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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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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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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笃忠贞鲁土司》连载

第四十七章 鲁如皋禁止鸦片 左宗棠平定西宁

鲁纪勋死后,由于长子鲁濯未及成就,英年早逝;次子勘卜默尔根班智达佛生,在东耳廓隆寺出家当喇嘛,只好由鲁濯的儿子鲁如皋于咸丰二年(1852)以长孙身份承袭指挥使。鲁如皋娶母亲侄女,也就是阿拉善亲王贡桑珠尔默特的女儿和硕特哈斯为妻,娶过门没过一年就因为分娩亡故。之后续娶了前妻胞妹和硕特塔娜。所谓玉镜台前,花开姊妹。

鲁如皋承袭指挥使的时候,正是大清帝国走向衰亡的时候。虽然平番位于西北偏僻之地,但揪人心的消息还是源源不断地传来。先是西洋鬼子拿鸦片来换取大清帝国的真金白银。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鸦片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唐朝时从阿拉伯传入中国,因其具有提神镇痛、止泻辟瘴的药用功能,明末以前列入药材使用,乾隆以后官僚贵族吸食鸦片之风愈演愈烈。大英帝国趁机大肆向中国输入鸦片,造成白银大量外流。在鸦片的诱惑下,京官贵戚、官僚劣绅,普通百姓,甚至娼妓优伶和尼姑道士等下层人士也成为面黄肌瘦的大烟鬼,国运急剧衰败。有人抽大烟上了瘾,失去理智,把人生的希望寄托在抽烟的刹那间。又一首宝塔诗说得好:

“来!

快哉!

床上歪!

快把灯开。

吸口何妨碍?

这才合乎时派。

光棍财主无三代,

及时享乐何待将来!

人说我抽烟人终须败,

我看你不抽烟也未发财!”

结果“一瘾吃成二瘾了,认不得个人的母亲了。三瘾吃成四瘾了,黑馍馍认成点心了。牛粪块认成冬巴了,马尿认成清茶了。五瘾吃成六瘾了,鼻窟窿吃成个烟囱了。鼻窟窿吃成个烟囱了,人也吃成个干棍了。”烟毒泛滥不仅给中国人在精神上、肉体上带来损害,同时也破坏了社会生产力,造成东南沿海地区的工商业萧条和衰落。

鸦片贸易给中国社会带来的严重危害,引起了清政府和广大人民的重视。朝廷连续八次年颁布禁令;要求改革弊政,严禁鸦片。1838年12月,道光皇帝命林则徐为钦差大臣,派往广东禁烟。1839年,林则徐虎门销烟壮举,唤醒了进步人士的良知。在朝廷的支持下,全国各地掀起禁烟高潮。甘肃也发布禁烟文告,下令全省各地禁止吸食鸦片,并对违禁者给予处罚。鲁如皋严令辖地内种植吸食鸦片。若有发现,严惩不贷。

不久发生了鸦片战争,大清朝失败,被迫和西方列强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外患未除,内乱又起。就在这国难当头的时候,爆发太平天国起义。西方列强认为这是加紧从中国攫取利益的大好时机。为了进一步打开中国市场,扩大在华侵略利益,发动了第二次鸦片战争,迫使大清国先后签订《天津条约》《北京条约》《瑷珲条约》等和约,大清国因此而丧失了东北及西北共150多万平方公里的领土不说,外国侵略势力扩大到沿海各省和长江中下游地区。

经历了两次鸦片战争的沉重打击和太平天国运动的冲击,大清国走向积贫积弱,国库空虚,财政拮据。在国难当头的时候,全国各地有良知的达官贵族,仁人志士,都以家国为重,支持国家抗击侵略,平定内乱。鲁如皋去拜见岳父阿拉善亲王贡桑珠尔默特时,贡桑珠尔默特告诉他,国难当头的时候,应以国事为重。他就在咸丰三年(1853年),奉命备办军需急用驼只1000峰,派员送往京城。咸丰六年(1856年),再向清廷捐备驼只500峰,支援反侵略战争。

