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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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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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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正街》连载

第三十九章 《战争论》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汉正街市场上的服装也要提档升级,原来那种拼接式的设计,作坊式的加工,还有不稳定的质量,那种如老牛拉破车般,慢腾腾地更新周期,已经不能适应新的市场的发展了。这个时期,沿海一带那种快速的更新,工厂化的流水线生产,动辄上万件的出货量,相比较起来,两地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不光是设计、生产、出货量上明显处于下风,价格上更是相差了几个档次。赵跃进就想,现在该是来个彻底革命的时候了,让以前那种小打小闹的经营方式见鬼去吧!为了适应市场的发展,还要赚大钱,就得自己开服装厂。

可是如果开一家具有一定规模的服装厂,不仅得要有大量的资金投入,还要有先进的管理人才和管理方法,以及合适的经营模式。就目前来讲,自己无论是在资金、人手上,还是技术力量,设计理念、经营管理方法等等环节上,都与沿海地区存在着不小的差距。那些起步早的厂商,现在大都已经朝着产业化、集团化、品牌化的方向发展了,如果去与他们竞争,绝对会是输得很惨的结果。怎么办呢?除了虚心地去向别人学习以外,再别无他途。赵跃进想,与其这样自己摸摸索索、跌跌撞撞、没有把握地赔本赚吆喝,甚至极有可能会栽个大跟头地开工厂,还不如到外地那些成熟的厂家去观摩学习,掌握了人家的办厂经验,以及经营理念以后再回来开厂,这样成功的几率就要大上许多。为了不让生意断档,他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现在一边去跟人家做生意,一边向人家讨教办厂的经验,这不可谓不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他首先选中的是到福建石狮去。石狮是改革开放以后,最早兴起服装产业的城市之一,因此在各方面都比汉正街起步得早,他们的发展路径以及市场定位,管理模式等,都有很多值得后来者学习的地方。那个时候像七匹狼,利郎,柒牌等服装品牌,尚处于“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阶段,所以他们的姿态都放得很低,很愿意跟外地客商打交道,也很慷慨地与别人分享自己的创业经验,赵跃进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来到石狮打货的。

从汉正街到石狮,当时还没有直达的交通工具,但有两种不同的路线和方式可供选择。一条是从汉口乘轮船到九江,然后乘火车经南昌中转到福州,再从福州乘汽车到石狮。这一条路线比较绕,但是费用低,很划算,赵跃进他们最初选择的就是这条路线。可是走这条路线却存在着很多不安全的因素,首先是从汉口到九江有两百多公里的水路,坐船需要六七个小时,下船后马上要赶到火车站,排队购买经南昌中转到福州的火车票,坐火车到福州后再转乘汽车,一路上从水路转到铁路,再由铁路转到公路,上上下下四五次,对于一个随身携带有大量货款的人来说,是一件既不轻松,也不安全的事情,老是担心赶不上车,或是货款遗失,受骗,被偷盗,遭抢劫,这让人心里感觉得很不踏实。

那么还有另外一条线路,就是从武汉乘飞机直达厦门,然后从厦门乘中巴车到石狮。这条线路不仅快捷,而且要途经风景秀丽的集美、同安、安海等著名侨乡,人坐在中巴车上一路走来,一路欣赏,颇有点儿旅游而心旷神怡的味道,不一会儿就到达了目的地。那时候小偷们由于受到安检,实名登记等条件的限制,还没有发现飞机上这块财富的风水宝地,所以将大量的货款放在旅行包里也很放心,而且来去省时,补货也快当,这条线路后来就成了他们的首选。

石狮,亚洲最大服装城、福建综合改革试验区、著名侨乡。位于环泉州湾核心区南端,市域三面环海,北临泉州湾,南临深沪湾,东与宝岛台湾隔海相望,西与晋江市接壤,得风气之先,是一座美丽富饶的城市。石狮在设市之前,原先还只是一个小镇子。直到1988年福建省为了建综合改革试验区,才在这里撤镇建市。所以说,这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同时也是充满活力的新兴城市。

