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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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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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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笃忠贞鲁土司》连载

第四十四章 防叛乱镇守兰州 受邀请做客王府

乾隆四十九年(1784年)四月,清政府调鲁璠到兰州守城,鲁璠带土兵400人参与兰州防守。

原来,剿灭苏四十三起义战斗结束后,清政府对参与叛乱的人采取了“斩绝根株”的政策,安定、河州、官川、唐汪川、洪济桥等地许多人被杀,剩余的被充军伊犁或云南。从此,清廷禁止传教和聚众念经。陕甘总督李侍尧在查办所谓新教余党时,大肆株连罗织,迫害无辜,结果激起了更大的反抗,新教徒田五等人就在甘肃通渭北六十里的石峰堡起事。

田五等久攻靖远、会宁不下,田五战死,张文庆、马四圭等人遂率队伍折向东南,与通渭的回民一道进攻通渭城。陕甘总督李侍尧连忙派甘肃提督刚塔率军镇压。张文庆等人在攻占通渭城后,设立伏埋,致西安副都统明善及所部1200名士兵全军覆没。乾隆盛怒之下,下令逮捕陕甘总督李侍尧、提督刚塔入狱,改命福康安为陕甘总督,与海兰察统兵进剿,同时命阿桂领健锐、火器营士兵赴甘肃督师。命令阿拉善亲王旺沁班巴尔挑选精兵一千前往征讨。

六月,福康安统兵至隆德,进攻静宁底店,旺沁班巴尔率领阿拉善兵和宁夏兵两千人,力挫敌锋,斩杀数千。迫使张文庆放弃周围小据点,全力固守石峰堡。石峰堡踞万山中,四面削险,沟堑纵横,十分险要。清军屡攻不下,伤亡惨重。福康安、阿桂等遂又采取断绝水源之计。七月,石峰堡被清军攻陷,生擒张文庆等,起义失败。

战后分析两次回民起事原因,鉴于甘肃一带回民习武成风,从文应试者很少的现实,鲁璠上书福康安,提出“教导回民”的善后事务,建议清朝在循化厅设里学校,用来启迪民智,教化民众。福康安上奏皇帝,得到乾隆帝的赞许。之后朝廷命令有司在循化等地开设学校,这些地方风气日新。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连续两次协同作战,让鲁璠与阿拉善的王爷旺沁班巴尔有了亲密的接触,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旺沁班巴尔专门赶到兰州,看望鲁璠,两人相谈甚欢。

乾隆五十一年(1786),鲁璠奉旨进京,受到乾隆皇帝接见,并多次赐宴,在雍和宫听经,在圆明园游览,并赐给服装、食品、器物多件。听说鲁璠奉旨来京,阿拉善亲王非常高兴,邀请鲁璠到亲王府做客,鲁璠欣然前往。

这一天,阳光灿烂,鲁璠来到什刹海后海南岸的阿拉善王府。呈现在鲁璠眼前的亲王府是一个规模不大,但非常精致又有特点的府邸。

这是一座独具特色的府邸,王府依中轴线分成东西两部分。东院以一座西式小楼为主,周围还有一些中式平房。入口处有一个四方亭,方亭前面有一个坡,可以走人也可走马。通过方亭进入一个小院,小院内海棠树一簇一簇的花开的正艳。再往里就是过厅,这是一座前廊后厦的凉房。穿过过厅就是小楼前面的小院,院子种了不同的花草树木,枝繁叶茂,生机勃勃。楼前面还有几丛玫瑰树。进入小楼,一楼左侧亲王卧室。右侧是客厅,客厅铺着阿拉善老家带来的紫色地毯。

