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挤进燕喜堂。
鲁帝心背靠在正中椅子上呼吸有些急促。鲁华龄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
“华龄,你看我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那能再担大任?以后朝廷有事,就我这身体,不但会要了我的命,也会耽误朝廷大事。所以你再不要劝阻,我这就上书朝廷请求退休,请朝廷恩准你承袭指挥使。”鲁帝心气喘吁吁地对鲁华龄说,“再说,你也该担当大任了。”
鲁华龄看到父亲花白的头发,一脸的沧桑,想一想父亲蹒跚的步履,何尝不想分担父亲重担?只是父亲一次次说自己要乞休,让他承袭指挥使,这让他有些为难。他就怕父亲老去,然而面前的父亲确实苍老了。
就在这时,园中有人高叫:“圣旨到——”
父子两急忙出门,跪在燕喜堂前接旨。原来准噶尔入侵西藏,朝廷责令鲁帝心即日率兵随四川永宁协副将岳钟琪平定西藏叛乱。
原来,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准噶尔汗国大汗策妄阿拉布坦与沙俄勾结,欲吞并青藏,遣侄子大策凌敦多布率兵六千侵入西藏,进占拉萨,围攻布达拉宫,杀害拉藏汗及其两个儿子,拘禁达赖、班禅等,西藏遂被准噶尔汗国占领。时隔不久,靠近西南内地的里塘、巴塘、乍丫、察木多、察哇等地的藏族首领阿云蓝占巴、达瓦喇札木巴、塞卜腾阿住第巴及一些喇嘛也乘机反清,称霸一方。西藏陷入危急。
为平息叛乱,康熙帝急忙派爱子十四阿哥胤禵为抚远大将军,赶赴青海视师督战。31岁的岳钟琪被提拔为四川永宁协副将参战。岳钟琪经过认真分析,向朝廷献计:要平定西藏叛乱,必须剿抚并用,以番攻番。同时请求朝廷征调“鲁家军”参战,一来号称西北劲旅“鲁家军”骁勇善战,为敌所畏;二来鲁家军熟悉西北尤其番部风物人情、地理地貌;三来他也希望鲁家军通过参加征讨西藏,重振昔日雄风。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征调鲁家军出征西藏。
接到圣旨,鲁帝心望着鲁华龄一言不发。鲁华龄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推辞了,他对鲁帝心说:“阿爸,您老人家就上疏因病不能随行乞休,我带兵出征。”
“好!这就对了。”鲁帝心立即上书乞休,恳请朝廷同意鲁华龄率350土兵组成的鲁家军随岳钟琪出征西藏,朝廷准奏。
鲁华龄随即着手准备,择日兵发四川,去和岳钟琪汇合。一路匆匆,不日到达。岳钟琪见到鲁华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清军指挥平叛的将领为都统法喇。他命令岳钟琪率六百精兵作为先遣部队向里塘、巴塘进发。命鲁华龄为岳钟琪的带兵先导兼护粮饷。
接到命令,岳钟琪、鲁华龄立即赶回营地,首先查看官兵出征准备情况。看到有的士兵对西藏恶劣气候了解不够,衣着准备不足,岳钟琪再三告诫大家绝绝不可有一点麻痹思想。发现官兵有什么困难,一一抚慰,想方设法给予解决。岳钟琪对鲁华龄讲,出征作战,最最重要的是要做到凝聚人心,只有心里时刻装着士卒疾苦,才会官兵一心,同仇敌忾,共同杀敌。查完军营,天色已晚,他们胡乱吃过饭,安排部下准备次日出征仪式,众人领命。
次日早上,晴空万里,一轮红日东升,阳光洒满大地。青山挺拔,绿草茵茵,六百精兵精神抖擞,整齐列队,誓师出征。先锋官岳钟琪登台训话。部下眼里的岳钟琪,身高八尺,虎腰熊背,像个铁塔一般,叫人望而生畏。“将士们——”岳钟琪一出声,声如惊雷,一些胆小的士卒竟然四肢打颤。接下来,岳钟琪讲明了这次出征的意义、目的,强调了军纪,众将士齐声呐喊,气势雄壮,气吞山河。
兵贵神速。岳钟琪率部马不停蹄急速挺进,不几日就到达里塘。守护里塘的叛军首领是达瓦喇札木巴、塞卜腾阿住第巴、阿云蓝占巴等,岳钟琪让鲁华龄前往招降。谁知,叛军气焰嚣张,自恃有三千精兵,根本不把官军放在眼里。
岳钟琪闻之一笑。鲁华龄进言:“敌军骄横,自恃有三千精兵,又占地理优势,所以就胆敢与官军为敌。对于我们来讲,这是平定的西藏的第一仗,必须快速、彻底、干净消灭敌人,才能威慑叛敌,鼓舞士气的。”
岳钟琪点头称是。两人仔细谋划,决定采取诱敌深入之法围歼叛军。第二天,鲁华龄率军出战,战不几个回合,佯装大败回撤。叛军见状大喜,认为官军不堪一击,倾巢而出,叫喊着追了过来。没追多远,只听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一阵炮弹飞来,炸的毫无防备的叛军人仰马翻。炮声刚过,岳钟琪指挥大军四面杀出,叛军哭爹叫娘,躲的躲,藏的藏,跑的跑,溃不成军,不一会,三千叛军全部被消灭,达瓦喇札木巴、塞卜腾阿住第巴、阿云蓝占巴也被活捉。将士们都夸岳钟琪用兵奇妙,纷纷要求处死叛军头目。岳钟琪笑笑:“不可!要把他们送到大帅府,请大帅发落!”
