着他还能好过吗,万一东窗事发,我必然受他连累,那就是灭门之祸。”
边彦温忙说:“大人,要是有确凿的证据,为何不到皇上面前参他安重诲一本”。
“老边啊,这个想法我不是没有,但是安重诲飞扬跋扈不是一天了,连皇帝都怕他,我要是敢告发他,就算皇帝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也不会追究安重诲,反而会说我是诬告,就怕死的更惨。”
“唉”,边彦温叹了一口气,对李虔徽说道:“大人,这番话你一定要埋在心里,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安重诲飞扬跋扈,蓄意谋反,必然没有好下场,大人不必担心”
听了边彦温的话,李虔徽神色少安,待到边彦温告辞以后,一丝神秘的笑容略过他狡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