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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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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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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历史的阴暗》连载

第三十六章 前蜀(2)

 公元880年十二月,唐朝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落第举子黄巢终于带领兵马攻陷了长安,可怜的皇帝唐僖宗只好沿着他老祖宗唐明皇逃难的路线直奔四川。

 忠武君现任司令是杨复光。他把手下的八千人马,分成了八个团。王建和晋晖这俩好朋友是其中两个团长。虽然战斗力不强,但是对付黄巢的乌合之众,那还是绰绰有余。

 杨复光带着他手下的八个团,把未投降的朱温打的蒙头转向,并趁机攻下了朱温盘踞的邓州。

又过了三年,杨复光重病而死。王建他们推举其中的一个威望比较高的团长鹿宴弘为他们的头儿。鹿宴弘上台后,制定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去四川迎接逃难唐僖宗回长安。

可是鹿宴弘到了陕西汉中以后,就改变了原定计划。这小子一路劫掠,得了不少财物和人马,发了一点战争财。

看来那时的人都是这个德性,腰杆硬了,就不知道自己吃几个馍了。鹿宴弘赶跑了山南西道节度使,自称兴元留后。想在兴元这个地方做个土皇帝。

 远在四川的唐僖宗,听说鹿宴弘来接他回老家,心里高兴的无法形容,当即封鹿宴弘为山南西道节度使。这一下,鹿宴弘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军队干部成了省级领导。王建和那几个团长,也被封为各州刺史,这也是市级干部,不过都是虚衔,没有上任的具体地方。

 这个鹿宴弘小人得志,根本没有容人之量。几个一起共事的同僚朋友也成了他猜忌多疑的对象。他怀疑王建和其中的一个团长韩建私下里有勾搭,想找他们的麻烦,其实人家也就是名字相同,姓又不一样。

王建看出鹿宴弘不地道,怕是跟他久了被他下了毒手。赶紧联合其他五个团长,包括他的老朋友晋晖一起投靠了当权派宦官田令孜,田令孜为了扩大势力,一看这几个人都这么精神抖擞,就把他们收为干儿子。

  王建和他的伙伴们把唐僖宗一行人,从四川护送到长安。这回算是王建找对了庙门。唐僖宗让王建为神策军首领,为皇帝看家护院。

有了这样的职务,王建就能天天看到皇帝,老天就会不断地给他创造出人头地的机会。

 公元885年,田令孜想把河中节度使王重荣的盐池收归国有。说是收归国有,其实就是因为盐池是实实在在的财富,控制了盐池,一切军费开支就可迎刃而解。

 可是王重荣也把盐池当做自己的命根子,岂可束手就犯。王重荣自己打不过田令孜,就联合河东的李克用,气势汹汹杀奔长安而来。

 可怜的唐僖宗实在是没有力量和王重荣对抗。只好卷起铺盖跑路。这是他第二次离开长安,不知道心中充满了啥样的感想。

 唐僖宗在凤翔呆了一段时间。田令孜岂能放过他,又裹挟着他再奔四川。王建被委以重任,做了开路先锋,还让他保护着传国玉玺。

 唐僖宗一行人进了四川。李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道路崎岖不说,山上的栈道也被叛军纵火焚烧,烟雾弥漫,一不小心,就会掉入旁边的万丈深渊。

 唐僖宗骑在马上,胆颤心惊。眉毛胡子都被烤焦了,又看不清道路。无奈的他禁不住仰天长叹:“看来,老天要亡我大唐了!”

走这样的山路和面临的这种危险,对于王建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当年偷牛偷驴,没有少走过这样的夜路,山路。被人家追的时侯,那是慌不择路,没有路也得跑。他看到唐僖宗在马上战战兢兢,心想:“命运之神在垂青我了,我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王建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唐僖宗的马缰绳,大声说道:“陛下不用害怕,有我在,保证你平平安安。”正在胆战心惊的唐僖宗,努力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王建高大而又伟岸的身躯,这才觉得心里有了依靠。

王建一手牵着唐僖宗的马,一手拿刀,一边小心翼翼的开辟着道路,一边冒着烟火前进,最后终于突出重围,走到一片开阔地带。早已累的不行的唐僖宗被王建抱下马来。这时候,也不管地下脏不脏,躺下就睡着了。

  等到唐僖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枕在王建的腿上。原来,王建为了让他睡得舒服,把腿给他做了枕头。唐僖宗感动的热泪盈眶,看看身边实在没有啥东西赏赐给王建,只好脱下自己的衣服给王建披上。而王建却不好意思的说:“陛下,我腿麻了。”

 因为田令孜的胡作非为,唐僖宗开启了二次流亡之路。流亡结束之后,田令孜成了这次事变的罪魁祸首。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这个喜欢没事找事的老太监。

田令孜也不傻,知道趁着唐僖宗忙乎安顿的这段时间,赶紧离开唐僖宗。他明白,唐僖宗只要有了空闲,肯定会给他来个秋后算账。趁皇帝还没有回过味来,来个溜之乎也。

 田令孜早就为自己留好了后路。四川就是他苦心经营的大本营。在成都的西川节度使就是他亲弟弟陈敬喧。要不,为啥两次唐僖宗逃难,他都让去四川,就是这原因。

 田令孜看势头不好,溜之大吉。临走之前推荐了枢密使杨复恭接替了他的位置。谁知道杨复恭接盘以后,根本不感念田令孜的举荐之恩,开始展开对以前田令孜的人的肃清工作。

 如果说田令孜最后悔的一件事,就应该是他去成都之时,没有带着王建一起走。王建没有傍上干爹。反而因为干爹的问题,受到连累,被排挤到荒凉的利州做刺史。此时的王建,心里肯定是恨透了他的老干爹。但干爹已经威风不在了,再跟着他,也没有啥出息。

 王建已经是名声在外。山西南道节度使杨守亮,曾经是黄巢的手下。如今早被招安,做了节度使。以前,不知道被王建胖揍过多少次,现在看到王建被外放,以为可以虎落平阳被犬欺了,多次想把王建弄到自己地盘里,慢慢折磨死。王建是干嘛的,那是有名的贼王八,想让他上当,除非天王老子下凡。

 通过这几年在部队里混,聪明的王建明白,要想在这个社会里,不要被别人吃掉,要想出人头地,最好是建立自己的部队,有了枪杆子,地盘啊,财产啊一切都有了。

 利州本来就在蛮荒之地。可是王建却在这里混的风声水起。招募了八千名侗族子弟。有了这支队伍,王建就有了起家的本钱,身份自然水涨船高。

 他带着自己的队伍,顺着嘉陵江,浩浩荡荡,直奔阆州。阆州节度使杨茂实看着王建领导的侗族大军,嘴里说着“ 尔乃蛮夷”。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贼王八,赶紧带着家属逃的无影无踪。王建得了阆州,自称防御史,在这里招兵买马,聚草屯粮,为他的建国之路,走出了踏实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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