赵跃进他们来到这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立在街头的巨大石狮雕像。一头雄狮屹立在巨石上面,威风凛凛的样子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就是这个新兴城市最醒目的标志。这里的服装市场最初是设在旧城区里的,那一条条狭窄而破旧的小巷子里,一间间商铺杂乱无章地排列着,有的门口用竹竿挑出一截挂面来,将本来就不宽的巷道遮去了一半,上面还扯块白布当雨阳棚。一遇到下雨天,巷道里污水横流,人穿行在里面,就像穿行在水帘洞里一样,不时有雨水滴落在人身上头上,水滴顺着脖颈直往背心里流淌,那感觉就像有虫子在背后爬动一样。

赵跃进他们最初来到这里打货,条件是很艰苦的,白天在市场上转悠,选择适合自己的货物,晚上住在私人开的旅店里。这些私人旅店设施简陋,价格低廉,规模也不大,去个十几个人,就可以把整个旅社全包下来,出出进进的全是自己人,不仅相对安全,而且打个牌,下个棋也方便许多,很适合他们这些从外地来打货的人居住。赵跃进们住的这家私人旅社,大约有五六间客房,从汉正街来打货的人大都住在这里。他和孙红旗、田卫星三个人住在一间有三个铺位的大房间里,房间里除了铺位外,只有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一台十四英寸的电视机,没事的时候可以打开来看看新闻、天气预报等。由于这个房间是这里最大的,再加上孙红旗爱热闹,所以从汉正街来的很多人,大家都经常聚集在这里,说说闲话儿,交流一下信息,更多的时候是打牌、下棋、找乐子打发时间。

这天,孙红旗和几个人在他的铺上打牌,田卫星也在自己的铺上跟人下起了象棋,只剩赵跃进一个人坐在旁边自己的铺位上看着书。就在大家聚精会神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吱吱嘎嘎声,像是鸟爪子在玻璃上抓挠的声音,这声音立刻吸引住了大家的目光,屋子里的人全都抬起头来了,所有的人屏住呼吸,循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了过去。孙红旗坐在床里边靠墙的位子,他的身后就是一扇很大的玻璃窗。原来,这个房间跟隔壁房间的隔墙,下面是墙,上面是一排玻璃窗。大概是房主人先盖起了这边的房子,原本是准备用这玻璃窗采光用的,只不过后来受利益驱使,又在旁边加盖起来了新的房子,改做客房以后,就在当做隔墙的玻璃上糊了一层报纸来做遮挡,声音就是从孙红旗身后的这扇玻璃窗上发出来的。让房主当初没有预料到的是,现在这两个房间里住上了两拨完全不相同的人,这就引发出了后面的故事。

当时,孙红旗一回头,就找到了声音发出的地方,他一下仿佛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奋得眼睛里都放出光彩来了!他马上凑了上去仔细一看,只见糊在那面玻璃上的报纸,被人从另一面撕开了一个小洞洞,小洞上这时正紧贴着一只人的眼睛,眼睛上的睫毛又黑又密又长又翘,那眼睛还一眨一眨的,像是会说话似的,很是撩人。孙红旗忍不住地用手指朝着那只眼睛直接戳了过去,像是怕被戳到似的,那只眼睛迅速地闪躲开去了,孙红旗的手指戳在了玻璃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痛的他直甩手。这时,从玻璃那边却传过来一阵嘻嘻哈哈的浪笑声,大家这时全都听出来了,那是两个音调一高一低的女子的笑声。她们先前是在用指甲盖叩击玻璃,目的就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现在孙红旗发现了隔壁房间住着两个女的,一下子来了兴致,只见他一把扔掉扑克牌,马上凑了上去,对着窗户上的小洞朝那边看了起来。由于那个洞口太小,只能容得下孙红旗的一只眼睛,其他人凑不上去,只能竖起耳朵听他一边看着,一边进行现场直播:“嚯,隔壁有两个女伢儿吔,长得还蛮漂亮的,打扮得妖里妖气,像个‘白骨精’,不像是做正当生意的人,倒像是做‘那种’事情的呃!”

旁边的人一听,更是被撩拨的心痒难耐,你争我抢地纷纷抢着凑上去想要看个究竟。还没挤进去的人,心急地向前面的人问道:“到底是做哪种事情的啊?快让我也看看吧。”

有人自作聪明地回道:“这都不懂,就是做‘鸡’呗!”

