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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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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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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正街》连载

第五十二章 心猿意马

长江信用社的名声,在汉正街上如日中天,风头一时无两。特别是那堵“钱砖墙”,不仅刺得人眼花缭乱,更是刺疼了李超英的心。原本李超英在要求入股时,被赵跃进一口拒绝了后,曾放言说过她也要开一家一模一样的公司,来跟他一比高下,看谁做得更好的。当时她只不过是说一说气话而已,没想到,就是这堵“钱砖墙”让她受到了震撼,着着实实地使她的神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想,这赵跃进还真是眼光独到得很啊!他总是想人未敢想,做人未敢做的事情,居然弄出来了一个这么来钱的公司,这可比盘服装来钱快多得啦!这就是所谓的躺着赚钱啦!真是让人眼红得不得了啊!看看,有这么赚钱的生意,他居然还不让我参股,却要我去开什么服装厂,他这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呀?

李超英向来就是个不信邪,不怕鬼,敢作敢为,随心所欲的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她铁下心来,准备一定也要开一家跟这一模一样的公司,与赵跃进一比高低了!

既然要一模一样,那就全部都要按照赵跃进的那套操作方法来进行模仿,就像做服装生意仿版撵货一样,绝对是不能走样的。可是人家的操作模式,肯定是内部最核心的机密,怎样才能把这些机密搞到手呢?李超英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挖墙角”,如果能从赵跃进身边挖一个熟悉这些机密的人过来,想要知道秘密和模仿操作就不再是难事了。她在心目中反复筛选,决定把这个目标人选锁定为田卫星。在她看来,这田卫星是一个不甘屈居人下之人,他一向自视甚高,现在在赵跃进手下只捞到了一个办公室主任的头衔,心里不知道该有多憋屈呢!他既是赵跃进的铁哥们,又是公司股东,还跟着赵跃进干了这么久,对他的那套操作手法,一定比任何人都要熟悉。虽然这个人有点儿不好驾驭,但他意志比较薄弱,只要许以利诱,使使“美人计”,再调高他的期望值,就不愁他不上钩了。所谓苍蝇不叮无缝蛋,我就选定他做下手的目标啦!

想到这里,她拿起电话来就给田卫星发了一条信息,说是晚上要在某五星级酒店宴请他,并且有重要的事情相商,请务必到场一唔,不见不散。

初一接到李超英的信息,田卫星不免吃了一惊。他心里诧异道,这个高傲得如公主般的人,平常不要说跟她联系,就是想多跟她说句话都难,今天怎么突然肯低下身段来约我吃饭呢?而且还在五星级酒店里,还说有重要的事情相商,她这个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这到底是陷阱呢?还是馅饼呢?可他转念一想,一个单身女人在外打拼,难处一定少不了,原来她跟赵跃进打得火热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会去找他。可是现在赵跃进突然在有意地疏远她了,自然她心里也肯定憋着一股子气,有什么事情是不会再去找他的了,转而再来找我这个老乡去帮帮忙,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况且,在她跟赵跃进打得火热的时候,也真是让人够眼馋的,心里嫉妒得很,为什么自己就没有这样的艳福呢?看来这个漂亮女人已经跟赵跃进分了手,可能是要找新的依靠了,而且这个新的目标有可能就是我,我为什么不把握好这次难得的机会呢?不管是馅饼也好,还是陷阱也好,既然有美人相约,即使是陷阱,我也要奋不顾身地跳下去!

到了约定的时间,田卫星理了发,还刮了胡子,把自己打扮得清清爽爽的,仿佛又回到了青春年少时代,去跟张爱英赴约会似的,口里哼着轻松的歌曲,满心欢喜地,兴致勃勃地前往那家五星级酒店。

在这家五星级的酒店里,俩人见了面。田卫星发现,李超英今天不仅精致地化了淡妆,还穿着高档的时尚服装,那样子就像是一个贵妇人似的,比起往日忙生意的时候来,显得更加的漂亮和妩媚了不少。所谓女人爱潇洒,男人爱漂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能和这样漂亮的女人约会,田卫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便有些心猿意马起来。而李超英又是何等精明之人?对他的眼神,以及从他那眼里透露出来的心理活动,都被她瞧了个一清二楚。这时,李超英妩媚地向田卫星斜了一眼,语气娇嗔地说道:“哟!你怎么才来呀?我都在这里恭候你老半天了!”