鲁如皋深以为然。恰好清政府为镇压太平天国运动筹措军饷,鲁如皋回到连城积极筹划向清军捐献军饷1万两。第二年,得知朝廷要在兰州修建钱局,他又主动捐价值140多万的辖区连城山林树木数万株予以支持。对鲁如皋的爱国行为,清廷大为赞扬,加二品顶戴花翎。

接下来,南方又陆续爆发太平军、捻子、云南回民起义,清朝军队调往南方,以至关中防务成了真空,加上西北连年干旱,白灾频繁发生,陕西回民起事反清。其中白彦虎滥杀无辜,荼毒生灵。一时间陕甘大地血流成河,哀鸿遍野。这一切听的人心惊肉跳。白彦虎叫嚣要挖黄帝陵,这丧心病狂之举,叫人胆战心惊。

受陕西回民起事影响,西宁回民也蠢蠢欲动。西宁是甘肃的一个府治,管辖西宁、碾伯、大通三个县和贵德、循化、巴燕戎格、丹噶尔四个厅。1862年11月,碾伯县地主武装“民团”杀死巴燕戎格回民三人,导致巴燕戎格和米拉沟回民联合循化撒拉族,在马文义的领导下起事,占领了碾伯至享堂的大道,截断了兰州至西宁的交通。

看到西宁回民起事,鲁如皋心急如焚。可他又没力量进入西宁。只能带着自己的500士兵固守享堂,严防回军进入兰州和平番。让500名民兵分守辖区内各个交通要道。

不久,鲁如皋接到西宁办事大臣玉通的来信。玉通在信中说他要采用“以贼攻贼”的方法,保举循化回绅马桂源署理循化厅同知,其兄马本源署循化营游击,利用马桂源、马本源与马文义的亲戚关系,缓和回民的反抗,确保西宁安宁。但是,深受陕西白彦虎等人蛊惑,马桂源兄弟这也卷入了反清起事的行列。西宁回民的起事,遭到了各族各界群众的反对,西宁塔尔寺活佛阿嘉呼图克图忍无可忍,集合汉藏各族人民,自卫与反击。

这种情况下,清廷于同治五年(1866年)9月谕令左宗棠前赴陕甘。同治七年(1868年)末,左宗棠进军陕北平叛,取得节节胜利。并在当地推广代田法、区田法,努力恢复生产,并拨款救济饥民和归降者。

受到左宗棠的痛击,白彦虎于同治八年年四月,流窜宁夏,率部七八千人围攻阿拉善王府所在地定远营。阿拉善军民不畏强暴,同仇敌忾,奋勇杀敌,坚守孤城3个月,伤亡兵丁100多人,涌现出众多英雄人物。王公代表人物协理台吉阿布哩多谋善断,指挥有方,卫旗有功,被贡亲王授予“丞相协理、莫日根代钦、希都尔古巴特尔(聪明智慧、英勇战斗、赤诚忠实的英雄)和阿其拉勒图斯钦济农(忠孝智慧的首领)”荣誉称号;阿拉善民间传奇人物、牧民英雄阿木吉尔嘎拉,浑身是胆、英勇善战,被清帝封为护国公;僧侣俊杰确英和色崩服从王爷旨令不顾自身安危,率领僧兵保卫寺庙和家园,被王爷分别授予“莫日根乌尤图(睿智有才的)宰相”和“乌宁其希都尔古(忠心耿耿的)宰相”贵族称号。白彦虎等气急败坏,便挖了阿拉善王爷祖陵、抢劫烧毁西花园亲王府、商号民居,败退途中又焚毁南寺。

1870年初,西宁办事大臣玉通死,豫师接任西宁办事大臣。豫师穆宗同治五年(1866年)简放肃州道,又调兰州道。他清楚的知道,这时候去西宁,就如同以孤羊投狼群,因此他驻营平番。虽然平番离西宁三百数十里,但位置十分重要。西宁镇总兵黄武贤也驻扎在距西宁九十里的威远堡。他们到任后立即筹饷练兵,协助左宗棠镇压回族起事。

