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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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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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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笃忠贞鲁土司》连载

第四十五章 助雄师反击廊尔喀 去祝寿得宠养心殿

俗话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其实有的时候妇女就能顶起一片天。鲁璠去世后,儿子鲁纪勋年方10岁,他的妻子孙玉琴义无反顾,承担起来土司的事务,托起了鲁土司家族的一片天。

这一天,得到手下来报,廊尔喀入侵西藏,乾隆帝大为震怒,决定出兵反击。孙玉琴一听,猛然站起身:“好!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你说说怎么回事?”

手下尼泊尔建立起廊尔喀新王朝,蓄意向外扩张势力。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借口西藏当局征收贸易税太重,派兵入侵西藏边境,清政府也没当一回事。不料廓尔喀得寸进尺。乾隆五十五年(1791年),又借口向西藏索要议和所许赔款,再次侵入西藏,占领聂拉木、济咙、定日等地。廓尔喀军长驱直入,攻陷日喀则,大肆抢掠扎什伦布寺,将寺内塔上镶嵌的绿松石、珊瑚等摘去,抢去金银佛像大半,掠走金塔顶、金册印等。大头目玛木萨野竟然居住在班禅额尔德尼静房内。一时间后藏大乱。班禅因早已被驻藏大臣保泰移住前藏而得免于祸。面对廓尔喀的入侵,朝野大惊,驻藏大臣保泰惊慌失措,防御无方,竟奏请将达赖、班禅由前藏移至青海泰宁,幸好为达赖拒绝。乾隆帝得奏后,首先对怯懦无能、胆小怕事的驻藏官员进行严惩。将保泰革职,巴忠畏罪自杀。又对“坐失机会,其错谬甚大”受命率兵入藏的鄂辉、成德,分别革去总督职,赏给副都统衔,革去将军职,赏给副都统衔。同时严办了媚敌的萨迦寺喇嘛和预言不可敌的扎寺仔仲喇嘛、携资逃跑的仲巴呼图克图,以及勾结敌人寇的沙玛尔活佛等罪人。对毅然决断,甚有识见的八世达赖喇嘛给予称赞。

乾隆五十六年(1792年)初,清朝任命嘉勇公福康安为大将军,海兰察、奎林为参赞,率领清军人藏,彻底驱除入侵者。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西藏海拔高,气候恶劣,物资匮乏,后勤保障尤为重要。乾隆帝命令大学士兼摄四川总督孙士毅竭力筹办粮食,除西藏粮台存粮三千石、喇嘛、商人、献粮四千石以外,又发银在藏内采买。藏族人民积极支援大军进藏驱逐廓尔喀入侵,踊跃出售粮食,孙士毅每石加价一倍,也才三两,较之内地运去一石需银三十余两,省费十倍,共筹集粮食七万余石,还有可供食用的牛羊一万八千余只,足够大军食用一年多。

面对外敌入侵,全国人民也慷慨解囊支持政府驱除入侵者。两淮盐商洪箴远等呈称,大兵进藏,剿除敌兵,愿捐银四百万两,以备凯旋赏赉之需,乾隆帝令收银二百万两,存贮运库,听候部拨。长芦、山东盐商捐银五十万两,浙江盐商捐银五十万两,乾隆帝大喜,全部收纳,解赴四川,供孙士毅使用。

为运输军粮,达赖、班禅、噶布伦、戴绷、第巴、营官、各寺呼图克图踊跃趋事,将自己所养的牛捐出,很快就筹集到牛一万五千头,分派各粮台,往来运输无误。甘肃、青海蒙古王公、土司、部民也积极支持大军。青海各扎萨克在福康安进藏时已备马数千匹,达赖又遣人前往青海,晓谕蒙古,购买马匹以供军用。乾隆帝十分高兴,几次下谕嘉奖达赖等人,赐达赖哈达、珍珠串,赐出力的堪布、扎萨克、喇嘛、噶布伦缎子。达赖等人交献的马牛、火药、铅弹、大小炮位,亦予加赏,酌给价值。