这座小楼的门窗都是由南洋运来的珍贵木材制成。小楼的后面是祠堂及库房。祠堂内供奉着阿拉善亲王列祖列宗的牌位,每逢年节都由太太亲率全家进行隆重的祭祀。

东院的东南角是厨房,院子中间有一座烤全羊的吊炉。吊炉由砖砌成,能放入一只整羊。烤全羊是蒙古族的肉食品中最讲究烹调技艺的大菜,也是蒙古人最喜欢的饮食之一。

西院的房屋都是中式建筑,院子西侧是一排鸽子楼。院子里种有很多的桑树、海棠树,又叫“海棠院”,海棠院的北墙有垂花门,穿过此门就进入一四合院。

整座王府面积不大,房子仅有一百多间,虽然没有其他王府那么气派,但小巧玲珑,自然随意。

鲁璠在旺沁班巴尔亲王的陪同下来到客厅,家人早已做好就餐准备。亲王特意安排诈马宴款待。

待众人入座,只见一个诈马师右手持银制蒙古刀,左手拿洁白的餐巾,单腿跪立,敬候主人贺词。

旺沁班巴尔亲王站起身热烈欢迎鲁璠的到来,深情回顾了一起作战的经历,并希望鲁璠在亲王府过得开心,然后说:“全羊上席!”只见四个蒙古青年抬着诈马(全羊)摆放到桌上。专职诈马师将铜制献盘举过头顶,蒙古刀刃朝向自己,准备切割诈马。旺沁班巴尔亲王再次站起身,说一段感谢大自然,感谢皇恩浩荡,感谢父母的赞词后说:“现在开始举献全羊!”诈马师又一次举盘过头顶,将诈马头朝主宾客席摆好。旺沁班巴尔亲王接着说:“请今天最尊贵的客人鲁将军为诈马(全羊)剪彩。”鲁璠恭恭敬敬地站立起来并且整理好衣帽后,在旺沁班巴尔亲王的帮助引导下用刀在诈马的额上划一个十字,接下来再用司仪敬来的酒行萨察礼——用右手无名指沾杯中酒向天地弹洒三次,一敬献苍天,二敬献大地,三敬献祖先。萨察礼过后,旺沁班巴尔亲王请大家进餐。

鲁璠是第一次吃诈马宴。他仔细观察发现诈马宴的菜分六大道,第一道叫天赐乳香,主要是一些奶制品;第二道叫那颜朝会,吃的是羊腿肉;第三道叫可汗赐福,吃的主要是烤全羊;第四道品尝蒙古八珍:醍醐为乳酪上面凝聚如油的精品;夤沆为麋即獐的幼羔;驼蹄与熊掌齐名;鹿唇即犴唇;麋肉香美,蒙古汗赏给臣下的赐品;天鹅炙即烤天鹅肉;元玉浆即马奶;紫玉浆就是指西域葡萄酒。第五道叫塞外三宝,主要是黄金炸糕、莜面饺饺等;第六道是盛宴惜别,就是喝黄金茶。

整个席间宾客相谈甚欢。旺沁班巴尔亲王唱起了《辽阔富饶的阿拉善》——

辽阔富饶的阿拉善故乡,

哪里有这样美好的地方。

宝藏丰富是故乡的骄傲,

竞赛比武是祖先的规章。

新年快乐纵情歌唱,

勇敢的年轻人奔赴战场,

蓬松大树靠的是树根,

我们靠的是英勇顽强。

鲁璠起身致谢后,乘着酒兴,唱起了《我美丽的家乡八宝川》——

在苍茫的祁连山下,

是我美丽的家乡八堡川,

左边石屏,右边笔架,

背靠吐鲁沟重峦叠嶂林海茫茫

大通河水从中间流过,

滋养了万顷的良田,

哦——我可爱的八宝川,

你赛过了江南,赛过了江南

在滔滔的黄河岸边,

是我美丽的家乡八宝川,

辽阔的草原,肥美的牛羊,

地下埋藏着无尽的宝藏

大通河水从中间流过,

浇灌出我的荣光,

哦——我可爱的八宝川,

你赛过了江南,赛过了江南

旺沁班巴尔亲王拉着鲁璠的手,又说又唱,开心无比。在旺沁班巴尔亲王热情款待下,鲁璠吃得开心,喝得痛快,聊得开心,最后酩酊大醉。

鲁璠在北京流连忘返两个多月,回庄浪著《重续鲁氏家谱》,后于乾隆五十三年(1788)去世,终年46岁,赠武功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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