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曹廓的头像

曹廓

网站用户

小说
202209/13
分享
《魏文大帝的博弈人生》连载

第六十一章 怒贬曹植

魏文帝曹丕对于三弟曹彰的死,心里还是十分难过的。难过中还夹杂着不安,不安的因素主要是来自母后的压力。

魏王离去,已经让卞太后身体大不如前了,再加上曹彰的死,对卞太后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她整日哭泣。

曹丕面对哭泣的母后只能百般安慰。

曹丕很是不解,明白事理的母后为何怀疑他在饭食里做了手脚。他身为皇上,权力至高无上,可对曹彰捧杀、刑杀、或让他上战场孤军送死……绝不会笨到把亲弟弟叫到自己家里下毒药害死他,没这个的道理。一是没必要。抛开亲兄弟不说,就是仇人,他也不致于傻到不避嫌疑的地步。二是不值得。毕竟是亲兄弟,眼下曹彰对他也没造成什么威胁。但细想起来,曹彰的死,似乎自己也逃不了干系。小时候,他能揍他,年龄一大,他就打不过曹彰了。你看他那脾气,傲、狂、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言不合,曹彰就会暴跳如雷。自己故意冷落他,就是想杀杀他的傲气,让他长个记性、懂点规矩。如今他是皇帝,有事得看二哥的脸色,不能再处处给‘小四’曹植走得太近。他万万没想到,几句气话就能把他气死呢!

同父异母的兄弟都好说,他们都随和听话。同父同母兄弟眼下就剩下子建了,其实,掏心窝子说,他对子建的厌恶远远大于子文。子建有智慧、有城府,是最有可能与他“死磕”到底的人。在他继王位后,子建时年29岁,他勉强写了《上庆文帝受禅表》、《魏德致论》表达了对自己登上王位的祝贺。但从他的祝贺言辞中,能看出包含着许多凄凉、无奈、抱怨的情愫。一句话,曹丕感觉子建并没有彻底死心。现在自己登上帝位了,对子建务必严加防范,绝不能让他再成气候。

曹植听说三哥走了,大吃一惊,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壮如铁塔的三哥会突然下世,没给他打声招呼,说走就走了。同病相怜哪,这噩耗带给曹植的不仅仅是痛苦、如雷炸顶的吃惊,更是同病相怜的悲哀。他猜想三哥走了,下一个就要轮到自己了。

父王的下世,政局的变动,让曹植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人生出现了重要的转折,他从一个过着优游宴乐生活的贵族王子,变成处处受限制受打击的对象。

原来曹植受父母受父母宠爱时,仪表不凡,聪慧过人,爱琴棋书画诗酒茶,兴趣高雅,才高八斗,文采风流。他热情而不事伪饰,任性而不周世务。自如今他百般苦闷,整天借酒浇愁。

老家仆曹知托人给卞太后来信说,子建每天借酒浇愁。他身边的大臣全部换成了当今皇上的人,皇上搜集到了子建许多“罪状”。

卞太后又多了几份深深的忧虑。她决心一定要保住自己最喜欢的儿子曹植。她写信派人给曹植送去,劝他一定适度饮酒,言行有度。

遵命监视曹植的人向皇上报告,说曹植醉酒后态度傲慢,违背事理,硬逼着皇上派去的官员喝酒。官员不喝,曹植就把剑架在他们脖子上,逼着喝,不喝就杀头。

魏文帝曹丕看了信后紧皱剑眉。他认为,曹植的行为按曹魏律法完全可以定性为大不敬之罪。大不敬包括不尊重皇帝及钦差大臣的行为,属于十恶的第六条,为不可赦免的死罪。曹植在封地屡屡犯法,让曹丕极不舒服,杀了他的心都有了。曹丕担心杀了曹植会惹怒太后,就让太后娘家侄儿卞兰到太后那儿吹风,说了曹植所犯下的大不敬之罪。

卞太后知道卞兰与曹丕很要好,就冷笑着敷衍卞兰道:“我真没想到子建这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你去跟皇上讲,就说不能因为我坏了国法,任皇上所行吧……”

听了卞兰学母后的话,曹丕细眼睛里射出寒星般的光泽,内心充满忧虑,他

明白母后说的是反话。晚上给母后请安时,趁机说了曹植目无国法恣意妄为的事情。

卞太后冷冷地道:“亲兄弟,你就不应该暗中派人监视他!”