这下大家全都听懂了,于是更加急切地想要看个究竟。

已经看过的人吧嗒着嘴巴,意犹未尽地说道:“嘿,还真的是蛮漂亮的呐!那脸上一掐一把水的,可真嫰啊!啧啧。”

孙红旗一见这场面,顿时更来劲儿了,对着窗户向隔壁大声地喊道:“喂!那边的姑娘呀,我们这边可热闹啦,你们俩想不想玩啊?快过来跟我们一起玩玩吧!”

那边有个女声答道:“喔,要我们过去呀?那你们为什么就不能过来呢?你们要是敢过来的话,我们就马上跟你们过去!”

孙红旗手一挥,号召大家地说道:“过去就过去呗,走,谁敢跟我一起过去呀?”

话音未落,就一个人冲在前面领头,其余的人也不甘示弱,一群人跟在他后面,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只把赵跃进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到了隔壁房间,孙红旗冲那两个女孩嚷道:“你俩的架子真是大呀!说话要算数的哟,现在我们已经过来了,你们敢跟我们一起过去吗?”

“过去就过去,谁怕谁呀!”那两个女孩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在一群男人的簇拥下,来到了这边的房间里。进得门来,赵跃进看到,这是两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长相清秀,青春逼人,两人全都化着浓妆,贴着又黑又长的假睫毛,穿着打扮颇为前卫。其中一位穿花套裙的女孩子,脸很圆,粉嘟嘟的,皮肤也很白,身材有点儿丰满,花套裙宽松地罩在她的身上,让人有种时刻会滑下来的担心。上衣较短,上面遮不住胸口,下面露出了肚脐眼儿,袖子是那种又宽又大的蝙蝠袖;裙子是裤裙,裤腿短齐屁股下面一点儿,下摆较宽阔,人一走动,裙摆就飘起来了。这种穿着,在当时真可谓是非常的大胆。

另外一位生得比较苗条,上身穿一件浅黄色短袖T恤,下身配了一条牛仔小热裤,既短又紧,把屁股包得紧紧的翘翘的,露出两条又细又直的光腿,显得亭亭玉立的样子。脚上穿一双高跟凉鞋,身材挺拔,凹凸有致,曲线毕现。

穿花套裙的女孩一进门,看到铺位上散落着的扑克牌,连忙高声地大叫道:“哇噻!这儿有扑克牌,你们在玩什么呢?我来跟你们一起玩吧。”

孙红旗说:“我们在玩‘斗地主’呢。这是三个人的玩法,你来就有四个人了,那我们就玩‘跑得快’吧?”

花套裙说:“就玩跑得快好啦!”

几个人重新洗牌后又开始玩起牌来了。剩下苗条女孩对一旁的田卫星问道:“他们打牌,那你会玩什么呢?”

田卫星说:“我会下棋呀,你会下棋吗?敢不敢来跟我杀一盘?”

“我可不会下棋呐,你们继续下,那我就来看吧。”那女孩说道。

于是田卫星和原来的搭档又下起棋来了。T恤女孩进门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根冰棍儿,她靠在田卫星的身边,一边看着他们下棋,一边举起冰棍,放进自己嘴里先舔了一口,然后拿出来又送到了田卫星的嘴边,那意思是让他也舔一下。田卫星见如此,他也做戏般夸张地舔了一口;接下来那女孩又舔了一口,这次送到了田卫星对手的口边,他也跟着舔了一口。这就像是在玩着间接接吻的游戏似的,他们三个人轮流着你一口我一口地舔下去。过了一会儿,那T恤女孩一转头看到了赵跃进,他正一个人静静地在那儿看书。像是怕冷落了他似的,接下来,她便径直地朝着他走了过去。赵跃进的眼睛虽然看在书本上,却用眼睛的余光在观察着这女孩子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到她径直地向自己走过来的时候,一时间慌乱得不知该将眼光放在哪儿才好。

那女孩来到赵跃进的跟前,一点儿都不显得生分,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过来就将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款款地问道:“帅哥看的是什么书呢?一个人在这儿这么专心致志的样子,难道这书比我的人还要好看吗?要不要我陪你一会儿呀?”