岳钟琪立即派人把里塘战报及被俘的达瓦喇札木巴、塞卜腾阿住第巴、阿云蓝占巴等押送到大营,法喇大喜,一边向朝廷报捷,一边下令斩首,以威慑叛军。
巴塘叛军头目喀木布第巴闻岳钟琪率领官兵势如破竹,大为震惊,自知不是对手,遂降服献户。接着,乍丫、察木多、嚓哇等地的堪布(寺庙主持)、喋巴(营官)、第巴(土司头人)纷纷顺命归降。
岳钟琪平定理塘和巴塘后,四川总督年羹尧立即采取怀柔政策,派出使者对周边地区展开一系列招降安抚活动。为表示朝廷的诚意,年羹尧下令法喇暂时率军回师,那些心中正惴惴不安的观望者见状,纷纷向朝廷表示效忠,官军迅速达到了稳定川藏交界地区的预期目标。
第二年,也就是康熙己亥年(1719年),正是草盛马肥的春夏之交,康熙命令官军发动了对准噶尔侵略军的总攻。官军分南北两路大军并进,北路由主帅大将军胤禵亲自率领从青海进藏,南路由定西将军噶尔弼指挥,从四川出发杀向拉萨。噶尔弼继续委任岳钟琪为先锋。
岳钟琪仍旧以鲁华龄为前导,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所向无敌,一路凯歌,一路狂奔进入西藏的战略要地——西藏东大门昌都,波涛汹涌的怒江横亘在面前。要过江,就得通过寨桑饶巴的三巴桥——架设在江面上的钢索桥。而这时,策零敦多卜已经指使当地武装控制了三巴桥。
三巴桥周围是悬崖峭壁,易守难攻,岳钟琪孤军深入,要想得到大军的支持是不可能的。如果想要过江,只能智取。军情紧急,岳钟琪和鲁华龄商议,决定奇袭寨桑饶巴夺取三巴桥。岳钟琪让鲁华龄挑选部下中会讲藏语的三十精干士卒,穿上藏服,说着藏话,骑着快马,由鲁华龄亲自带队,混在藏民中间悄悄过了三巴桥,然后星夜飞驰洛隆宗,先与当地藏族土司三图鼎秘密取得联系,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活捉了准噶尔派来的使者金巴等人,诛杀随从者。面对这支天降神兵,其他人吓的目瞪口呆,魂飞魄散,纷纷拜倒在地,愿意归降。鲁华龄严正警告他们休得再怀二心,然后迅速回军风驰电掣奔袭寨桑饶巴,一举击溃守桥藏军,占领了三巴桥,打开了通往拉萨的通道。岳钟琪指挥大军在后掩杀,乘胜追击叛军到洛隆宗。沿途随叛各藏部落首领惊闻“岳家军”是神兵天降,六个部落数万户尽皆降顺。朝廷闻捷大喜,擢升鲁华龄为参将。
不久,岳钟琪兵临拉萨门户喇哩。喇哩守将是被称着“万人敌”的叛军猛将黑喇嘛。
噶尔弼派人前来提醒岳钟琪万万不可轻敌。
据说这个黑喇嘛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有万夫不当之勇,就是他在喀喇乌苏之战中诱杀了四川提督康泰的。原来,康熙五十七年(1718)六月,策妄阿喇布坦假意上奏悔过,表示从西藏撤军。康熙帝命湖广总督额伦特和侍卫色楞各率领一支两千人的清军由青海入藏。接到策妄阿喇布坦上奏后令暂停休兵,众臣劝康熙派色楞驱逐准噶尔军。清军行至那曲喀喇乌苏河,与准噶尔军交战。色楞出兵拜图岭,额伦特出兵库赛岭,准噶尔军佯装退却,将精兵埋伏在喀喇乌苏河一带,派人诱骗清军入藏。额伦特率兵,想先渡过河去扼守住狼拉岭,在那曲与色楞军会合。谁料到准噶尔军数千人一部分在正面阻止官军前进,另一部分主力绕到额伦特军后,断其粮道,将额伦特、色楞、司九经、康海等四千多人分割包围。两军相持激战月余,清军全部阵亡。而黑喇嘛嘛则诱杀了经四川打箭炉入藏的四川提督康泰所部两千人。
岳钟琪信心满满,回书噶尔弼:“都统大人,请不要担惊,不要害怕,等那黑喇嘛出战,且看我如何取他项上人头。”
岳钟琪和鲁华龄商议:“现在全军对黑喇嘛不免有恐惧心理怯战思想,这也不足为怪。我们这次与黑喇嘛一战,不但要取胜,还要大获全胜,这样就能鼓舞士气,彻底击溃叛军嚣张气焰。要不,我们想办法把黑喇嘛活捉了,你看怎么样?”
