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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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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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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大帝的博弈人生》连载

第六十章 曹彰暴死

 

曹丕即魏王位后,为了稳定住三弟曹彰,把他进爵为鄢陵公。曹丕即皇位后,再封曹彰为任城王。黄初二年(221年),曹彰赴任城国。任城现在隶属于山东省济宁市,地处鲁中南部沂蒙山麓倾斜平原与鲁西南黄泛平原交接洼地的中心地带,风景秀丽。周朝时期,仍国被封为任国;春秋战国时代任国先后隶属于鲁、宋、齐国。

曹丕毫不吝啬,一直给三弟曹彰加官进爵,可曹彰并不领情,也不痛快。二哥登皇位以后改了规矩,政事军事都由地方官员管理。他当王爷,身为万户侯有美人相陪,有美酒相敬,吃穿不愁,金钱任花,却无事可做,闲得他头昏脑涨。曹彰原本不是个游山玩水安享清福的人,他不像四弟曹植那样会吟诗作赋,也不像堂叔曹洪那样会纵情享乐,他只喜欢打仗。你看他黑脸黄须,眉毛相连且山根低陷的模样,就能看出他的性格来。有的人天生下来就是打仗的料,曹彰就是。他年少一心为将,志向非凡。曹彰曾对手下的人说过:“大丈夫一旦作了卫青、霍去病那样的大将军,披坚甲,握利器,面临危难不顾自己,身先士卒,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好不痛快。”他臂力过人,武艺精湛,力大无穷。曹彰曾把老虎的尾巴缠在胳膊上,硬是拖住了凶猛的老虎,使老虎寸步难移。老虎没三将军的劲儿大。曹彰曾把大象按在地上,那大象也动弹不得。他征乌桓,身先士卒,冲锋陷战阵,直杀至桑干,与敌人搏战,箭射敌骑,应声而倒的前后连串。曹彰神勇无比,曾一人力战刘备十员大将,曾让鲜卑族首领轲比臣服。

无疑,任城是十分美丽的,任城王府更是美轮美奂。可任城王曹彰天天眉头紧锁,眉毛集中在低陷的鼻根处;他日日唉声叹气,就像一只斗鸡,虽然英勇好战,却被囚禁在了鸡笼里。他决定,再也不能这样浑浑噩噩地生活了,他要找二哥,找当今皇上。他要当将军,哪怕给个百夫长,只要有仗打就行。

他不顾爱妻孙氏、爱子曹楷、爱妾小玉的百般劝阻,牵出了自己的能行战马,那马“咴儿咴儿”乱叫,抖动鬃毛,频踏四蹄,如出水蛟龙,好不威风。

爱妻孙氏哭道:“王爷无诏赴京可是死罪,万万去不得的!”

曹彰安慰道:“当今皇上是我二哥,我进京又是请命奔赴疆场,何罪之有?”

曹楷抱腿,小玉拽袖,孙氏阻拦,硬是把他阻在家中。曹彰无奈,只好窝在家中。他悄悄写表一封,派家丁送到洛阳,慷慨请缨,浩然之气尽在书信之中。家丁走后,曹彰左等右盼,半月有余,家丁方回。打开皇文看了,赫然写着:“皇弟精神可嘉,单等战事吃紧,再请任城王上阵杀敌。”曹丕撕了皇文,踩在地下,骂道:“什么狗屁皇上,昏昏颠颠,早该废了!”

吓得孙氏直捂他的嘴巴,对他耳语道:“王爷小心,皇上安插着暗探。”

曹彰气愤地大声道:“不怕,看他能把我怎的!如其行尸走肉般的活着,还不如咔嚓一刀痛快!”

曹彰心急如焚,说什么也不能再等了,他要亲赴京城,当面向皇上表明心迹,现在曹魏还是半壁江山,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他要获得皇上应允,好上阵杀敌,为国立功。头天晚上,他暗暗告诉马夫,把马喂饱了,又嘱咐几名家丁严守机密。第二天鼓打三更,他带着几名家丁骑上战马,朝着洛阳一路飞奔走下去了。

曹彰不去洛阳倒也罢了,这一去洛阳,包天大祸也就惹下来了。

曹彰带领家丁,晓行夜宿,一路无事,第七天傍晚,来到洛阳城。眼前的洛阳城经过修缮,城墙高峻坚固,护城河宽阔水深。城内甚是繁华。挑挑的,担担的,铺户买卖一街两巷;各类商品琳琅满目;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大街小巷行人络绎不绝。

曹彰心中有事,无意观看城内美景,让家丁先住进客栈,自己不顾吃饭连忙赶往皇宫。

皇宫四门紧闭,门外站立几位凶神恶煞般的执戟武士。曹彰在东大门下得马来高声呐喊:“开门来!”

