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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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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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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幽兰》连载

第四十六章 大庾县连损大将

1

严冬的山麓,雪花飘飞。漫长红军队伍沿着崎岖小路走下井冈山。怀孕的伍若兰,随着红军队伍艰难地跋涉,曾志、贺子珍、谷芝英、伍春林等紧紧地跟随。她们的身后,枪声时断时续。很快,枪声让雄壮的歌声湮灭了:

“一杆红旗,哗啦啦地飘,

工农齐心把革命闹。

盒子枪、土枪、松树炮,

打倒劣绅和土豪。

一杆红旗,卡啦啦地响,

工农齐心把革命闹。

梭镖、锄头、大刀,

打得敌人鬼哭狼嚎!

打得敌人鬼哭狼嚎!

……”

对于很多红军战士来说,这歌声是那么熟悉,那么振奋军心!这是伍若兰和女战士们在耒阳经常传唱的战歌。她们把这首响亮的战歌,带到了井冈山,在山坡、在田野、在蓝天下不停地响起,经久不息。

伍若兰和贺子珍随妇女组,一路行军,一路做宣传工作,散发传单,张贴四言体布告。布告内容是宣传共产党和红军的政策、任务,号召工人、农民、士兵为推翻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军阀、地主、官僚买办的统治而奋斗。布告落款为“军长朱德、党代表毛泽东。”

这是为了让敌人知道红军主力离开了井冈山,故意大张旗鼓的。布告由毛泽东亲笔书写,下山前就用石印机印好了。

到了晚上,伍若兰和贺子珍回到前委机关,和自己的丈夫住在一起。

为了摆脱敌人的尾随,朱德与毛泽东指挥红军以每天八十里的速度急行军。“剿匪”总指挥何键气急败坏,眼看红军主力跳出了他精心策划的包围圈,慌忙从五路人马中抽出李文彬部和刘建绪部,共四个旅,前往遂川的大汾、左安等地围追堵截。

赣南一带是山区,山连着山。正碰上一场大雪,山顶上积雪厚厚,雪花落在身上,化为雨水,很快全身湿透,冻得直打哆嗦,雪水落在地面,很快结成一层冰凌,踩在上面,发出破裂的响声,大队人马走过去,道路变得非常泥泞,又滑又冷。大多数战士穿着单薄的衣衫,穿着草鞋,有的赤着脚,脚板被冻裂,渗出的血把白雪染红了。更困难的是,没有吃的,走了两三天都吃不到一顿像样的饭。又冻又饿,还要随时准备与尾随来的敌人作战。

此时,伍若兰怀有身孕四个月。面对饥寒交迫,一个身体好的人还难以忍受,何况一个孕妇?但她坚持行军,一路上,还要照顾贺子珍,因为贺子珍身孕有五个月,大腹便便,行动更加不方便。负责妇女组织的曾志,两个月前生的孩子,身子也虚弱,更让曾志牵肠挂肚的是孩子的安危。石礼保的妻子赖凤夭折过两胎,就不能再生育了,曾志相信她会悉心抚养这个孩子。可是,赖凤是红军家属,万一敌人搞白色恐怖呢。伍若兰和贺子珍商量好了,要学曾志,环境再艰难,也要把孩子生下,抚养成人。这是革命者的骨肉,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啊。

途中,朱德把自己的高头大马让给了一个重伤员,坚持与将士们走路。毛泽东见贺子珍走路不方便,把自己的小棕马给她骑,贺子珍又让给了伤病员骑。她与伍若兰互相搀扶,坚持随丈夫步行。谷芝英也跟着妇女组在行军,她都几天没看到周访了,心里既想念又担忧。

“红米饭,南瓜汤,秋茄子,味道香,餐餐吃得精打光;干稻草,软又黄,金丝被儿盖身上,不怕北风和大雪,暧暧和和入梦乡。”伴随着这首红军歌谣,红四军一路向南疾进。

2

道路崎岖,树枝挂满冰凌。红四军长途跋涉,遂川,穿上犹,越崇义,晓行夜宿,且战且退,一月二十三日直抵赣粤交通要冲大庾县。守城的地方民团只有三百多人,与红军一触即溃。红军顺利占领了大庾县城。

大庾也是江西省的南大门,赣、粤两省物资集散地。伍若兰随妇女队进入大庾县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一群小孩好奇张望。他们似乎没有意识到,这座城市,即将经受血与火的洗礼。然而,朱德和毛泽东都明白,顺利中往往隐蔽着危机。

县城里有个天主教堂。当晚,红四军军委在教堂里召开连以上干部会。会上,党代表毛泽东首先讲话:“我们下山的目的,是为了调动敌人,减少井冈山根据地的军事压力,达到‘围魏救赵’的目的。既要打到狼,又要不被狼所伤,那才是一个好猎手。军事上的争夺,战场上的逐鹿,远比打狼难得多。作为一个军事指挥员,不仅要有胆略,更要有谋略。眼前的敌人是一定能够打败的。”