鲁华龄吃了一惊:“捉活的?怎么捉?”
“要活捉并不难。”岳钟琪笑道:“咱们只要事先挑好战场,在地上挖一个大陷坑,然后派人挑战,将黑喇嘛引过来。到时候别说他黑喇嘛,就算是红喇嘛,也是插翅难飞!”
鲁华龄说:“这个主意是好。可怎么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两人当下查看地形,仔细挑选好战场,设计好作战方案,吩咐士兵在预定地方挖好陷阱,上面用青草皮覆盖了,再挑选二十名精壮士兵带了钩索,埋伏在陷坑两边。然后排兵布阵,厉兵秣马,以待来日决战。
第二天一大早,就见远方尘土飞扬,黑喇嘛带领三千大军势如排山倒海一般,掩杀而来。众人看那黑喇嘛身高八尺有余,就好似一个脸堂黝黑发亮的凶神恶煞一般,手里挥舞着大刀,圆瞪着三角眼,大叫着来到面前。
岳钟琪大喝一声:“大胆叛贼!天兵到此,还不下马受降!”
“哈哈哈哈哈……”黑喇嘛仰天大笑,“小兔贼子,等你胜了爷爷手中这把刀,我们再说不迟!”说话间挥舞着到杀过来。鲁华龄催马上前,没战几个回合败阵下来。
岳钟琪上前接战,一杆岳家枪神出鬼没一般,一时间黑喇嘛只有招架之功,哪有还手之力。黑喇嘛一看,这才是劲敌,不敢大意,抖擞精神,使出浑身的力量,气喘吁吁大战岳钟琪。两边军士看的眼花缭乱,惊心动魄,大气都不敢出。就在这时,两人已战至陷坑旁。只见岳钟琪大喝一声:“去!”转身一个回马枪,黑喇嘛见枪来得急,急忙向旁边一躲,这正好中计,就听轰隆一声,连人带马跌进陷坑里。没等黑喇嘛回过神来,早已埋伏在陷坑边的士兵扑了上来,钩索层层密布,将黑喇嘛缠得粽子一样的结实。
一看黑喇嘛跌入陷坑,鲁华龄大喊一声:“杀——”率领官军掩杀过去。黑喇嘛带来的士兵,见黑喇嘛丢进陷坑,早惊得没有了魂魄,全部投降。
岳钟琪、鲁华龄生擒黑喇嘛,攻下喇哩,安营扎寨,等候大军主力。
噶尔弼听岳钟琪讲述生擒黑喇嘛,攻占喇哩的经过,简直不敢相信:“岳将军,人们说黑喇嘛是天神下凡,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天神!大清国有你这样的战神,何敌不破,何敌不灭!”
岳钟琪谦虚地说:“全赖都统大人指挥英明!”
