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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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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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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笃忠贞鲁土司》连载

第三十七章 鲁宏归遭疑入狱 达赖至赐福连城

顺治七年(1650年)春,寻找鲁宏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不用再找了!被闯贼抓去,乱军之中,鲁宏早就死了,还要到哪儿去找?再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鲁安心里嘀咕。

其实,一开始鲁安是迫切希望找回鲁宏的。可随着日子的推移,渐渐地一个念头在他的心中生长——“既然找不着鲁宏,我怎么不可以承袭土司呢?都是一个祖先的后人,我做土司不也照样能把土司内外的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

这不只是鲁安一个人的想法,鲁安身边有许多人也这样说,而且夸他如何足智多谋,如何处理事情合理得当,如何受下面人的拥戴等等。

起头,鲁安禁止他们不可乱说,听的时间长了,觉得很顺耳很享受。随之,这种欲望也逐渐生长。他又想:“打发人去找也好。只要找不到,就断了她们的念头,这不更好!可要是找到了呢?这又怎么可能呢?”他禁不住摇摇头,自言自语:“枉费心机,找到不的。”渐渐地鲁安俨然以土司自居。他手下一班人也有了不把杨夫人放在眼里的迹象。

夏日的一天,天气闷热,杨夫人焦躁不安,来到妙因寺请主持丹增扎巴大师指点迷津。丹增扎巴大师打坐入定,半晌才睁开眼睛说道:

“心到人到,祸福相依。

帝臣安在,帝心振微。”

甘夫人请大喇嘛解释,大喇嘛闭上眼睛,不再说什么话。杨夫人失望地回到房间。

杨夫人在屋子里还没坐稳,忽然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声,接着就听见有人在喊:

“夫人,少爷找到了!少爷找到了!”

这声音是鲁诚的。

杨夫人立刻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她的心通通通跳得简直要飞了出来。她快步走出房子,只见鲁诚满脸通红,头上冒着热气,像得胜凯旋的将军,兴奋地奔到她面前。杨夫人强装镇定,说“什么事这样大惊小怪的?到大厅来说!”

鲁诚随杨夫人来到燕喜堂。

杨夫人示意鲁诚坐下,面露微笑说:“你坐下,喝点茶,不着急,慢慢说。”

旁边有人端上茶来。鲁诚接住茶,满面堆笑说:“夫人,大喜啊!大喜啊!少爷找到了。”

“你甭急,坐下细说。”

鲁诚坐下来,一口气喝完杯中的茶,这才缓缓道来:“夫人,说来话长。一个月前,我们又从陕西找到四川,从四川找到湖北,一路上不知问了多少人,就是没有少爷的消息。人找人,那可真是大海里捞针啊。这一天,我们不知不觉来到了武昌。您知道的,武昌是江南重镇,物产丰富,又是通商要道,南来北往,东来西去的人多的就像流水一样。我们来到这里,身上带的盘缠也花完了。怎么办?三人一合计,先做几天苦力,挣几个行路钱再做打算。我们就在大街上向两边的店铺询问,需不需要伙计。一连问了好几家,都不需要。南方的天气那真是热,热得让人都喘不过气来。就在我们饥渴难耐之时,对面店铺走出一个小伙计,不断地打量我们。我们也懒得理视。这个小伙计把我们打量了好半天,这才怯生生地问‘你们是甘肃庄浪来的吧?’‘对!我们就是。你怎么知道的?’‘我听话音啊。’小伙计走到我们跟前‘你们知道鲁土司吗?’我们吃了一惊。这个小伙计用我们连城的口音分别问我们‘你是鲁诚吧?你是鲁信?你是铁忠?’我们面面相觑。小伙计自报家门,‘我是鲁宏啊,难道你们真的不认识我了?你们怎么到了这里?’我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问他,‘你说你是鲁宏,鲁宏是谁啊?你给我们说说看。’小伙计一五一十讲起来,说的真真切切。当他讲到贺锦攻破连城一事,那情景仿佛就刚刚发生在眼前一般。他流泪了,我们也落泪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遇见全不费功夫。‘少爷,你让我们找的好辛苦!’”