孙玉琴得知大兵进剿廓尔喀,很是高兴。长期生活在西北地区,深知大军冬天进军西藏的艰难。她思前想后,决定赶办干柴,以备大军行军路上使用。说干就干,她立即组织部众前往吐鲁沟砍伐柴火。她向大家说了砍伐置办柴火的重要性,因此大家的热情很高,干活特别卖力,不久就置办好干柴十二万斤,并由15岁的儿子鲁纪勋亲自押运,于大军进藏前照数运至丹噶尔交纳给署理陕甘总督勒保。当时勒保专门管路入藏清军西路军的驼马、装粮、台站等事务,他将此事向乾隆帝上奏,乾隆帝下旨:

“正月初七日奉上谕。勒保奏、护理庄浪土司印务鲁孙氏呈称:近闻大兵进剿廓尔喀,情愿雇办干柴一十二万觔以备应用。现据该土司于十一月内将所办干柴照数运至丹噶尔交纳等语。庄浪土司鲁璠在日于剿捕甘肃逆回时曾经随征出力,赏带花翎。今鲁孙氏一闻大兵进剿廓尔喀,即请备柴薪十二万觔,运至丹噶尔地方以资应用。边徼土司,系属女流,能知大义,甚属可嘉,着赏给大段二匹。伊子鲁纪勋现在年已十五岁,即着承袭指挥使世职,并加恩赏戴花翎,以示奖励。钦此。”

在全国人民的支持下。福康安率领大军不畏艰险隆冬时节入藏。他们每日凌晨三时动身,到下午七时才能停止行进,每天所行道路比当地人走两天的还多。行到人迹罕至的雪山,旧雪积存至七、八寸或二、三尺不等,几乎难于翻越。走到黄河发源处,处处结冰,乱石纵横,马蹄倾滑,更是难行。行走到高地,空气稀薄,出现高山反应,人行即喘,头目眩晕,肌肤浮肿,又加上水土不服,很多官兵不幸染病身亡。参赞海兰察即生病返京,不久死去。驻藏大臣舒濂、参赞奎林等人也病死西藏。福康安虽是年富力强,也感寒犯病,略形困顿。但官兵一心抗击侵略,大家在寒冬兼程跋涉,战胜了种种想不到的困难,终于越过世界屋脊,向廓尔喀发起反击。

乾隆五十七年八月八日(1792年9月23日),廓尔喀在官军的凌厉攻势下请求投降,八月十九日,朝廷准降。官军在撤退的同时还勘察西藏与廓尔喀的边界。福康安等人拟定了《藏内善后章程》。 双方经过会商,共提出一百零二项条款。次年正月,经朝廷修订为二十九条,即《钦定藏内善后章程》,改革并充实了多项方针,加强了驻藏大臣的职权和地位。十二月二十三日,廓尔喀贡使抵达京师,并谒见和珅。次日,贡使觐见乾隆帝。二十七日,乾隆帝准许恢复喇纳巴都尔的王爵、巴都尔萨野的公爵名号。白教活佛夏玛巴钦定不准转世,弟子一律改宗黄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驱除廓尔喀不久,又发生了白莲教起义。

嘉庆元年(1796),四月初一日,嘉庆帝谕示军机大臣,调兵遣将,分路攻堵白莲教军。陕甘总督宜绵、总兵百祥分攻郧县、郧西一带;乌鲁木齐都统永保、西安将军恒瑞分攻竹西、保康一带;湖广总督毕沅、杭州将军成德分攻当阳、远安一带;湖北巡抚惠龄和富志那分攻枝江、宜都一带;湖广提督鄂辉和彭之年分攻襄阳、均州一带;大学士署四川总督孙士毅督攻川、楚交界一带。鲁纪勋奉调带土兵300人赴四川、湖北,随大学士署四川总督孙士毅镇压白莲教起义行动。先后参加剿郧阳、郧西贼,克孤山大寨等战斗,擒杀白莲教首领王全礼。

战斗结束,甘肃发生旱灾,鲁纪勋奉命回兰洲赈抚。

嘉庆十年,阿拉善亲王旺沁班巴尔去世,其弟玛哈巴拉承袭第五世阿拉善亲王。鲁纪勋娶玛哈巴拉女为妻。得知阿拉善亲王之女下嫁鲁纪勋,嘉庆帝大怒,下旨严斥:“旺沁班巴尔系蒙古臣仆,若与满洲蒙古人联姻俱可。土司系外夷番子,岂有将伊胞妹聘给土司之理。向来各处蒙古,从无此事。如果属实,殊为大谬。但此事虚实未定,如旺沁班巴尔尚在,朕必查明,重治其罪。今已身故。故免深究。”