紧接着,朱德军长讲话。他讲了目前的严峻形势,讲了自己的担忧。一方面,他担心彭德怀和王佐的那点兵力能否守往井冈山。这次下山,他心里作过最坏的打算。另一方面,他希望能尽快返回井冈山,担心山上山下被敌人隔断,首尾难顾。他有过两次分兵的沉痛教训,一是南昌起义军的三河坝分兵;一是两军会师后的冒进湘南造成“八月失败”。两次都是血的教训,是一辈子忘不了的教训。

为此,朱德就眼下的安全工作进行了部署:“二十八团在大庾城东北一带山上担任警戒,军部、三十一团和军直独立营、特务营防卫近郊和县城,开展群众工作。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部队要转移到广东的南雄乌径会合。”

杨至成和栗裕坐在地上,认真用笔记着两位领导的讲话。他俩前面坐着谢维俊。谢维俊一直不停地咳嗽。红四军下山后,考虑到实际情况,杨至成兼职一营四连连长。前几天他感冒得厉害,幸亏下山后,弄到一些西药,总算有所好转。

坐在谢维俊右侧的曾志正在与伍若兰私语。军部成立妇女组时,组织上本来是安排伍若兰任组长。伍若兰想到,蔡协民率三十一团提前走了,曾志独自留在山上,终究不放心。加之她是妇运科长,再担任妇女组长也顾不上来。她就找贺子珍商量,请求毛委员调曾志担任妇女组长,行军途中让蔡协民有个照应。主力部队临行前一晚,毛泽东同意了伍若兰的请求。

妇女组有三十多个女战士,大部分是从红军医院抽调的医护人员,以及万安游击队加入的七名女同志。时年十七岁的康克清来自万安游击队,由此与伍若兰、贺子珍相识。康克清发现,红军中一些中下级军官对“围魏救赵”产生怀疑,甚至对红军的前途感到悲观。会议一散,康克清找到伍若兰,把部队中的不良情绪向她反映。伍若兰说:“朱军长和毛委员是清楚红军的艰难处境,朱毛相信,只要全军上下团结一致,再强大的敌人也能被红军消灭。眼下最重要的是红军指战员要树立必胜的信心和决心。”

那个时候,很多红军战士喜欢把朱德和毛泽东的名字合在一起,亲切称呼为“朱毛”,以致康克清未上井冈山前,总以为“朱毛”是一个人。直到参加了红军,这才明白搞错了,朱毛是两位首长。

伍若兰带领妇运科的十几位战士,配合曾志率领的妇女组,在大街上张贴红军布告、标语,开展群众工作。当地没有党的组织,也没有建立一处红色政权,要想让群众了解红军,支持红军,唯有加强宣传发动工作。而这,恰恰是伍若兰的特长。

伍春林始终跟在姑姑身后,不管是贴标语还是向群众演讲,都十分积极。自从上井冈山后,革命战火的锻炼,伍若兰的言传身教,使春林已经成长为一名成熟的女战士。谷芝英也是伍若兰的得力助手,始终伴随在身边。

大庾和南康相隔一条赣江,盛产鸭子,熏制的南康板鸭,远近闻名。店铺附近,街道两旁,不时有少年手托装满板鸭脚、板鸭翅的木盘子在沿街叫卖,虽然价钱不贵,但几个女战士都拿不出铜板。她们只好“望鸭兴叹”。

陈毅上街指导布置宣传标语,还在大庾章江和大路中间的沙滩上召开了群众大会,会后把打土豪得来的财物,要宣传队的同志分给当地群众。群众第一次感觉到,红军并不是“共产共妻”的赤匪,而是不欺压老百姓的好人。

3

红军主力一下井冈,就被嗅觉灵敏的杨池生闻到行踪。杨池生上次在七溪岭遭到的惨败,他念念不忘,发誓要一雪前耻,不顾“会剿”总指挥何键要求他原地待命的命令,私下命令刚升任旅长的李文彬率部追击红军。

大瘐县城没有共产党的组织,也没有群众革命斗争基础。李文彬部尾追而来,直抵县城外,老百姓见了视若无睹,没有人去向红四军报信。李文彬很轻易地完成了对县城的围困。而这时红四军仍旧蒙在鼓里。

到了下午四时许,毛泽东、朱德来到陈毅住处,招呼他一起去城外走走。陈毅披上大衣,欣然相从。他们走出城门,刚到山头,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毛泽东、朱德和陈毅相互愕然。三个人跑下山头,来到了田垄间。

望着对面山上潮水般退下来的二十八团官兵,陈毅已明白过来,说道:“不好,敌人追了上来。”毛泽东一下跌坐在田埂上,担心地说:“无论如何要抵抗啊,不抵抗不行啊!这一仗打不好,一退下去,我们就很不好办了!”

