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倒溯到十几年前,李超英自从到镇上去给她姐姐带小孩以后,跟赵跃进的关系渐渐的变得疏淡起来了。那时候的李超英一心想要过上城里人的生活,她再也不愿意回到生产队里去了,所以她打定主意,自己一定要找一个像她姐夫一样吃商品粮的人嫁了,否则再要回到农村去泥里水里地苦做,那真是要她命的事情啊!也不是说赵跃进有什么不好,只是像他这样的人,只能一辈子都要在泥里水里打滚,如果嫁给了他,那自然子子孙孙都得在农村里生根了,所以她不得不忍痛割爱。由于她的这些想法还需要借助姐姐姐夫来帮忙实现,因此她在姐姐家里做事,除了尽心尽力,还希望他们能帮自己找到一户好的人家。
李超英的姐姐李赶美在镇卫生院做护士,经常需要值夜班,即使下了班,回到家里,孩子就够他忙活的了。于是家里的大事小情,所以就全都落到了妹妹的头上,诸如买米买菜,烧饭洗衣,里里外外,全都是李超英在招呼。由于姐夫谈冬至厂里也很忙,连照顾他饮食起居的任务,也落到了李超英的头上。这样的日子一久,李赶美自然就冷落了自己的丈夫,谈冬至也变得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了。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岁的男人打破鼓。谈冬至当时正值精力旺盛的年纪,生理上的要求自然比较强烈。好不容易等到了李赶美不值夜班的日子,谈冬至本想跟他亲热亲热,却不料她不是说自己累了,就是说自己没心情,再加上孩子有时候也会吵闹,所以谈冬至就不得不尽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特别是有时候好不容易两人都有了愿意,刚刚才到兴头上来的时候,孩子猛地一阵哭闹了起来,李赶美只得扔下他去招呼孩子。弄得他真是败兴极了,所以谈冬至常常是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泄。
后来有一天,谈冬至下班回到家里来的时候,李超英正在准备做晚饭。她站在桌边切菜的样子像极了她的姐姐,姐俩的身材个子本来就非常地接近,再加上李超英经常穿着姐姐的衣服,从背影看上去,完全是李赶美结婚前的样子,特别是那胸前一耸一耸的两个大奶子,跟她姐姐更是别无二致,撩拨得他欲火难耐。他突然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李超英,两只手在她的奶子上摩挲着,嘴巴在她的背后发出了吧唧吧唧地咂奶声,同时用力地把她往里屋里拽过去,那意思是马上要和她上床。
受到了惊吓的李超英,慌忙转过身来,手里还举着菜刀。见是姐夫搂着自己,她连忙颤抖着声音说:“姐姐夫,你你这是要要做什么呢?”
见她叫自己姐夫,手里又还拿着菜刀,明晃晃地对着自己,谈冬至吓得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马上缩回了双手,自我解嘲地说道:“喔喔,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是你姐呢!误会啦误会啦,你别在意啊!”
这件事过去没有多久,夏天就到来了。夏天是一个令人躁动不安的季节,尤其是在暴雨欲来的日子里,溽热更是叫人难以忍耐。李赶美照常是上夜班去了,孩子烦躁得一个劲地儿哭闹,好不容易哄得她睡着了,李超英自己也累得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时候,谈冬至下班回来了。
姐姐家是姐夫厂里统一盖的职工宿舍,只有两间屋子,前面一间稍大,被用作客厅带厨房,后面一间稍小,是姐姐姐夫的卧房。李超英来了之后,就在前一间靠墙角边的地方摆了一张单铺,平常就既当沙发,又当床铺用。李超英睡觉的时候,就往铁丝上挂块布帘子,隔出一小块空间来,这里就成了她栖身的“闺房”。现在到了夏天,暑热难耐,为了通风,她就把那布帘子给撤掉了。李超英抱着外甥躺在床上,由于又热又困,那睡相就很有一点儿不雅观了。
谈冬至今天晚饭是在外面吃的,几个同事在一起还喝了一些酒,因此早早地回里屋睡下了。睡到半夜的时候,天上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把他给吵醒了。睁开眼来感觉口渴,他爬起来到外屋去找水喝,放茶水的桌子就摆在李超英的床头边,他喝完水后转头,一眼瞥见了四仰八叉熟睡中的李超英,见她只穿着短衣短裤,身子成熟而又饱满,鼻子里发出轻微的鼻息,那随呼吸一起一伏的身体,被紧贴在身上的衣服勾勒出了凹凸有致的轮廓,真是青春逼人,秀色可餐啊!还有那高耸得喷薄欲出的胸脯,嫩白得一掐就能出水的手臂,浑圆而又叉开的大腿,简直让谈冬至看得目瞪口呆,热血喷张,一股暖流顿时直通下身而去,令他难以自禁。他忍不住地咽了一口唾沫,想将欲火强压下去,可是他内心的欲火就像弹簧一样,越压制越反弹,压得越紧,反弹得越高,到最后他终于是忍无可忍,纵身一扑,一下子压到了妻妹熟睡的身体上。
李超英一开始梦到像有座大山一样的东西朝自己倒了过来,一下子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了。她尽力地喘着粗气,挣扎着想要推掉压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却感觉到浑身无力,手脚也无法动弹,她张开嘴巴想大叫,可喉咙里发不出来任何的声音,直到谈冬至侵入到了她的身体里边去了以后,下身撕裂般的疼痛才让她惊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压在她身上的竟然是她的姐夫谈冬至!她想大声地喊叫,可是被他捂住了嘴巴,她想推他下来,他却像一座山一样的压在她的身上,纹丝不动。见她还想挣扎,谈冬至伏在她耳边轻声地说道:“你这就从了我吧,我早就已经给你物色好了一户人家,那可是我的顶头上司,县农机局长家呃。他有个儿子,跟你年纪相当。你要是能嫁到他家里去的话,那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咧!”