残余叛军听到岳钟琪生擒黑喇嘛,攻占喇哩的经过,人人自危,各个胆怯,士气一落千丈。
噶尔弼招岳钟琪等将领商议下一步作战计划。岳钟琪建议乘胜进攻,加快行军速度,一鼓作气,迅速攻占拉萨。就在大家激情高涨之时,大将军胤禵从青海派人传来命令:“切勿轻举妄动。”
一听这个命令,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措。噶尔弼只好宣布暂时休会,大家分头去做好出征准备,等候命令。独留岳钟琪说有要事商议。
待众将离去,噶尔弼拿出康熙密旨,要岳钟琪观看。原来,西藏叛乱之处,为了争取青海和硕特蒙古族对清军进藏的支持,康熙帝许诺,只要青海和硕特积极支持朝廷平定西藏叛乱,胜利后由他们继承拉藏汗在西藏的权益。青海和硕特亲王罗卜藏丹津闻之,野心膨胀,积极参加护送七世达赖随军进藏事宜,他认为他是青海诸台吉中的唯一一位亲王,自然就新的和硕特汗王的最佳人选。康熙看出端倪,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暗下决心要彻底堵绝罗卜藏丹津的非分之想。
要彻底堵绝罗卜藏丹津的非分之想,最好的办法就是清军要抢在蒙古人之前光复圣城。为此,康熙帝在密旨中要求噶尔弼无论无核一定要赶在青海蒙古之前进驻拉萨。
岳钟琪阅毕,深感事关重大,他向噶尔弼献计说:“皇上旨意非常清楚,就是要我们抢在青海和硕特之前占领拉萨,断了罗卜藏丹津的非分之想,以绝后患。但大将军的命令也不能不听。我觉得我们现在表面上按兵不动,暗中全力为进攻拉萨做足准备。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招降西藏军中的将领公布。我已经了解清楚,这个公布打仗勇敢,为人刚直,其部队是藏军一支劲旅。如果能将他招抚,也就是断策零敦多卜一个臂膀,又为我所用,可造成以藏攻藏的态势,我军进藏就稳操胜券了。”
噶尔弼非常高兴,便派人鲁华龄前去招降公布。鲁华龄对公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到十天,公布果然亲率部属二千来降。岳钟琪见此计已成,又向噶尔弼献计:“公布是一员骁将,一招就降,可见跟随策零敦多卜的只是少数人,而更多的藏部还是心中向着朝廷的。我们现在一面向大将军报告,我军粮草就要耗尽,怕生变故,因此需要立即出兵,一面乘热打铁,发兵拉萨,——如果昼夜兼程,估计十日之内可以到达拉萨。”
噶尔弼大喜,他也知道战机来到,稍纵即逝,便下令三军火速进兵拉萨,仍命岳钟琪为先锋。岳钟琪率部马不停蹄,人不解甲,日夜兼程,于八月十九日抵达噶尔濯木鲁。强渡过河,攻下敌堡,歼灭抵挡的准噶尔军,直逼拉萨山城。
康熙五十九年(1720年)农历八月二十三日,碧空万里,艳阳高照,雪域高原圣城拉萨,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得知大清国平叛先锋岳钟琪临拉萨城下,西藏各界无不欢欣鼓舞,纷纷涌上街头,等待光复这一神圣的时刻。藏王达克咱闻清军来救,喜不自胜,亲自率地方政教官员出布达拉宫,在拉萨郊外迎接大军入城。岳钟琪率领岳家军军机严整,精神抖擞在拉萨各界群众的欢呼声中进入拉萨城,随之,在拉萨兵民的援引下,派兵分别扼守拉萨各要冲,并在城内展开搜捕,活捉了策零敦多卜在拉萨的内应喇嘛四百余名,降服协助准噶尔军的藏兵七千余众。至此,拉萨叛乱彻底平定,饱受蹂躏的圣城终于获得解放!准噶尔策妄阿喇布坦的阴谋破产。
随后,噶尔弼率领大军抵达拉萨。噶尔弼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自己终于没有辜负康熙帝的厚望,比蒙古和硕特亲王提前进入拉萨,彻底断了一些别有用心者的妄想,为雪域高原长治久安奠定了基础。
不久,平逆将军延信率领固原提督马继伯、山东登州总兵官李麟、和硕特亲王罗卜藏丹津、阿拉善亲王阿宝等率陕、甘满汉蒙古官兵,护送清朝已册封的七世达赖喇嘛入藏。在中央政府的主持下,七世达赖在布达拉宫举行了隆重的坐床典礼。