看到眼前的美人儿,田卫星心里有些掩饰不住的激动。于是连忙道着歉说:“嗨!真是不好意思,我失礼了。男人跟女人约会,应该是男人先到等女人的,现在让一个女人先到来等我,真让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呀!”

李超英接着说道:“看你这眼神儿,怎么好像不认识人似的?就这样直盯盯地看着人家,让人心里直起鸡皮疙瘩,怪不自在的呢!”

田卫星连忙收回自己的眼光来,说道:“这可不能怪我哟,要怪的话,只能怪你今天打扮得真是太漂亮啦!你看,不光是我,就连这里所有的人,忍不住地都要多看你几眼呢!”

“真是油嘴滑舌!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露骨地称赞啊?”李超英佯装生气地说道。

“对每个女人都这样称赞?那得看她承不承当得起啦!”田卫星笑道。

“如果要说承当得起的话,我看只有你们家张爱英,是最该承当得起你这样的称赞啦!”李超英说。

“你就别寒碜我了,我们家张爱英哪能比得上你呀?你看她那大象腿,水桶腰的样子,哪有一点儿女人的妩媚像啊?这还不算,那个黄脸婆一天到晚还唠唠叨叨的,一会儿要我帮她干这干那;一会儿又说我没有人家赵跃进会做生意,只能跟人当个跟班。净拿一些不高兴的事情来烦我,依我的脾气,真想把她一脚踹了,再去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回来气气她。”田卫星这时好像找到了机会似的,一个劲地发牢骚,表达起对自己老婆的不满来。

“你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有个人在你身边唠叨还嫌烦,像我这样孤家寡人的,想唠叨一下还找不到对象呢!”李超英眼露忧伤地说道。

“你也会唠叨吗?像你这样漂亮妩媚、气质高雅的女人,唠叨起来一定比唱歌还好听呢!我家那张爱英唠叨起来就像老鸹在叫似的,整天地呱呱呱,听了叫人心里不知道有多烦。”说着他又学了几声老鸹的叫声,“呱,呱,呱,你说有只老鸹整天在你头上对着你叫,迟早都会大祸临头的,哪还有什么好心情哟!我说你还别不相信,我真的是想跟她离了,越快越好。”田卫星忿忿地说道。

“别老是离婚离婚的,让别人误以为我和你在这里约会,就是为了让你离婚呢!我今天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谈,来,来,我们边吃边聊吧。”说着李超英招呼着服务员上菜上酒,待酒斟满两人的酒杯后,李超英首先举起酒杯来说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今天就一醉方休吧!”

田卫星一听“知己”二字,内心忍不住涌起几分窃喜来。连忙端起酒杯来说道:“先干为敬,我干了,你随意。”

待田卫星几杯酒下肚后,李超英边把玩着酒杯,边装着无意地随口说道:“听说长江信用社最近的业务好像特别的红火,这其中你的功劳一定是不小的吧?”

“你还别说,当初还真没料到这生意会有这么好的。说实话,比起做服装生意来,那真有天渊之别啊!特别是当你每天看到那么多的钱,像一堵砖墙一样地立在你的面前,那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当中当然有我的一份功劳啦!你想想看,如果没有我在其中操持,这生意会有如今这么好吗?”田卫星借着酒劲儿,五分陶醉,五分自得地说道。

“但是,想没想过你为长江信用社做了那么大的贡献,赚了那么多的钱,那里面究竟有多少才是属于你自己的呢?”李超英挑拨道。

“嗨!别提啦!钱赚得再多,那也是为别人做嫁衣呀!我在里面只占了百分之八的股份,大头都是赵跃进呢!即使分红利,我也只能拿到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大头都被他拿去了。你说,我出的力气最大,得到的却是最少,这公平不公平啊?”田卫星抱怨道。