李超英听了这话,身上虽然被压得很不舒服,心里却禁不住动了一下。心想,原来是这样啊!即使是这样,你作为姐夫,也不应该这样对待我呀!这叫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呢?谈冬至见她满脸疑惑的样子,于是进一步地说道:“那可是局长家呃,有多少人想巴结还找不到门路呢!只要你遂了我,凭我跟局长的关系,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李超英想起了前不久,曾经听到过姐姐和姐夫深夜里吵架,姐夫骂姐姐说:“你还是个女人吗?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啊,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你要再这样,别怪我不拿你当人了!”从这句话里听得出来,姐姐确实是冷落了姐夫。现在反抗已经没有意义,既然如此,吃点儿亏就吃点儿亏吧,就当是自己替姐姐补偿一下他了,不如随他去吧!况且他还帮自己找了个局长家的儿子,这么好的事情也是需要回报的啊!
这时,屋外开始大雨倾盆,屋内李超英任由屈辱的泪水在脸上横流。这事过后,李超英虽然还是继续照顾着谈冬至的饮食起居,却总是不拿正眼瞧他。即使是一家人全都坐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用背朝向他,以屁股相对,以此来表示对他的蔑视。特别是有时候李超英背着姐姐对他恶语相向,谈冬至也只能是一笑了之。这事不经意中被姐姐听到了,说:“他是你姐夫呢!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咧?”她只是当面点头,可过后还是依然如故。尽管这样,谈冬至还总是不急不恼的,反而还跟在李超英后面腆着张脸,尽力地做出一副讨好她的样子来。这样一来,终于引起了姐姐的猜疑。
世界上的事情有一就有二,后来终于有一天,趁李赶美又去上夜班的时候,也许是谈冬至尝到了甜头,也许是他觉得李超英为了顾忌名声不敢声张,还或许是觉得她好欺负,几次三番地要逼李超英就范,就在他生拉硬拽,刚刚将李超英弄到床上的时候,终于被李赶美捉了个正着。
一开始,李赶美就以为是自己妹妹在勾引姐夫,想要抢占自己的位子,一通闹腾,致使农机厂宿舍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了这件丑事。李超英觉得自己没脸再在这里住下去了,于是便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跟李赶美说了一遍,她这才知道了是自己的丈夫不守人伦,威逼利诱自己的妹妹,强硬地占了她的便宜。这本不是妹妹的错,可这时为时已晚,妹妹的名声已经被她搞坏了,李赶美自责加上着急,为了保住妹妹的名声,也来不及仔细想,她虽然听说过局长儿子的情况,生怕耽误久了,丑事会传到局长耳朵里去,便催着谈冬至主动上门去提亲,想要尽快地将李超英嫁给局长的儿子。
自从李超英知道局长儿子是傻子以后,她想,与其这样嫁给一个城里的傻子,还不如嫁给生在农村的赵跃进呢!最起码他比他要健全得多,也聪明得多!她在出嫁前曾回到村里去找过赵跃进,这时候他已经考上大学,到省城里上学去了。而且她还听说,吴爱社和他好上了,自己绝对是没有机会了。她真是后悔极啦!要是自己当初不是一心想要嫁到城里去,不去帮姐姐看小孩,老老实实地呆在农村里,甘愿跟着赵跃进过平淡的生活,也许就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了。还有这个人面兽心的所谓姐夫,不仅占了我的便宜,还毁了我一生的幸福,现在还胡乱地要我嫁给一个傻子,真是狼心狗肺。然而,尽管她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有一万个的不甘心,事已至此,镇上是不能再呆下去了,老家也不能回去了,傻子就傻子呗,好歹是个吃商品粮的,而且还是县城里,不奢求能享受多大的清福,总比在农村从土里刨食要强吧?想到这里,她只能依了姐姐,勉勉强强地嫁给了局长的傻儿子。这件事就这样草草的了了。