康熙六十年(1721年)春,雪域高原草木萌发,万物复苏。在这充满希望的时节,征藏大军凯旋,进藏部队大部返回内地。岳钟琪以无可争议的功绩晋迁左都督;五月,升任四川提督,得赏孔雀花翎。朝廷命令和硕特亲王罗卜藏丹津归青海住牧,让没有非分之想的阿拉善亲王阿宝率部继续屯兵西藏。罗卜藏丹津极不情愿离去。
鲁华龄对朝廷让阿拉善亲王阿宝继续留守西藏大为不解。岳钟琪告诉他,这个阿拉善亲王阿宝可不简单,虽然他和罗卜藏丹津同为卫拉特蒙古和硕特部的后人,但“一母生九子,各个心不同”,心情大不一样。阿宝父亲和罗理是卫拉特蒙古和硕特部首领顾实汗的嫡孙,鄂齐尔图彻辰汗的侄子,阿拉善旗的首任旗王。康熙年间,准葛尔首领葛尔丹在沙俄的支持下野心膨胀,在斋桑湖袭杀鄂齐尔图彻辰汗。不甘忍受葛尔丹统治的和硕特部众纷纷内徙。和罗理率部与鄂齐尔图余部和准葛尔楚琥尔乌巴什残部,先后离开天山北路,经青海大草滩,庐帐万余,徙牧河套以西地区。
当时正值朝廷集中力量平息“三藩之乱”。和罗理为部落生存奔走,寻求安身立命之地。先到甘肃沿边一带,不久率部游牧大草滩,又率众驰牧额济纳河流域,之后游牧黄河岸边,几经迁移,最后定牧贺兰山以西、龙首山以北的辽阔地域。和罗理是一位善于约束部众、管理牧地、顾全大局、赞成统一的和硕特首领,他多次上书朝廷请求封地,接受朝廷的领导。朝廷对这批来自新疆地区的游牧民,采取积极的措施给予妥善安置,1686年清廷赐封:贺兰山以西,额济纳河以东,喀尔喀蒙古以南,明代长城以北,各以距边60里为界,总面积19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地域,为和硕特蒙古牧地。并议定对杀人、盗窃、越界游牧的处罚律例,以期边境民众共同遵守,营造了稳定的游牧环境。
“三藩之乱”平定后,朝廷集中力量三次出征漠北,平定葛尔丹叛乱。以和罗理为首的和硕特蒙古愿为“驰驱效力”,参加了平定葛尔丹的战争。战事之初,和罗理所部蒙古与喀尔喀蒙古形成犄角之势,牵制分散了葛尔丹的力量。
清军分三路进攻葛尔丹时,和罗理派劲旅为前驱,随西路军费扬古越沙漠北上,大败葛尔丹于昭莫多。接着,和罗理又命部下分别屯兵额布格特、额济纳、布隆吉尔等地,自己统兵千余骑,与策旺阿拉布坦、土尔扈特阿玉奇兵共同驻守阿尔泰山土鲁图,防止葛尔丹西逃,对葛尔丹形成巨大威胁,为结束了西北地区的动荡局势,维护大清国的统一做出了贡献。
到康熙三十六年(1697年),朝廷按内蒙古49旗之例,正式设置阿拉善和硕特旗,和罗理任札萨克多罗贝勒。阿拉善和硕特贝勒府建在夏日布勒都,为办理旗政之处,编置佐领,管理全旗属民、牧地和军队。阿拉善旗上不设盟,直接隶属朝廷理藩院管理。
阿宝是和罗理的第三个儿子。幼居北京,体格健壮,聪明英俊,知书达礼。1704年,阿宝与皇族格格郡主道克欣结婚,授和硕额驸,赐第京师,命御前行走。三年后,和罗理去世,朝廷诏命阿宝承袭父爵,封多罗贝勒,任阿拉善旗札萨克。
清廷对归附的阿拉善和硕特部施以怀柔政策,极力安抚。出资5000两白银修建了阿宝附马的驻京府第。后来准葛尔兵袭哈密,清廷命阿宝率所部兵500人,担任右卫将军费扬古的参赞大臣,随军参赞军务,并与西安将军席柱等驻新疆巴里坤。在伊勒布尔和硕、阿克塔斯、乌鲁木齐等地袭击准葛尔部众,均取得了胜利。后来阿宝在卜克河、齐诺郭勒、绰玛喇等处击败准葛尔部众,在新疆巴里坤等地驻军6年之久。
这一次又随平逆将军延信护送七世达赖喇嘛入藏坐床,功高劳苦。看到阿宝忠心耿耿,朝廷便在大军撤回后就委派他率部继续屯兵西藏。
鲁华龄听闻岳钟琪讲了这么多,这才恍然大悟,遂与岳钟琪依依不舍作别。
岳钟琪笑着对鲁华龄说:“鲁将军,我的尕姑舅,你别失落,你相信不,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不可能吧?为什么?”鲁华龄不解地问。
“天机不可泄露!”岳钟琪哈哈大笑着卖弄关子。
鲁华龄也不便细问,踏上返程。在返回途中接西宁镇令牌,日月山等处有贼寇横行劫掠,命令他带领部卒二百名驻防日月山一带腰口,护送粮饷,完成任务这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