李超英想,他这话叫外人听来明显地有些言过其实,自视过高,若论出力,再大他也大不过赵跃进去。但是她现在不想揭穿他,她有自己的目的还未达到。她边思索边问道:“有一点我不明白,不是说注册资本金最低门槛是五千万吗,赵跃进是从哪儿弄到那么多钱来做注册的啊?”李超英慢慢地掏着他的话。

“他哪里是真有那么多的钱啊?只不过他有个同学是管这一行的,他拿了三百万,又找我们几个股东凑了两百万,合起来总共才五百万,他跟人家玩了个小动作,在五百万的后面又加上了一个零,这样一下子就变成了五千万了!他那同学也没细究就给批了,若是追究起来,他这可是虚假注资,是要吃官司的呢!”这些本来是打死都不能说的机密,现在的田卫星在酒精的作用下,或者说在美色面前,竟然毫无防备地说了出来。这一方面说明田卫星心里蓄满了对赵跃进的不满,另一方面也有在李超英面前逞能的意思。

喔,原来是这样啊!李超英心里的疑惑顿时豁然开朗,她想,我原以为他挖到了一座金山呢,却没想到五千万是这样变出来的呀!这么说,我只要弄到五百万,用他这种方法如法炮制,不也可以立刻变成五千万,也可以注册一家跟他一模一样的公司了吗?这生意做得简直是太容易啦!接下来,她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继续不动声色地对田卫星说道:“说话可得凭良心,人家现在把信用社办起来了,那是凭人家的本事,你们这些小股东跟着吃香喝辣该知足了!他股份占大头,那自然利润也是要拿大头的了。要不服气的话,你为什么不去占大头呢?你占了百分之八的还嫌少,我还眼红得不得了呢!当初我找赵跃进说想要入股,他一开始躲着不见我,后来终于被我逮到了他,他竟然当面拒绝了我!你说,我要是也像你这样入了股,坐在家里就可以分红,我好要像如今这样拼死拼活地去继续做生意嘛!”

“听你这口气,好像你还是向着他的呀?我知道,在你心里一直是觉得他比谁都要强的,难道到如今你心里还有他吗?你还想跟他旧情复燃吗?可是,他对你做得够绝的了,谁都能入股,就是你不能入股,害得你有这么容易赚的钱都没有你的份儿。不是我要挑拨你俩的关系,他对你这样绝情,难道你不嫉恨他吗?是的,你说得没假,主意是他想出来的,路子也是他去疏通的,可剩下来的那些跑腿的事情可都是我干的呀!再说了,当初如果没有我坚定地支持他,带头入股,和他一起去游说其他人入股,兴许这信用社还办不起来呢!如今生意这么好,应该说我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呢!看他是怎么对待我的?放着公司里那么多职位他不给,就只给我一个办公室主任当,干的却是副总干的活儿。什么业务督导啊,人事安排啊,后勤杂务啊,文字打理啊,等等,哪一行少得了我?就连厕所的卫生都得我去检查。我这堂堂正正的第二大股东,居然成了个打杂的了,这怎么说得过去呀!还有,现在这信用社的生意做大了,与外面的交往也多了起来,这个职务你叫我到外面去怎么跟别人说啊?人家都是这董事长那总经理的,我就说我是办公室主任,干的是副总的工作,全面负责公司里的所有事务?寒不寒碜人呀?这真是太丢份儿啦!”田卫星借着酒劲儿,把平时积攒的牢骚全发出来了。

李超英一边听他说着,一边点着头,表面上看好像是在肯定他说得对,其实她是在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一边假意地迎合他的说法,一边却在心里驳斥着他,你也就是一个能够跑跑腿的料,让你干其他的你能干得了吗?不过,从他的这些牢骚话里,她也听出了一些别的信息来,他既然对目前的处境不满,那是不是在想另择高枝而栖呢?这不正是她想要得到的结果吗?除此之外,她关心的还有更多重要的东西,那便是长江信用社具体是用怎样的方法操作业务的呢?想到这里,她便问他道:“你说得没错,就凭你跟他是铁哥们,是所谓的‘铁三角’这层关系,再加上又是公司的执行董事,他这么对你确实有些亏待你了。要是我的话,最少要给你个副总那是跑不掉的。不过,你说你干了这么多事情,你也跟着他在信用社里干了这么久,对公司的具体业务应该是比谁都熟悉的了,那现在你到底对他那一套操作方法掌握了多少啊?”