赵跃进很不喜欢这样跟陌生女子相处,也不想搭理她,本想把她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下来,但是出于礼貌,他没有这样做,只是斜肩往旁边让了让,那意思是想让她自己把手拿下来。可是那女孩不但没有拿下来,反而将手移到了他另一边的肩上,这样就形成了他被那女孩抱在怀里的态势,他的脸上立即绯红了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他连忙把书本一合,封面朝上的递过去给她自己看,那意思是就让你看看这是一本什么书吧。那女孩一字一顿地念道:“《战争论》,德国,卡尔·冯·克拉塞维茨著。哟,还是外国人写的呢!你一个做生意的,还看这种书啊?在准备跟谁打仗呢?难道你们男人们都是很喜欢打仗的吗?”

赵跃进回答她说:“你以为是小孩子们喜欢玩的打仗游戏呀?大人们是没有谁会喜欢打仗的。书里说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而政治家们是绝对不会亲自去战场上打仗的,去战场上打仗的全都是些平民百姓,这些人只能成为政治家们的炮灰了。你说有谁会喜欢做别人的炮灰呢?”

“既然不是为了打仗,那你看这种书有什么用呢?”那女孩做出一副天真的模样,问道。

“你是问我看这种书有什么用,是吧?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吧,我所理解的战争,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战争,因为我们现在处在和平的年代里,自然是没有仗可打的了,但是,我们在做生意呀!人们常说生意场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既然是战场,那么用这本书上方法来做生意,用战争的思维来经商,岂不正好恰如其分嘛!毛主席曾经说过,不打无准备之仗。研究生意就像研究打仗一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研究战争就是在研究生意,只不过战场上的敌人,在这里变成了生意场上的对手。这本书里说,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在生意场上,只有自己发展了,强大了,对手就没有办法向你进攻了。也就是说,你强大到你的竞争对手不敢跟你竞争了,你就可以不战而胜了。这就是所谓的以战止战。”赵跃进耐心地向她解释道。

“什么进攻啊,防御啊,以战止战啊,你说的这些东西我都弄不懂吔!”女孩撇撇嘴说道。

“这些东西你不用弄懂,你只要弄懂男人就行了。不是有句话叫着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嘛!”他想调侃一下她。

那女孩轻佻地说道:“我现在就想征服你,我要你把这支雪糕全部吃掉它!”说着她自己先舔了一口,然后又拿着雪糕向赵跃进的口边递了过来,想继续玩那种间接接吻的游戏。

赵跃进用手一挡,一语双关地说道:“对不起,你是不能够征服我的,因为我是不吃你这一套的!再说啦,我有胃痛的毛病,特别要忌生冷的东西,更不能吃别人吃剩下来的东西!”

那女孩听了这话,很不高兴的终于把自己的手,从赵跃进的肩上拿了下来。这让他心里一阵轻松,只见那女孩眼睛一乜斜,撇着嘴巴说道:“哟,毛病还不少呢!你这人真没意思,一点情趣都没有。算了,跟你也玩不出什么名堂来,那我还是找别人玩去啰!”

那女孩说着又回到了田卫星身边,把一只手又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举起雪糕来舔了一口,然后再次伸到了田卫星的嘴边,田卫星这次张口就咬下了一块来,转头对着赵跃进挤了挤眼睛,那意思仿佛是说,怎么样?我都不怕,你还怕个什么呀?

其实,赵跃进看得出来,那T恤女孩对田卫星的这种亲昵态度,就是在故意地想要气气他。令她没想到的是,他心里根本就没在意,只是觉得正好落个清闲,于是低下头更加认真地看起书来了,内心里更加地看不起这种轻佻的行径。

就在这边玩着间接接吻的游戏的时候,那边的牌局忽然起了争执。先是那个丰满女孩责怪对家孙红旗出错了牌,而孙红旗又死不认账,那女孩一急,随口就带出一句脏话来:“你个婊子养的一点儿都不会打牌,这牌怎么能够这样出呢?这样出咱们不就全都得输掉啦?”