1872年8月,左宗棠从安定移驻甘肃省城兰州,立即召集豫师、黄武贤、鲁如皋等了解西宁回民叛乱情况,询问他们平定回民起事的意见建议。之后,左宗棠指示部下:陕西回民备受白彦虎叛军的欺诈驱迫,给他们造成了很大不幸。官兵要心怀宽大,所到之处,要让回民如同脱离虎口。惟有如此,胜利之日才会提早到来,以后的驻防也有依靠。各部必须遵守纪律,严禁滥杀无辜抢掠民财。

左宗棠调刘锦棠所部老湘车进攻西宁。9月初,刘锦棠率步队十八营从平凉进抵碾伯。就在这个时候,新疆形势也来越紧张。原来,

马文禄占据嘉峪关和肃州城,几乎切断了内地与新疆的联系,而早在一年前7月,沙皇俄国突然出兵侵占新疆伊犁,声言还要“代收”乌鲁木齐。在这样的形势下,清政府命左宗棠派兵驻防肃州。这时,左宗棠的部队正在进攻河州,他认为,清军应先将河州的动乱平定下来,然后“一意西指”,“乃策全功”。

左宗棠分析的没错,对于要不要同经河州败退来到西宁地区的陕西回民军一起抗击清军进攻的问题,西宁回军首领的意见并不一致。马永福等人就有归顺之意。就是陕西回军崔伟、禹得彦、毕大才等人也托在金积堡投降的陈林向左宗棠乞降。只有白彦虎死心塌地力主抵抗到底。

左宗棠调刘锦棠所部老湘车进攻西宁。9月初,刘锦棠率步队十八营从平凉进抵碾伯。从兰州到西宁要经过湟水。在湟水从小峡到大峡之间八十余里的一段地方,两岸高山对峙,一条岸路宽仅数尺,人马只能鱼贯而行。回军在这里两岸的山上筑起坚固的堡垒,驻兵防守。刘锦棠率领清军刚出碾伯不远,就遭到回军顽强抵抗。回军利用有利的地形条件,一方面坚守要点,一面派队偷袭官军,阻截粮道,打了就跑,使清军穷于应付。从9月中旬到11月中旬,清军与回军接战五十余次。清军损兵折将,不能前进。左宗棠只得增调刘明灯率马步六营驻碾伯西南,专司护送;调杨世竣吴隆海率马步十一营增援刘锦棠部。同时,加紧进行策降活动。马桂源出城后,留在城中的马永福和西宁道郭襄之等汉族官绅立即闭城据守,拒马桂源等于城外。马桂源、马本源见状大惊,不得不围攻西宁城,形成两面作战的局面。刘锦棠乘机指挥清军用开花大炮猛攻回军军堡垒逐渐夺回大峡至小峡一段隘路的据点。11月19日,刘锦棠部进至西宁,当地回军大部归降,陕西回军首领崔伟、禹得彦、毕大才等也率部投降清军,只有白彦虎率领的一部退至大通,坚守大通南面的向阳堡。刘锦棠令已投降的崔伟、禹得彦、毕大才等所部回军为前导,北攻大通,很快攻占了向阳堡,又攻占了大通县城。白彦虎仍拒不投降,率众二千余北走,出扁都口,向肃州退却。

西宁失陷时,马桂源、马本源曾率三四千人退至巴燕戎格。左宗棠命陈湜等率军从河州进攻,同时派马永福前往“招抚”马桂源、马本源的部众,使其纷纷离去。3月2日,在马占鳌的策划下,马桂源、马本源在巴燕戎格东山被俘,后在兰州被杀。陈湜所部清军占领巴燕戎格城后,不久又攻占循化,西宁之战遂告结束。

同治十三年(1874),回民起义被平定,鲁如皋以军功加副将衔。加提督衔,赏誉勇巴图鲁称号。清德宗光绪十九年(1893),鲁如皋逝世,享年6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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