“你还别说,到底是铁哥们,他什么都不瞒着我,对他那套操作方法,除了我,没人能比我更清楚的了!很多时候他都是放手让我去具体操作呢!”田卫星不无得意地说道。

“这么说,如果要你按照他的方法从头再来一遍,从公司注册,到公司业务的全面具体的操作,你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啰?”李超英紧问道。

“绝对没问题!哎,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田卫星狐疑地问道。

李超英赶忙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考考你而已。你刚才说我心里一直是向着他的,这你可是冤枉我啦!跟你说实话吧,我倒是想向着他啊,可他们家那个‘河东狮’能让吗?自从他不让我入股后,我这心里别提有多恨他了!我现在别说向着他,就连杀他的心都有啊!以我这样的条件,哪里还找不到一个好男人啊?跟他继续纠缠下去,还会有什么好结果不成?如果有比他更好更优秀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一准能把他忘得干干净净的!”她这话是故意说给田卫星听的,她这可是在给他下钩子哟!

田卫星一听,心里禁不住动了一下,心想,刚才自己说过要离婚的话,她这是不是在向自己暗示什么呀?于是就想探探她的口风,说道:“既然你不再喜欢赵跃进了,那是不是说只要是像他一样优秀的男人,现在就有机会了呢?”

李超英边察言观色,边矜持地说道:“那就要看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要比他对我好啦!”

她这话是话里有话的,田卫星听了,自信自己绝不比赵跃进差,要这样说的话,她这不就是在故意说给我听的嘛!想到这里,他的心里陡然地生出了很大的期许来,论才气,自己和赵跃进不相上下,论本事,自己比他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胆子比他略小而已,运气也不如他好而已。但是,他自信自己比赵跃进心思缜密,跟他那种胆大妄为的人比起来,那叫稳妥,别看他眼下顺风顺水,春风得意,说不定到哪一天,他这种胆大包天的人,迟早是要载个大跟头的!

李超英觉察到了田卫星的心理变化,觉得火候已到,于是趁热打铁的顺势说道:“老实跟你说吧,我呢,也想开一家跟他一模一样的信用社,大致筹备得都差不多了,只差一个得力干将。既然你跟着赵跃进干得不舒心的话,何不干脆辞了他,到这边来跟我一起干呢?我可以给你一个副总经理的职位,负责全面工作。这样,是不是更能发挥你的才能了呢?”

田卫星听到这里,心里不免一阵暗自地高兴起来,可他同时又有一丝的犹疑,高兴的是终于有人看出自己确实是有才能的人来了,所谓是金子总会发光,总会被有眼光的人发现的。她还用副总这么高的职位来招徕自己,说明自己一点儿都不比赵跃进差;犹疑的是,他现在跟着赵跃进干,虽然不是太舒心,但是现在公司走上了正轨,业务量正在节节攀升,眼看着就要有丰厚的回报了,如果就这样放弃的话,不免太可惜了。再说,自己对赵跃进虽有不满,也只是想借着酒劲儿发发牢骚而已,可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他的呀!这李超英看来也是异常胆大之人,居然说她也想开一家这样的信用社,作为一个女人家,她有这么大的胆量吗?有这个能力吗?她从哪里去筹那么多的注册资金呢?还有,这个女人做事不讲规则,喜欢不按常理出牌,想到一曲是一曲,从不考虑后果,再加上名声又不是太好,办起事来别人信得过她吗?自己要是舍弃眼前的利益,跟着前途未明的她干,会有好结果呢?况且,自己一个大男人,做一个女人的下属,脸面上怎么挂得住呀?想到这里,田卫星假装没听清楚她说的话似的,慢慢地问道:“你是说你也想开信用社?还让我给你当副总?这话我没听错吧?不过,你说的这事太有挑战性了,你还是让我仔细地想一想吧。”