正说话间,林彪慌不择路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报告朱德:“不好了,敌人偷袭上来了,二十八团顶不住了,怎么办?”

原来,担负城北警戒任务的林彪,麻痹大意得连地形都没察看,更没有周密布置各营连警戒点。李文彬逼近山头时,红军未能够及时发现。当敌人的轻重机枪朝红军发起猛烈攻击时,林彪才知道敌人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林彪命令各连分头还击,只是勉强抵抗了一下,就招架不住,战士们溃散了。

李文彬占领了城东北的惜岭和金柱山。这是两个制高点,敌人居高临下向二十八团发起了进攻。红军仓促应战,伤亡二十多人,被迫后撤。全团一下子乱了阵脚。

朱德盯了林彪一眼,正要说话。陈毅不满地问林彪:“你不指挥部队抵抗?想跑到哪里去?”

林彪垂头丧气地说:“我是来报告军部的。”

毛泽东看了林彪一眼,大声说:“快抵抗啊!不然,我们退下去就不好办了。”

“还抵抗什么?部队都收不拢了,我有啥法子?”此时的林彪,信心全无。

朱德对林彪一直很看好,想不到他在关键时候出问题,简直有些恨铁不成钢。他火冒三丈:“林彪,二十八团是主力,是铁军,不是逃兵!”

林彪耷拉脑袋,不敢再争执,率部返回迎战。

“林彪怎么会这样子消极?”毛泽东望着林彪的背影,眼神中有些失望,低头问陈毅:“你有啥办法?”

一股红军潮水般退下来。陈毅顾不得那么多,猛地冲上前,一把抓住一个正往后跑的排长,命令道:“你无论如何要把这个小山坡守住,掩护大部队撤退。朱军长、毛党代表还在这里,你再退下来,我就枪毙你!”

毛泽东大踏步走到阵地上喊话:“同志们,这个仗一定要打,一定要打好,一定要把敌人打垮!”

何挺颖听出毛泽东的声音,喊道:“同志们,军部还没转移,我们把敌人打下去,掩护毛委员和朱军长转移!”

伍永禄也喊道:“拼着一腔热血,也要保卫朱毛的安全!跟我冲!”他带着全连战士冒着枪林弹雨,重返阵地,阻击敌人进攻。

敌人的子弹“噗、噗、噗”地打到军部首长身边,地里冒起阵阵黄土,在空气中弥漫、升腾,满眼都是飞溅的鲜血,这是海平面上,夕阳落山时最后瞬间的血红。部队垮了,红军战士像海潮一样往回涌动,挡也挡不住了。

伍若兰骑一匹小白马,手持双枪,杀开一条血路,飞奔而至。她翻身下马,向朱德报告,敌刘士毅旅已从东门杀进来,周访率一营在拼死抵抗,恐怕坚持不了多久。情形越来越危急,朱德命令宋乔生负责带独立营掩护毛委员先往城南门外撤。宋乔生问朱德:“军长,你呢?”朱德拔出手枪,毅然说:“我带特务营和警卫连去东门支援!”

伍若兰从腰间拔出两把短枪:“我跟你去!”

战士们伤亡越来越多,敌人越来越多,枪声越来越密集。再不撤就晚矣!宋乔生掉头对邓毅刚和谢翰文说:“快,掩护毛委员撤退!”

毕占云部编为特务营后,宋乔生不再兼任特务营营长,其所部改为独立营,由邓毅刚任营长,谢翰文仍然任党代表。邓毅刚是一员能征善战的虎将,多次在战斗中立功。他听了宋乔生的命令,马上组织独立营四个连分成两路,他与谢翰文各带一路,一路阻敌,一路护送军部首长撤退。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方才发现,毛泽东不知到哪里去了。毛泽东被冲散了。

4

朱德和伍若兰赶往东门。途中,遇见三十一团一营战士溃散下来,一打听,东门失守了。一营营长周访因为负伤,为了不拖累战友,拉响手榴弹,与十多名敌人同归于尽。

周访率部阻击敌人,抢占了平头坳制高点,击退敌人多次进攻。就在冲锋突围之际,一颗子弹击中了周访的下腹,血流如注,肚穿肠断。他忍着剧痛卧倒在地,自知伤重,怕连累战友,决心牺牲自己,掩护同志们撤退。战士们不依,誓愿与他共生死,他严厉地说:“你们都走!保护主力要紧,给我几颗手榴弹,这是命令!”大家只好含着悲痛的泪水离开了他,撤离了阵地。敌人又进攻了,周访忍着剧痛挪动身子,很快昏厥过去……敌人误认为他死了,打算将他的“尸体”抬去领赏。周访醒了,拉响了手榴弹,与靠近来的敌人同归于尽。

