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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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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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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历史的阴暗》连载

第六十三章 帝王之路(7)

【李严末路】

  李嗣源澄清吏治,天下太平,本来可以过几天安稳日子。但是,在蜀地的孟知祥,越来越托大,有割据称王之意。

  对于孟知祥,李嗣源那是特别了解。自己做的皇帝位置,其实是抢的孟知祥小舅子李存勖的天下,所以,孟知祥对他做皇帝,可没有大力拥护。

  当年李继岌带领征蜀大军班师的时候,已经是西川节度使的孟知祥,为了劳军,在蜀地征收了六百万湣的赋税。而孟知祥只交给李继岌四百万湣,这个情况,作为当时征蜀大军后勤部长的任圜知道的一清二楚。

  任圜做了宰相以后,对于这笔账,曾经派人到蜀地找孟知祥催收几次,但是孟知祥以各种借口,俱不交付。

 从那时,李嗣源就可以看出,孟知祥不愿意听从他的命令。

 而孟知祥也在成都抓紧练兵,打造兵器,有意和他领导的唐政府对抗。

 枢密使安重诲对孟知祥的用意看得一清二楚。他向李嗣源上书,派人到成都孟知祥那里做监军。但是,李嗣源犹豫不决,因为他早就有命令,各处节度使那里,朝廷不在派监军。

 正当李嗣源犹豫不决之际,李严自高奋勇要去成都去做孟知祥的兵马都监,李嗣源大喜,当年,李严曾经代表李存勖出使过王衍的前蜀,回来之后,让李存勖出兵灭蜀。派李严去做监军,熟门熟路,正好合适。

 李严将要去西川赴任,他的老母亲听说之后,急忙劝他说:“想当年,你出使前蜀,王衍君臣拿你当神一样看待,对你欢迎隆重热烈,想得是你回来之后,能够美言几句,让李存勖不去攻打他们那个安乐窝。可你回来之后,你力主攻打前蜀,王衍一家被灭族,蜀地的人,不恨李存勖,却恨你恨得咬牙切齿,你这次去蜀地做官,那是以死去谢罪啊”

  李严听了母亲的话,虽然觉得有道理。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最终,没有听从老母亲的劝告。

 李严也是聪明人,这些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知道,孟知祥的家眷还在洛阳,他投鼠忌器,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

 还有,自己与孟知祥私交甚厚。想当年,自己冲撞了李存勖。被绑在午门外,要开刀问斩,幸亏孟知祥出手相助,劝谏李存勖留下他这条性命,从那以后,他就把孟知祥当成救命恩人,一直好好孝敬。

 为公为私,孟知祥都不会要了他的性命,所以他信心百倍,倘若真能让孟知祥归顺李嗣源,这又是首功一件。

 孟知祥听说李严要来做他的兵马都监,心里立时怒火万丈,暗暗骂李严不识抬举,想当年救你一命,想不到,你竟然来找我的晦气。

 李严屁颠屁颠的想来成都,蜀人肯定会恨得他咬牙切齿,这些他能想到,他就没有想到孟知祥也会恨他到咬牙切齿。

 孟知祥召集文武手下,对于李严来蜀,大家说说看法,商议对策。

 众人七嘴八舌,乱说一气。最后还是孟知祥一语中的:“当年李严出使蜀国,蜀国君臣自王衍开始,盛情接待,想不到他回去之后,就献灭蜀之策”,孟知祥知道自己的文武之中,有很多前蜀官员,这些人必然还记恨李严。

 果然,看到一些前蜀旧臣,听到是李严,都流露出满面愤恨之色。

 孟知祥接着说:“这次李严来做我的兵马都监,明摆着是要再建灭蜀之功”

孟知祥一番煽动,众人皆有不满情绪。他想:“看来蜀人皆恨李严,就算杀了他,也绝不会有啥大麻烦。”

 有人为孟知祥出了个主意,让他亲自带领大军到边境去迎接,明里是欢迎,暗里向李严示威,如果他知道好歹,自己打马回去。

 孟知祥一听这话有道理,虽说恨李严,但是真要把李严杀了,那就和李嗣源把梁子结下了,也是彻底决裂。现在凭自己的实力,还斗不过李嗣源,到时候,蜀地怕是永无宁日了。

 孟知祥虽然恨李严来成都,但是要是真杀李严,他还会犹豫,毕竟自己的家眷还在洛阳。

 孟知祥点起大军,亲自率领启程,到唐蜀的边境去接李严,他吩咐所有当兵的刀出鞘,剑出匣,刀光闪闪,看看能不能吓退李严。

 李严见孟知祥亲自带领大军来接,心里也是犯了嘀咕。

 以他这样聪明的外交人员,孟知祥这点小技俩如何能瞒得了他,但是自己在皇帝面前自告奋勇,夸下海口,如何还能无功而返。

 那李严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孟知祥的大军岂能把他吓住。看到李严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孟知祥心里说:“看来,你李严是真想不要命了”。

 孟知祥把李严接到成都,毕竟名义上他还是在李嗣源领导之下,所以对李严恭恭敬敬。

  公元927年正月,孟知祥设宴为李严接风。窗外北风呼啸,瑞雪飘飘,一支梅花迎风绽放,傲骨挺立。

 李严见孟知祥招待如此丰盛,心里说:“幸亏没有听老娘的话,要不然如何再建奇功”。

 众人依次劝酒,李严开怀痛饮,自己感觉踌躇满志。酒宴进行到一半之后,李严取出李嗣源让他带来的诏书。

诏书未宣读之前,孟知祥还以为是李嗣源所颁发的嘉奖令,肯定会有所恩赐。

 但是,令孟知祥想不到的是,李嗣源竟然是让他杀掉李存勖时代的监军焦彦宾。如此美景,竟然诏书让杀人,简直是大煞风景。

 孟知祥不同意杀人,李严不让他抗旨,一个想杀,一个坚持不让杀,宴会上的气氛,一下子剑弩拔张。

 孟知祥大怒说道:“李严,你小子打听打听,天下的监军都已废除,你到这里来干嘛”。

 李严见孟知祥发怒,知道自己势成骑虎,只好硬着头皮说:“是皇帝差派,不得不来”。

孟知祥说道:“既然皇帝不信任我,派你来监军,那我就杀你立威,和李嗣源决裂”

说罢,不待李严辩白,吩咐大将王彦洙把李严拿下斩首。

 可怜李严一腔抱负未来得及施展,就身首异处,做了孟知祥斩使立威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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