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流之辈这样奚落,心里本来就有些不爽,尤其是被这种一开始就被别人看低的女孩奚落,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他是“婊子养的”,那脸上哪能挂得住啊?孙红旗本来就是个急性子,这下只见他眉毛一拧,一挥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孙红旗的巴掌扇在了那花套裙女孩的嫩脸上,嘴里还气呼呼地说道:“你敢这样骂我?这不就是在占老子的便宜吗?看我不打死你才怪呢!”

立刻,丰满女孩粉嫩的脸上,清晰地显出了五个大红的手指印,眼泪唰地一下,就从她那眼眶里滚落而下。她把扑克牌狠狠地朝地上一摔,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孙红旗的衣领,一边就要拼命,一边带着哭腔说道:“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啦!”

眼看着就要和孙红旗对打起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众人慌忙将他俩撕扯开来。有人劝解道:“本来大家玩得高高兴兴的,你俩这是闹的哪一出呢?跟小孩子扮家家似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啦?算了算了,都消消气吧,你有来言,他有去语,为这点事儿较真,太不值得了哟!来来来,我们还是接着继续玩牌吧。”

丰满女孩嘟着嘴巴,怒气难消地说道:“不玩了不玩了!一个大男人,这样对待我一个弱女子,简直是太欺负人了嘛!要玩你们自己玩吧,我是绝对不会再跟他一起玩的啦!”

“你要是不玩了,光我们几个人玩,那该多没有意思啊!大家在一起不就是图个热闹吗?生这么大的气不值当。孙红旗,你也真是的,人家不就是跟你开了个玩笑嘛,何必当真呢?你是男子汉,大度一点儿,快给人家女孩子赔个不是吧!”田卫星打圆场地说道。

这时,赵跃进见他们这一时半会儿是平静不下来了的,也吵得自己无法安静地看书了,于是,故意大声地喊道:“到时间了,该去吃饭咯!”

大家伙儿马上应和着说道:“对对,先去吃饭先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回头再来玩吧。”

众人欲走,可是被打那女孩用手摸着脸上的红印,坐着就是不动。孙红旗这时走上前去,脸上涎着笑,对她说道:“小姐不要发‘牌气’啦。我现在请你去吃饭,向你赔礼道歉的啦。请你赏脸一起去吧,好不好啦?”

他故意这样拖声拖调的,还将“脾气”说成了“牌气”,就是想用这种念白字的方式来缓和一下气氛,逗她发笑。可是那女孩根本不领他这个情,这孙红旗一时有些下来台,但他可不是肯就这样认怂的人,只见他突然伸出双手,来了个熊抱,一把将那女孩拦腰从床上抱了起来,还在她耳边暧昧地说道:“好啦好啦,不要生气啦,赶快去吃饭吧,吃完饭,晚上我和你还有更精彩的节目呢!你要这样继续生气下去,晚上看谁还敢来跟你做‘生意’呀?”

那女孩依然板着一副嘴脸,只是怒气稍微地消了一点儿,见孙红旗又这样面对面地搂着她,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于是她用力地转了个身,不知是想用背对着他呢,还是想要挣脱开去,这时,也许是她用力过猛,也许是由于孙红旗抱得太用力了,结果她不但没挣脱,反而把那本来就短得盖不住肚皮的上衣,一下子就全都被他的双臂捋到了胳肢窝那儿,致使她的整个上身暴露了出来,那两个水蜜桃似的肥奶子,立刻像雪球似的滚落了出来,明晃晃的,吓得赵跃进差点儿惊叫出声,他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旁边的其他人也是一副惊得目瞪口呆的样子,孙红旗见这样,这时只得松开手来,那女孩腾出手来,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了扯,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这时孙红旗顺手将那两个女孩的手一拉,她们这才顺从地跟着大家一起往外走去。

吃过饭后,孙红旗和田卫星没回到自己的房间来,而是跟着那两个女孩去了隔壁的房间里,一直说笑着到了很晚。半夜的时候,他俩才回到这边的房间里来,这时赵跃进已经躺下睡了,孙红旗进来推了他一把,向他眨了眨眼,神秘地说道:“我俩完事儿了,现在轮到你啦,赶快过去也快活快活吧!”

赵跃进睡眼朦胧地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说过我从来不吃别人吃剩下的东西。对不起,因为我怕得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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