城门城楼上探出一颗卫尉到脑袋厉声呵斥:“谁人大胆敲门?”

曹彰回:“我乃任城王曹子文,快开城门!”

“吱”的一声大门开个小门,冲出一哨人马,宫内弓箭齐对着他。内中一小头目认得曹彰,屈膝跪倒:“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皇宫规定,无皇上传召,任何人不得入内,恕罪。”

曹彰道:“请起。往里相传,就说曹彰有要事面见圣上。”

过了很长时间,小头目出来回复:“皇上有旨,命任城王暂住驿站休息候旨。”

那头目领曹彰几人到了东城驿站住下。住宿吃饭,佳肴美酒款待,全有皇宫开支。一日两日,不见皇上有召见的传告。曹彰性急,第三天一大早到皇宫大门口让侍卫送给母后一封信,上写曹彰思母心切,求见太后。不多时出来一位公公道:“太后有旨,宣任城王进宫。”

曹彰一路欢喜,心想:“还是太后疼我。”

公公在前,曹彰在后,顺着宫廷甬道,一直来到永寿宫门前,早见太后站在门外,连声哭道:“我的彰儿啊,叫为娘想的好苦啊!”

曹彰趋步向前“扑通”跪倒,一难过还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娘的腿哭道:“娘啊,孩儿也每时每刻都惦念着您呀!担心父王走后,您老吃饭不均,睡眠不足啊!”

卞太后泪流满面,哭着问孙儿可活泼,问儿媳孙氏可好。曹彰搀着母亲连回话的机会都没有。进了永寿宫,卞太后道:“彰儿自小莽撞,你身为王侯,没有皇上圣旨怎敢私自进京?儿犯的可是杀头之罪呀!”

曹彰道:“我二哥虽是皇上,咋能不顾兄弟情分斩杀于我哪!”

卞太后道:“大魏国法岂能儿戏?我给你准备了诏你进京的懿旨,你就说奉我懿旨进京。以后万万不可再行造次。”

曹彰扣头谢恩,起身后,心急见皇上,就让母亲领他去见曹丕皇上。卞太后道:“不必性急,他自会安排与你相见。”母子二人说些别后之语,亲情浓浓。卞太后反复嘱咐曹彰,务必修心养性,顺时应命,万事不可强求。”

午时,正待上饭,曹丕传旨,让任城王去曹丕宫用膳。曹彰欢喜,忙随宦官去了。走到曹丕书房,曹丕正站在门口迎候。“陛下!”曹彰叩头行君臣大礼。曹丕拦阻:“你我兄弟,不必见外。”说着话携曹彰手入内。书房内,壁立着许多书柜,书架上摆满竹简、帛书、纸书,就连桌案上也摆满竹简。曹彰对书并无多大兴趣。二人坐定,有侍女上茶。郭女王端一盘红枣进来,满面春风:“任城王远道而来,这枣子本是凉州郡守送来的,又脆又甜,请品尝。”

曹彰起身施礼:“谢过皇嫂!”

曹丕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说着,拿起一个就吃。曹彰也吃了两个,枣子的确很甜,但他无意吃枣,见皇上只是为了说出征之事。他刚张嘴,曹丕道:“咱兄弟分别一载有余,今日相见,只谈兄弟情谊,不谈国事。”曹彰皱皱眉,把张开的大嘴又合上了。

菜肴上齐,三荤三素,肘子、鱼、鸡冒着香味。曹丕执酒壶倒酒,给曹彰满上:“若在平时,遵父皇教诲,只吃些粗茶淡饭饭。今日兄弟来了,特为你做了荤菜。请!”