曹丕思虑再三,只是把曹植贬为安乡侯,并未斩杀曹植。事情过后,卞皇太后派人带着自己的亲笔信训斥了她的子建儿。

黄初二年(221年),30岁的曹植由原来的万户侯被贬为安乡侯(今河北晋州侯城),邑八百户;此侯爵所领范围,已经降至乡级。也就是说,曹植仅仅能统领一个乡的侍奉了。

那个时候,全国交通十分不畅,如此大跨度的改封,不仅仅是侍奉问题,让曹植频繁在多个省份中来回奔走,这种生活简直可用颠沛流离形容。

晚上曹丕请安的时候,卞太后哭着对曹丕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亲生儿子就剩下你和子建了,天天守着你,现在很挂念子建,我想去安乡看看他去,顺便看看我的孙儿曹志。”

曹丕心里明白,母后是在为她的子建儿鸣不平哪。卞太后多次说要去看望曹志,不得不让曹丕重新考虑对曹植封赏的事情。

黄初三年(222年)四月,曹丕为了安慰母后,封31岁的曹植为鄄城王,邑二千五百户。

曹植在去鄄城的路途中,写下了著名的《洛神赋》。在《洛神赋》中,他描摹了一位美丽多情的女神,把她作为自己美好理想的象征,寄托了自己对理想中美好人物的仰慕;他虚构了向洛神求爱的故事,象征自己对美好理想梦寐不辍的追求;最后通过恋爱失败的描写,表现自己对理想追求的破灭。

洛神赋

[ 魏诗人] 曹植

余从京域,言归东藩。背伊阙,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倾,车殆马烦。尔乃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俯则末察,仰以殊观,睹一丽人,于岩之畔。乃援御者而告之曰:“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御者对曰:“臣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则君王所见,无乃日乎?其状若何?臣愿闻之。”

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壤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王弟]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

…………

此诗当时流传甚广。郭皇后拿来给曹丕看:“其形也,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她撇着嘴道:“皇上没听到人们的传言吗?没从子建的诗中看出点什么端倪吗?”

曹丕皱着眉头没有言语,瞪着眼睛疑惑地看着郭皇后。

郭皇后压低声音道:“皇上,有些话我说了你休要怪罪于我。”

曹丕道:“讲,朕不怪罪你便是。”

郭皇后道:“我听人说,铜雀台比文时,甄宓便喜欢上了子建。人们风言风语,纷纷传说子建诗中描绘的洛神,实际上就是写的甄夫人……”

曹丕愤怒得瞪大了眼睛。他接过来看了:“我从京都洛阳出发,向东回归封地鄄城,背着伊阙,越过轘辕,途经通谷,登上景山。这时日已西下,车困马乏。于是就在长满杜蘅草的岸边卸了车,在生着芝草的地里喂马。自己则漫步于阳林,纵目眺望水波浩渺的洛川。于是不觉精神恍惚,思绪飘散。低头时并未看见什么,一抬头,却发现了异常的景象,只见一个绝妙佳人,立于山岩之旁。我不禁拉着身边的车夫对他说:“你看见那个人了吗?那是什么人,竟如此艳丽!”车夫回答说:“臣听说,这里有位河洛之神。现在君王所看见的,莫非就是她!她的形状怎样,臣倒很想听听。”

我告诉他说:“她的形影,翩然若惊飞的鸿雁,婉约若游动的蛟龙。容光焕发如秋日下的菊花,体态丰茂如春风中的青松。她时隐时现像轻云笼月,浮动飘忽似回风旋雪。远而望之,明洁如朝霞中升起的旭日;近而视之,鲜丽如绿波间绽开的新荷。她体态适中,高矮合度,肩窄如削,腰细如束,秀美的颈项露出白皙的皮肤。既不施脂,也不敷粉,发髻高耸如云,长眉弯曲细长,红唇鲜润,牙齿洁白,一双善于顾盼的闪亮的眼睛,两个面颧下甜甜的酒窝。她姿态优雅妩媚,举止温文娴静,情态柔美和顺,语辞得体可人。神服饰奇艳绝世,风骨体貌与图上画的一样。她身披明丽的罗衣,带着精美的佩玉。头戴金银翡翠首饰,缀以周身闪亮的明珠。她脚著饰有花纹的远游鞋,拖着薄雾般的裙裾,隐隐散发出幽兰的清香,在山边徘徊倘佯……

郭女王贴近曹丕耳朵道:“陛下,不满你说,我好几次见他俩在一起含情脉脉的,挺恶心人的。怕给你说了,你嫌我嚼舌头,那一年……”

“住口!”曹丕剑眉倒竖,浑身颤抖,早已是怒不可遏了。他“啪”的一声摔碎了茶碗。茶碗的碎片,被溅飞老高。

本文连载章节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