“你们确信找到的真的是少爷?”

“千真万确。我们都试探了好几次。”

“他现在人在哪里?”

“他们几个在后面过两天就到。我知道夫人着急特地前行一步来报喜。”

“这个——这个——”杨夫人还有什么话要说,没说出来,“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个事先不要告诉其他人。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鲁诚走了以后,几个听见消息的人纷纷前来道喜。杨夫人说:“人都未见,是不是真正找到了,还不一定呢。”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乐滋滋的。

第二天早上,杨夫人把鲁诚找来,安排他骑上快马,到庄浪城迎接鲁宏一行去。她特意安排,等鲁宏等到庄浪城了,先到鲁府好好休息一下,再赶回连城不迟。接着,叫人把鲁安,还有几个亲房请过来,把寻着鲁宏的事给大家说了一下,听听大家的意见。

大多数人一听到这个消息满心欢喜:“这就好,这就好!真是天大的喜事啊!”也有人怀疑:“会不会是假的?”

鲁安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说:“我看这个是大事,是真是假我们说了不算,一定要上报朝廷。”

也有人反对:“这就是我们鲁家的家事。既然是家事,我们自家人仔细审查,辨认一下真伪不就得了?何必大动干戈,惊动官府!”

“这怎么只是我们家事?这也是朝廷的大事。如果不是真的,那可是欺君之罪。”鲁安当即反对。

“也是。”大家不好再说什么了。

杨夫人发话了:“大家别着急。我们自家人先辨认一下,能辨认清楚就好,辨认不清楚再说。不管怎样,最后都得上报朝廷,听朝廷敕谕。”

从燕喜堂出来,鲁安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火。他坚信现在找到的这个人一定是假鲁宏,这个人一定是骗子!既然是骗子,我们要好好审问审问他的来历,扒了他的皮,揭开他的真面目。

鲁安立即安排人前往庄浪城,向庄浪县衙的彭知县、宗守备报告找到假鲁宏的事。

彭知县、宗守备得知消息,不敢大意,立即上报甘肃巡抚。巡抚大人沉思半晌,说:“这是大事,一定要慎之又慎,大意不得。你们一定要仔细盘查,严加审讯,切不可大意。千万要当心骗子——现在社会骗子太多,防不胜防啊!”

听到巡抚训示,彭知县、宗守备商量一番,决定等这个鲁宏一到,就亲自到连城鲁土司府上,缉拿审查。

清晨。金色的太阳初升。

在庄浪城通往八堡川的通远道上,四个人骑着马,由庄浪向连城急弛。最前面的是一名十五六岁的清瘦少年,他就是鲁宏。都说近乡情更切,此时的他恨不得腋下长出一双翅膀,一下子就飞回到朝思暮想日夜牵挂的家——连城鲁土司署衙。

中午时分,他们终于来到了河桥驿,折头向北就是连城了。这时候,鲁宏不由自主让原本飞驰的坐骑放慢了步子,环顾四处,眼前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眼眶里涌满了激动的泪水。

就在思绪飞驰的当儿,他们已到了鲁土司衙门,早有人在此迎接。

鲁宏下了马,将马缰绳交给等待的衙役,他仔细地仰望着门眼牌坊,又看看大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失声大喊道:“阿妈,我回来了!”

“少爷,太太有事。你先到你的房间去洗一洗,换身衣裳。”衙役牵过马,请他走进衙署。又让鲁诚等先到偏房歇息。

奇怪,衙门是静悄悄的,并没有鲁宏想象的喜庆场面。鲁宏也来不及想什么,直接走到自己小时候住的房子,推开门,依然是从前的样子。他东摸摸,西看看,不由感慨万端,呆呆坐在炕头边。衙役伺候他洗了脸,换了衣服,喝了一口茶之后,带他来到了大堂。

大堂正中坐着一个青年男子,一边坐着五、六位妇女,一边坐着五、六位中老年男人,十多个衙役站在他们身后。大家谁都不说一句话,目光如炬,打量着他。

鲁宏心里怯怯的。

就在这时,只见大堂中间坐得这位男子猛拍一下堂木,大声喝道:“你是何人?怎敢冒充鲁宏?”

