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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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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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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大帝的博弈人生》连载

第六十七章 轻罚曹洪

那天,几位大臣因为曹洪的事情找了她之后,卞太后便心乱如麻,食之无味。曹洪是夫君的救命恩人,她担心儿子携私报复回失去民意。夫君在世时常说《荀子·哀公篇》中的一句话:“孔子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君以此思危,则危将焉而不至矣?”

卞太后叫来曹真,问曹洪到底犯了多大的罪,按大魏法律究竟应该如何处置,让曹真实言相告。

这曹真,本是曹操族子,幼年其父战死,曹操把他收为养子,卞太后养育过他。曹真对卞太后是极为孝敬的。曹真见问,便道:“禀太后,曹洪叔父让鲍勋征收军赋,前期收的数目报给了户部兵部,后期收的没报。若按他贪污帑赋,罪该处斩;若按他们晚报,该贬为庶民;若按他忽疏漏报,该罚二斤黄金。若按曹洪叔不知情,只该处罚鲍勋。若按鲍勋受命于曹洪叔所为,该重罚曹洪叔。我身为镇西将军,兵部要把这些钱粮拨给我用,我全知情,一怕曹洪叔父怀疑是我告发。二是认为他曾经多次救魏武皇帝性命,故主张从轻发落。”

卞太后心里有了底,让曹真回去。

等曹丕晚上问安时,她屏退左右教训道:“当年要不是有你曹洪叔相救,你父王早就一命归天了,你还会有今日吗!你父王临终时嘱咐,一定要善待对咱有恩的大臣,善待对国家有功的良将。再说,是你曹洪叔的门客处理钱财,并无你曹洪叔参与贪污的真凭实据,他们是一时漏报也说不定。你怎能说杀就杀呢?就算你曹洪叔知情晚报,他也罪不致殒命啊。原来你与他有借绢的过结,你若杀了他,满朝文武都会认为你心胸狭窄,日后你还拿什么服人?滥杀功臣,谁还愿意为国效命?人心不服,国家就危险了……”

曹丕沉思片刻,说:“母后容秉。我估计全是曹洪叔的事情……”

卞太后怒道:“你有真凭实据吗?身为皇上,怎可意气用事!我还认为你是小题大做公报私仇呢!”

曹丕见母后动了真火,便道:“母后息怒,您教训的极是,孩儿一定谨记在心,自会根据证据秉公处置的。”

卞太后最后说道:“你若执意妄为,我便拿出你父皇的遗诏在朝堂上宣读……”

曹丕忙跪下:“母后,容皇儿禀,曹洪叔三个月不报,分明就是贪污。您老人家只知道替他说话,您知道皇儿受多少委屈吗?那些老臣,特别是咱曹家宗亲,仗着是父皇部下,战功显赫,对朕十分傲慢,让朕主政不力。”

卞太后道:“你可治他,但不能杀他,要对他从轻发落。若事情做过了头,你就适得其反了。”

“母后教诲的是。”

曹丕走后,卞太后怕自己说话,曹丕万一不听,就断送了曹洪性命。她又派人叫来郭皇后,吩咐道:“你劝劝子桓,绝不能让他杀了你曹洪叔。你曹洪叔要是死了,就会震动朝野。你若不听我的嘱托,我便废了你这个皇后。”

郭皇后说:“太后放心,我一定遵命。”这郭皇后封号,也是甄宓下世后卞太后降下懿旨封赏的。卞太后说废了皇后封号决非妄言,她有这个权力。

郭皇后等曹丕下朝回来,极力替曹洪求情,甚至痛哭流涕,眼泪如珠儿串串落下。在两个女人轮番进攻下,曹丕终于败下阵来,他撤回处死曹洪的诏命。

曹洪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官职、爵位、封地被统统削去,再也“牛”不起来了。处理了曹洪,对那些居功自傲不听节制的老臣,确实起到了杀鸡骇猴的作用。

卞皇太后,对这一处理结果,也勉强能够接受,自己毕竟保住了曹洪的性命。她猜想,如果夫君在世,他会如何处理此事呢?他对大臣的贪污也绝不会坐视不理,也一定会严加惩处的,但不一定会削去曹洪全部官职爵位。话说回来,有她的夫君在,曹洪也不一定敢出此大错。那时夫君对曹洪曹仁几个盯得紧紧的,动辄训斥,看起来也是对他们的爱护啊。她看着夫君最后送她的那块凰玉,心里再一次泛起一股悲哀的情愫。

曹洪犯法,自以为必死,既得出狱,大喜,来拜见卞太后谢恩。

卞太后道:“我告诫皇帝,不忘你对魏武皇帝的恩德。你也要自谨自爱,不能自恃功高,不守国法。”

曹洪叩头道谢:“太后教训的极是。”他一大一小的眼睛布满血丝,扁平的鼻子昏暗,四外炸开刺猬毛似的络腮胡须新增了白黄色彩。

卞太后嘱咐:“给朝廷上书赔罪后,当你的庶民去吧。只许你老实守法,不能再生事端!朝廷以后有用人之际,会去召你的。”

“罪臣再也不敢了。”

曹洪向朝廷上书赔罪道:“我年轻时不大遵照礼义准则,常常不遵守君臣名分的规定。罪臣长大后占有了不应该占有的职位,性情狂傲急躁,不明白遵守法度的要义,不惊醒自己适可而止的职分,却有豺狼贪得无厌的心性;年龄大了更加贪婪,以致于触犯了国家法律,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罪臣本来不在赦免宽宥之列,应当承担罪责而死,弃尸于街市。仍然蒙受皇恩,保全了我一条性命。我仰视天日,自愧有负神灵;自己低头思考所犯下的大罪,止不住惭愧心惊,不能自裁而死,只求小心谨慎在家闭门思过而已……”

曹洪的认罪书,说的全是肺腑之言,能活下来真让他感觉很是侥幸了。曹洪就是这种脾气,当他兴起来的时候,目中无人,不可一世;当他认怂时,就会服服帖帖;曹操在世时训他,曹洪从来都是服服帖帖的,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正月,曹洪被贬为庶人。

曹洪是魏武帝(曹操)的堂弟,是功臣,曹丕严厉处罚了他,功高在世的朝臣颇多抱怨,抱怨皇帝挟私报复,不讲人情,担心下一个受处罚的会是自己。但从朝廷这面来看,处罚了曹洪,对那些以功自居藐视国法的老臣,确实起到了很大的震慑作用。

经过一系列的措施,魏文帝曹丕认为曹魏内部稳定了,国库丰满了,他要御驾亲征,荡平天下,完成父皇的遗愿:打败刘备,战胜孙权,消除南北分裂的局面,统一中国。他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一定能创造出比父皇更为辉煌的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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