嫁到局长家里以后,李超英才知道局长的傻儿子是真傻,什么都不懂,就连上床这样的事情都要他妈妈亲手教。李超英感到自己既尴尬又屈辱,在这个家里,自己就像是个不会说话,没有思想的东西一样任人摆布,一点儿隐私都没有,这真是让她厌烦透了。好在不久后她就发现自己怀了孕,想来这肯定是谈冬至造的孽,她不敢声张,借口要养胎,让局长儿子搬出去睡。局长夫人本来还有异议,不过随着李超英怀孕妊娠反应的越来越大,为了早日抱上孙子着想,只得依她,让自己儿子另睡在别的房间里。
李超英在局长家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那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啥有啥的幸福生活啊!可是就在她生下一个女儿之后,情势就急转直下了,局长夫人一算,这孩子应该是没怀足月出生的啊,她到医院去问过,医生说这孩子是足月而生的,她忽然想起,隐隐约约曾听到别人说过儿媳跟人有染的事情,要不然这么标致的一个黄花闺女,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一个傻子呢?她现在终于找到答案了。于是,李超英的好日子算是过到头了,也不管她在不在月子中,局长夫人对她整天头不是头,脸不是脸的,还不时地恶语相讥,要不是害怕影响到局长的名声,她会对她们娘俩的死活也不管不问的。虽然吃的是残羹剩饭,喝的也是生冷不忌,总算让李超英娘俩留了一条性命下来。孩子一满月,李超英就提出要跟局长的傻儿子离婚,局长夫人这一下子急了,她的傻儿子不能没有老婆,他们局长家也不能被人说闲话,丢不起这人。于是她只好跟李超英讨价还价地说:“只要你愿意留下来不提离婚的事情,给我们家再添一个真正的孙子,你那个女儿就当是多养了一个的,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再提起这事儿了,你照样可以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享清福的好日子。”
怎奈李超英坚决不答应,死活都要去离婚,民政部门不让,她就起诉到了法院里。局长家为顾及名声,不敢大闹,只得让她离婚而去。
离了婚的李超英不敢再回到娘家去,怕给娘家带来闲话口水;也不敢去找姐姐,害怕再次招惹到姐夫谈冬至的麻烦,只能带着孩子在外租房住。为了母女俩的生活,她开始摆地摊做一些小生意,她卖过童衣童鞋,还卖过冰棒西瓜,一个人带着孩子,雨天一身泥,晴天一身汗,其间还不是被地痞流氓白吃硬拿,就是为争地盘与人吵架。后来她发现贩卖药材是一条很好的生财之道,于是她开始贩卖药材。这药材生意不论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能做,而且一般人都不懂得药材,所以利润比盘那些小东小西也要高出很多来,所以她就做起药材生意来了。
一开始,她从药材商那儿批来药材,摆在菜市场的进出口处,专做那些有病老人的生意。可是一个女人孤身在外,多有不便,多次被药材商以药材涨价为名,收取高于别人的价格,还有几次被药材商动手动脚的,想要占她的便宜,说是只要她愿意做他的相好,不仅可以拿到最低的价格,还可以帮她把生意做大一些。李超英不堪骚扰,好在拿价高卖得也高,那些老人们也很捧场,总是怜悯她一个单身女子带个孩子过日子不容易,每次都要多给一些。她就这样赚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在她手上积攒到了充足的资金以后,就又在县城的商业街上,租了个店面卖起了时装,不仅有了一个固定的店面,还有了稳定的收入。卖时装要到汉正街去拿货,也许是女人对时尚的敏感,也许她天生就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当她跑了一阵汉正街之后,发现做批发生意比做零售赚钱要快得多,而且她还听说赵跃进就在汉正街做服装批发,虽然没见到他的面,可她想,只要是在汉正街,就肯定会有见面的一天,这下就更加地坚定了她也要到汉正街去的想法。
不久,李超英也来到汉正街做起了服装批发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