鲁宏一紧张,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才辨认出坐在大堂上的男子正是自己本家兄长鲁安。“我就是鲁宏。你是鲁安大哥。”

“大胆!鲁安是你叫得吗?”两边衙役喝道。

鲁宏一惊!这时只见一个中年女子站起身走到前来,问道:“你真是我的宏儿?”

鲁宏双膝跪地:“正是!”他抬头再看这位妇女,头摇得像拨浪鼓,“你不是我阿妈!”鲁宏站起来,目光投向座位上的几个女子,“您是我阿妈!”他指着其中的一个,叫道。这位妇女站起来,说道:“你就是宏儿?……”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这位妇女就是杨夫人。多年的等待变为现实,看到儿子就在面前,激动不已,竟晕了过去。

“快,快,快,救夫人!”大家手忙脚乱。大堂上的几个人都微微点头。

“且慢!”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大喊,庄浪县彭知县、宗守备带着一干人走了进来。“巡抚大人有令,这个鲁宏是真是假,我们要严加审查!还有,把找寻他的三个人一起带走。”

庄浪兵士一拥而上,缚了鲁宏。

鲁宏大惊:“阿妈救我——阿妈救我——”

看到大家面面相觑,彭知县说:“各位放心,我们审查若没问题,很快就会送少爷回家的!”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鲁安嘴角露出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杨夫人醒来,不见了儿子,放声大哭。众人安慰说,庄浪县衙带去,一定会秉公审查,说不定过两天就会回来。事已至此,杨夫人将信将疑。

再说鲁宏等人被押到庄浪城,受到了严刑拷打,仔细盘查。但鲁宏怎么都不承认自己是假鲁宏。彭知县、宗守备也就一拖再拖,久久没有定论。

鲁宏身陷囹圄,鲁安自然心里越加踏实。原来手下一些长着势力眼的下人,也看风使舵,有时有意无意顶撞杨夫人,拿杨夫人的话当耳边风。杨夫人深切感受到危机感。她知道越是如此自己就越得坚强,越得放开身子施展拳脚,这样才能在危机中取得主动,立于不败之地,才能等到儿子回来。

转眼到了顺治八年,传来了一个消息,五世达赖喇嘛要赴京觐见皇帝,途径连城。杨夫人就像在危难中见到了一颗救星,充满期待。她暗暗祷告:我佛吉祥,您可要拨开乌云见天日,为我们苦命的母子做主啊。

从得知消息这一天起,杨夫人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上香祈福佛爷一路平安,早日到达连城。她找到妙因寺主持三世丹增扎巴大师商议,等达赖佛爷到达连城,就恳请佛爷一定在妙因寺举行一场安神祝福法会,为国家,为地方祈福,丹增扎巴大师欣然同意。

等待的过程度日如年。传来的消息说顺治九年三月初,五世达赖喇嘛就率领3000多人僧俗官员及护卫等从拉萨启程出发。可路途遥远,五六个月过去,达赖喇嘛一行还遥遥无期。杨夫人并不气馁,她不动声色悄悄写了一封奏折,到时想办法请达赖面呈皇帝,请皇上御批。