鲁纪勋闻言大惊,一再上书朝廷请求拜见皇帝。嘉庆帝起初并不答应。到了嘉庆二十四年,嘉庆六十大寿。鲁纪勋再次上书恳请来京为皇帝祝寿,嘉庆帝恩准他与吐鲁番回子郡王、哈密回子郡王等一同前来热河祝寿。

八月初一,鲁纪勋与吐鲁番回子郡王、哈密回子郡王等一行到热河祝贺嘉庆皇帝六十寿辰,受到了嘉庆帝的接见,嘉庆帝看到鲁纪勋相貌堂堂,气度不凡,逐渐打消了对鲁纪勋做阿拉善和硕特亲王玛哈巴拉额驸的偏见,除了赏给鲁纪勋翎顶、纬帽、朝珠、补褂、丝带、荷包、马褂、缺襟袍、坐褥、马鞍等物外,特意给鲁纪勋赏赐九蟒五爪织金朝袍、福寿团花女袍。九蟒五爪织金朝袍是亲王的服制,为黄色缎底制成,圆立领,右衽宽袖,由前后两片组成,两边开叉,以带相系。绣有九条用金丝线织蟒,分别在胸前团蟒一条,腹部对蟒,背面绣龙与前面相同,肩上各一条,前襟里一条,明五暗四,蟒态各异,栩栩如生,金碧辉煌,周围饰以焊钳焰云纹,其间点缀红色丝线绣就的蝙蝠、火焰、中国结及暗八仙等图案,下摆为寿山江牙。嘉庆帝将其赏赐给鲁纪勋,可见嘉庆帝对他的看重。

福寿团花女袍,为红色缎制成,形状与龙袍一致,通体绣八个相同的团花图案,前后各三个,肩上两个,内容有桃、蝶、佛手、石榴、牡丹组成。衣摆绣寿山江牙,袖口为黑缎,上绣牡丹、蝶等吉祥花草。

十四日,嘉庆帝让鲁纪勋一行宴筵观戏,赏时刻表、鼻烟壶各一枚。十七日,宴筵观戏,赏克食。十八日,宴筵观戏,晚看烟火。十九日影谢恩,赏锦二端、漳绒二匹、八比缎三匹、五丝缎三匹、鹿脯一方。

鲁土司备受荣耀,更加忠于朝廷。嘉庆末年至道光年间,新疆南部张格尔在英国殖民势力和中亚浩罕国侵略势力支持下,以“诵经祈福”传教为名,于1820年(嘉庆二十五年)占据那林河源发动反叛。1826年借浩罕国军队,攻打并占领喀什噶尔、叶尔羌、和阗等地。西域告急,边疆不稳,清廷派遣陕甘总督杨遇春等率2万步骑大军前往镇压。

在边疆危急存亡之秋,道光皇帝在保和殿两次筵宴朝中外藩,笼络人心。道光命玛哈巴拉及其子囊都布苏隆分别在御前行走和乾清门行走,极力安抚内外蒙古诸旗,稳定后方。1826年11月,玛哈巴拉筹备运输军驼1000峰、战马100匹贡纳清廷,支援平定张格尔战争。道光大喜, 派扬威将军长龄讨伐,鲁纪勋代办驼只,支援清军。

1827年(道光七年),清军和张格尔叛军在喀什噶尔城附近浑河北岸决战,张格尔10万军队土崩瓦解,兵败被擒,后被押送京城处死。玛哈巴拉因捐资支持“平张”之功,御赐锦缎以用。

鲁纪勋为儿子鲁濯娶妻阿拉善旗第六代旗王囊都布苏隆的女儿。鲁纪勋有两个儿子,长子桑尔济赛尔丹,即鲁濯,字孔昭,生于嘉庆十三年(1808)。次子勘卜默尔根班智达佛生,在东耳廓隆寺出家当喇嘛。道光九年(1829)鲁濯夫妇生子,取名如皋,字莲卿。鲁纪勋一家欢喜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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