李超英对他的心理活动看得清清楚楚的,也明白像他这样的人,有时候会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比谁都强;有时候又犹犹豫豫,瞻前顾后,总是只看得见眼前的利益,没有长远的眼光,这就是他不能够跟赵跃进相比的地方,也只能一辈子做个人家的手下。既然自己需要利用他,话也说到了这一步了,李超英决定再给他添把火,俗话说,懒驴上坡用鞭槌,猴子不上树,多打几遍锣。要打消他的顾虑,让他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干,为自己所用,就得给他更多的甜头尝尝。于是她对他说道:“有人说,商场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我知道你是一个特别讲义气的人,你是怕离开了赵跃进被人说闲话吧?你还怕失去眼下看得到的利益,对看不到的更大利益,既担心又不舍,既爱又怕吧?可是你仔细地想过没有?你在他那里只能永远地做一个办公室主任,永远都只能占到百分之八的股份,可是你如果到我这里来,可以摇身一变就成为副总经理。而且,你还将得到比现在高出几倍的薪酬,我还可以给你提供除了最优厚的工资以外,你在他那儿永远得不到的其他一些福利。除此以外,我还要额外地送你百分之十的股份,如果你还带资金来入股的话,股份另算。怎么样?这样优厚的条件,你可要仔细地想一想,算一算,比一比哟,看看到底跟着谁干更划算一些呢?”

田卫星面对如此诱人的条件,真是有些喜出望外。更让他期许的是,他还有可能跟她发展关系,所谓日久生情嘛!他本想马上答应下来,但是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妥当,所谓待价而沽,如果就这样快的答应了她,那岂不是叫她觉得自己太势利眼啦?也让她会觉得自己这样的人太容易收买了,说什么都不能被一个女人看轻了自己呀!于是他来了个欲擒故纵,说道:“你让我还是回去仔细地想一想再说吧。”

李超英知道他真的是动了心,只是假装矜持而已。心想,任何人面对我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都是难以拒绝的,何况是他这样眼高手低,内心有极不安分的人呢?她觉得自己对田卫星这种人不仅看得透,而且还把握得准,她要像一个真正的高明的钓者一样,把肥美的鱼饵已经撒出去了,只等着鱼儿来上钩了!她绝对相信以他的性格,岂有不上钩之理?她也并不急着要他马上当面答应,于是便假装通情达理地安慰他道:“这么重大的事情,是得回去仔细地好好地想一想,最好还跟你家张爱英商量商量以后再做决定吧!不过,我这里马上就要正式地运作起来了,不可能给你很多的时间去考虑的,三天,最多三天吧,你要不来的话,我就去找别人了。反正有这么好的条件摆在那里,我还发愁找不到个人才不成?”

田卫星一听李超英提到要他回去跟张爱英商量商量的话,这就仿佛是让他去干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似的,一下子戳到了他的痛处,他恨不得跳将起来。但是当着李超英的面,他表面上假装着自己很有涵养的样子,可内心里狠狠地想道,我的事情我做主,凭什么还要跟她商量呢?她算个什么东西!不提她还好,一提她,我就来气!她事事都要跟我作对,这事要是让她知道了,肯定是坚决不会答应的。你瞧好了,不管什么人反对,我都会跟着你干的,越是有人反对,那我就越是偏要跟着你干!

当天晚上分手的时候,李超英伸手温柔的帮田卫星整整了衣领,又轻轻地掸了掸他衣襟上看不到的灰尘,最后还做出一副小女子的娇柔样子来,嗲声嗲气地小声说道:“你回去后先好好地睡上一觉,醒来后再仔细地想一想我跟你说过的话,然后再做决定也不迟。如果不愿意的话,也不要勉强。说句心里话,我真的好想借个男人的肩膀靠一靠啊!这些年来我确实是有些累了,如果有个男人能帮我在外面打拼,我自己则情愿呆在家里做个家庭主妇,安心地为他照料生活多好呀!原来指望这个人是赵跃进,可他不识抬举,我就只好物色新的人选了。”

她的这个动作,这种语气,以及这几句欲擒故纵的话语,给田卫星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也真正地挠到了他的痒处,让他的心里顿时有了一种痒乎乎、麻嗖嗖的感觉,就有如一只小手,在那儿轻轻地挠呀揉呀的,真是舒服惬意得很啊!这个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真是用尽了心机,使尽了手段。当她看到他欲去还留,恋恋不舍地转过身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黑暗中,她的嘴角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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