八月下旬,万人期待的达赖佛爷一行终于到达西宁塔尔寺,略作休息,经平安、乐都,进入庄浪。杨夫人闻讯激动不已。

达赖佛爷到达,地方各级官员不敢怠慢。二十六日,五世达赖喇嘛一行到达冰沟,早已迎候多日的庄浪卫彭千户、宗守备、和鲁土司衙署代土司鲁安等立即迎上前去,敬献哈达、酥油、汉式油炸面点等。色拉隆、巴热等地的僧俗一百五十人匍匐在路边迎接佛爷到来,向佛爷敬献哈达,布施了五十多只牛羊,四十匹马。五世达赖给他们摸顶赐福。第二天,达赖佛爷一行通过大通河木桥,来到河桥驿,庄浪卫彭千户、宗守备、和鲁土司衙门代土司鲁安早已安排好了茶饭敬上。用餐毕,达赖佛爷顾不得休息给附近各寺院的四十三人授了比丘戒,给八十八人授了沙弥戒,另给八十人削发出家。

等达赖佛爷稍作休息,妙因寺主持三世丹增扎巴大师,杨夫人虔诚拜见,请达赖佛爷到妙因寺安神祝福,达赖佛爷欣然前往。

在前往妙因寺的路上,三世丹增扎巴大师向佛爷介绍了九世鲁土司鲁胤昌为抗击贺锦壮烈捐躯的事迹,以及其子鲁宏找回被关押的庄浪县衙的情况,请佛爷觐见皇上时面奏皇上,请有司审查无误后立即放回。我佛慈祥,大爱无疆,达赖佛爷点头答应。

次日,达赖佛爷在妙因寺隆重举行安神祝福法会,只见妙因寺大殿内香烟缭绕,上千盏酥油灯灯火摇曳,一团祥和吉祥。达赖佛爷高坐法台,达赖佛爷众弟子、三世丹增扎巴大师在一边恭敬侍奉。杨夫人五体投地虔诚地匍匐在达赖佛爷脚下,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我佛保佑,保佑我儿平安回来,保佑我鲁氏一门重振家业,富贵绵长。达赖佛爷双目微闭,念一段金刚经,为杨夫人摸顶赐福:“万法皆生,皆系缘分。命由己造,相由心生。大灾过后,富贵相随。播善种福,自得果因。”杨夫人乘机把早已写好的奏折递到佛爷手中,达赖佛爷先是一愣,继而纳入袖中,颔首示意。杨夫人激动地热泪盈眶,浑身释然。

之后,达赖佛爷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石屏山石尕石达寺,看到石屏山云雾缭绕景色如此优美,达赖喇嘛欣赏良久说:“此山是胜乐金刚的圣地,是文殊、观音、金刚手三佛加持地,将来在此山中石壁上会出现弥勒自显像。此山是八堡川的天然靠山,我在山上栽种两棵茶树,它们将为一方百姓除魔去邪,清心涤烦,益寿延年。”

众人听此,都俯身下拜。杨夫人向达赖喇嘛敬献了哈达、披风缎、碗、筷子、锡盘、缎匹、马鞍等,还有各种面食和牛羊鸡猪等,达赖佛爷一一接受,随后将这些家禽家畜放生。

随后,达赖一行经天祝松山,景泰,宁夏,去往北京,到北京后,达赖受到清廷的极隆重待遇。达赖借向顺治帝讲述一路见闻的机会,把九世鲁土司鲁胤昌为抗击贺锦壮烈捐躯的事迹,以及其子鲁宏找回被关押庄浪三年多,还未有定论的的情况做了禀告,并将杨夫人所写奏折呈给顺治帝。顺治帝阅完奏折,略有所思,答应立即着人前往查办。达赖佛爷二月离京返藏,至内蒙古代噶地方时,顺治帝派要员送来敕封及金印金册。

顺治帝敕令陕甘巡抚速速查清鲁宏一案。巡抚不敢大意,就派为政清廉的顾云担任庄浪知县,彻查鲁宏一案。

顾云一到任上就仔细审阅鲁宏卷宗,详细向老班头询问案件查办情况,决定重新审查这个案子。

他先提审鲁宏。看知县态度和善,鲁宏一五一十向顾云详细讲述了自己的经历,为自己伸冤。顾云问他为什么不早说。鲁宏回答说:“好我的大人,他们喝神断鬼像凶神恶煞一般,不是打就是骂,逼着我承认自己是假的,那里肯听我申辩!”顾云又问他还有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鲁宏想了想说:“我想这个只有我母亲知道,我的左臂外侧有三个黑痣,我母亲的右臂外侧有三个红痣。”鲁宏边说边脱下左臂袖子,果然三个黑痣如三星一般。鲁宏在自己右臂比划说,“我母亲的就在这个位置。”