曹彰忙接过酒壶:“有皇弟在场,怎劳皇上大驾。”

二人边吃边谈,骨肉至亲 ,相亲相爱。

饭后,曹丕问道:“兄弟为王,日后要守大魏国法。你来京城可有朕的传唤?无旨闯宫,该当何罪!”曹丕刚才还和蔼可亲,两人说笑言欢,饭后却突然发怒,简直判若两人。

曹彰拿出母后懿旨,不慌不忙,道:“是母后唤我,才赴京城的。”

曹丕道:“既是母后唤你,又有母后懿旨,朕不怪罪于你,住上两日,赶快回任城封地吧。”

曹彰道:“皇上知道我的禀性,一天不打仗手就痒痒,望……”

曹丕截住了曹彰话头:“现在国泰民安,友邻和睦。如有战事,打虎亲兄弟,朕自然会想到皇弟的,弟回封地候旨吧!”

曹彰跪倒:“请皇上看在一母同胞份上,给兄弟一个军队官职,哪怕是千夫长也行,我好为国尽忠,为……”

曹丕“啪”地一拍桌案:“你还提什么兄弟情义!朕是怎样对待你的?你是怎样对待朕的?别以为你与曹洪叔做的事情朕全然不知,朕只是不愿说破罢了。那时,你向贾逵打听魏王的印玺,是何居心?以后,你有事去找子建好了!他比朕有本事!”曹丕说完,拂袖而去。

曹彰哪受过此等奇耻大辱,他怎能受得了此等奇耻大辱!“啊……”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他站起来,酒劲上来,歪歪扭扭走到永寿宫门口,自知醉歪歪的模样一定会让母后怪罪,便在门口磕头径直离开皇宫去了。他来到驿站,倒头便睡,越想越气,越气越想。他想捅天,想撞墙。随行的家丁知道他的脾气,一旦发怒,远躲为妙。家丁倒上水,远远看着,不敢近前。那曹彰睡到傍晚时分脸色铁青,大吼三声,又连吐几口鲜血,忿怒暴死了。黄初四年(223年)六月十七日,曹丕英年早逝,享年三十五岁。

午饭时,卞皇太后让曹嬷嬷到曹丕宫探看虚实,曹嬷嬷回来报道:弟兄二人相谈甚欢。卞太后到傍晚,不见彰儿回来,便派曹嬷嬷到曹丕尚书房查看。郭女王说,任城王早离席了。恰在这时,太监有来报:“任城王(曹彰)在驿馆暴病身亡了……”

卞太后踉踉跄跄跑出宫外。哭了一声:“我的彰儿啊……”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太监忙报告了皇上,曹丕着实吓得不轻,赶忙过来抓住母后的手,连呼带叫。太医急忙施救,好一阵卞太后才苏醒过来。卞太后哭骂道:“你,你一定在饭食里做了手脚,一定是你害死了我的彰儿……”

曹丕忙跪倒:“皇母啊!你可冤枉子桓了。对任城王,我虽有些怨他,但他毕竟是我亲弟弟,怎会轻易害他呀!您再想想,我也是读过《六韬》《三略》(姜太公撰的《六韬》与旧题秦·黄石公撰的《三略》)与我父皇《隐控术》一书之人,手掌生杀大权,不会笨到如此地步……”

卞太后一生气,把她对曹丕看不惯的事情不断向外抖落:“你,你看看你登上帝位做的事情?实行藩王新政,反乱时谁还能保你!你,你连我都信不过!你父皇刚刚晏驾时,我动动嘴,还会有你的皇位!你当我想管你的事情呀!你父王下世时安排我看住你们兄弟姐妹,谁胡来我都不愿意!我问你,你下一道《后宫外戚不得干预朝政的诏令》,意欲何为?这还不算,你,你竟然纳汉献帝女儿为妃,你……”

曹丕清楚,母后对他有很大的成见,不是一句两句话能给她解释明白的。他赌气道:“刘协能娶曹节、曹宪、曹华我三个妹妹,我就不能娶伏寿皇后所生的两个女儿吗?母后息怒,弟弟暴死,我也心痛……”

卞太后越哭越恼,对曹丕连训带骂。曹丕无奈,哄劝不住,便叫来郭女王带着曹睿和几个妃嫔都来劝慰。卞太后心疼曹彰,哭着说:“曹家东庄园的那棵石榴树 又折了一股大枝啊……”对曹丕仍然不依不饶。

曹丕无奈,只好跪着母后,好言相劝。

曹彰暴毙,曹彰爱妻孙氏、爱子曹楷、爱妾小玉,哭得悲哀不止。

曹丕下诏,追曹彰谥号曰威王。下葬之时,仿照汉朝埋葬东平王刘苍的旧例 ,朝廷赐他銮辂龙旗、陶瓷虎贲勇士一百对。他的儿子曹楷承袭了爵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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