“哦——”

“大人,还有,当时贼寇来势汹汹,我父亲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吟诵一遍文天祥文大人《正气歌》,还要求我背诵,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在眼前。”

顾云带人来回奔走庄浪与连城间,确认鲁宏所言与鲁土司衙门人所言无误,立即上书陕甘总督,请求为鲁宏昭雪。陕甘总督反复审查,认为所言属实,批准释放,这样,鲁宏在狱四年始得清白。

鲁宏从监狱里出来,看看院里的花花草草,长得这么旺盛。望望天空,这么蓝。畅吸一口气,空气这么甜。他的心像空中的小鸟一样自由翱翔。这时鲁诚、鲁信,铁忠三人也分别出来。四个人注目相望,半天说不说话来。

“大家要开心,我们自由了!”鲁宏含着泪,说道,“你们为我受罪了!”

“我们的冤屈平反了。我们不是骗子!”鲁诚、鲁信,铁忠嘴里嚷嚷着。

四个人顾不了许多,在庄浪城南的鲁土司府胡乱吃了一点,立即往家里赶。

“呔——站住!那里去?”

鲁宏四个人脚下生风,只顾低头赶路。来到通远堡杨家沟坡,这里山大沟深,前不挨村,后不着店,只有窄窄的一条小路从山谷穿过。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大喝一声,接着就见到四个蒙面人从路边草丛中跃起,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就向他们扑来。

“哎呀!不好!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杀人!”

四个人忙不择路,连忙躲向左手山坡。

“大胆强盗,你们可知我们是连城鲁土司——”

“我们等得就是你们!拿命来——”说话间四个蒙面人眼看就要扑到身边。好在鲁宏四个人自小都练过几天拳脚,他们立即背靠背组成一个圈,打斗起来。

毕竟鲁宏等刚从监狱出来,身体状况大不如前。几个来回下来,那是对方敌手?

“我命休矣!”鲁宏长叹一声!

就在这时一队骑兵从西面疾驰而来,高擎一面大旗,旗上“鲁”字格外醒目。

“少主人不要惊慌,我等来了!”

“我们的援兵到了!”鲁诚大喊道。

四个蒙面人欲逃,已经迟了,转眼间被俘。众人扯下蒙面一看,吃了一惊,——原来他们是朱东、杨昀,钱彬、张奎。

“说!谁派你们来的?”

“你们别杀我,是鲁安鲁老爷拍我们来的。他要我们在此处等着,杀了你们。”

“这是怎么回事?!”大家面面相觑,要赶回连城,找鲁安算账。

众人吵吵闹闹赶回连城,早有人来报,鲁安鲁老爷不知何故,在大通河溺水而亡。

杨夫人听说情况后,严令大家不可声张,派人为鲁安举行了隆重的葬礼,然后上报朝廷,请求恩准鲁宏袭职。朝廷担心鲁宏身体,迟迟未与答复。到了顺治十六年,看鲁宏身体无大碍,朝廷恩准嗣指挥使,是为第十世鲁土司。

鲁宏少年被俘,颠沛流离,担惊受怕,饥寒交迫,身体受亏;青年遭受怀疑,身陷囹圄,遭到严刑拷打,身体受损严重。结婚十年,到了康熙九年(1670)才有了孩子,起名帝臣。康熙十二年(1673年)鲁宏去世,年仅40岁,朝廷追赠为龙虎将军。儿子鲁帝臣时年仅三岁,由鲁大诰代行土务,妻子汪玉桂护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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