出师未捷,先损大将。眼见周访壮烈牺牲,伍若兰内心感到心痛。谷芝英现在妇女组,获悉后会是多么地痛苦啊。伍若兰决定暂时不把这个消息告诉谷芝英,免得她悲伤过度。眼前的形势,容不得他们有时间悲伤。朱德对毕占云说:“毛委员不见了,你率特务营去东门,再顶一会,我去林彪阵地找毛委员。”

毕占云一走,朱德与伍若兰赶到林彪的阵地,看见伍永禄和栗裕各持一挺机关枪,正在奋力抵挡敌人进攻。阵地上,到处都看到阵亡红军战士的尸体。

林彪见朱德来了,哭丧脸说:“军长,再这样下去,消耗太大了。”

朱德厉声道:“给我振作点,再坚持五分钟!特务连、预备队全部上去!”

特务连连长郑特犹豫道:“军长,那您呢?”

朱德火了:“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及我一个人!给我顶住狠狠地打!”

郑效峰跑过来,向林彪报告:“团长,何党代表挨了敌人两颗子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朱德心里一惊,着急起来:“林彪,赶快去救何挺颖。”

伍若兰说:“我先去简单帮何党代表包扎一下。”

林彪带着伍若兰来到前沿阵地,敌人的子弹嗖嗖从身边疾过,伍若兰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她看见二十多米处,郑厚珍带着两名战士,把何挺颖抬下来了。何挺颖全身是血,昏迷不醒。伍若兰小跑过去,从背包里拿出块绷带,包扎他的伤口。

杨至成率四连战士殿后,意外跌了一跤。他低头一看,左脚不知什么时候挨了一枪,鲜血染红布鞋,刚才只顾杀敌忘了疼痛。他一个踉跄,一位十七八岁的战士眼明手快,把他扶住,背起他向后撤离。

他们在朱德率领下,一路向南,翻过几道山岭,来到广东南雄县的乌迳。之前军部就下达个通知,一旦遇到紧急情况,转移到乌迳集合。大家发现,毛泽东和陈毅以及众多指战员在此等候。朱德松了一口气,问毛泽东怎么突围出来的。欧阳毅讲述了惊险一幕。

原来,部队被打散后,欧阳毅和毛泽东一路跑。许多战士从他们身边跑过,后面黑压压一片人,敌我混杂。黄尘弥漫,毛泽东边跑边问:“欧阳毅,后面是我们的人,还是敌人?”欧阳毅哪分得清,便含糊其辞地回答:“管他们是谁,我们赶快跑!” 几位战士全程护卫,毛泽东个高腿长,跟在欧阳毅后面,不管是涉水和跳沟,跑得很快,终于脱离虎口。

朱德长叹道:“真是兵败如山倒啊。”

毛泽东听说何挺颖负了重伤,很是担忧,吩咐身边的谭政,马上去告诉林彪,务必好好照顾何挺颖同志,马上转移到安全地方救治。毛泽东和朱德、陈毅他们继续往南撤退。

谭政跑到半路,遇到林彪带人用担架抬着何挺颖,火急火燎在跑。何挺颖昏迷不醒,伤口虽经伍若兰简单处理,还在往外渗着血。谭政对林彪说:“毛委员要我们转告你,一定把何挺颖同志转移到安全地带抢救。”

林彪表示尽力而为。林彪还告诉谭政,

红军主力在南雄县的乌迳,又遭敌人围追。无奈之下,只得折回江西,经信丰、安远,回到大庾县境。在急行军途中,林彪疏忽了对何挺颖的照顾,没有派出担架抬他,而是让马匹驼他而行。山路崎岖,颠簸得厉害,何挺颖不慎从马背上摔下来,当场气绝身亡,年仅二十四岁。

何挺颖是陕西南郑人,出身书香门第,上海大学毕业,一九二七年投身革命,与即将结婚的女友诀别,参加了秋收起义。三湾改编时任团党代表。部队上井冈山后,条件很艰苦,第一团团长陈皓等人企图叛变,被何挺颖及时发现,并上告了毛主席。陈皓被处决,张子清任团长,何挺颖任团党代表,成为毛泽东的爱将。同志们在万分悲痛之中,匆匆掩埋何挺颖。

朱德发现宋乔生没有跟上队伍。朱德问毛泽东,毛泽东也不知道宋乔生去哪了。邓毅刚跑来报告,独立营营长张威、特务连连长郑特在撤离途中牺牲了,宋乔生在突围时被打散了。朱毛感到十分痛惜。他俩当场决定,提拔副营长邓毅刚担任营长,谢瀚文担任党代表;二连党代表彭睽担任特务连连长。同时,派一个班的战士去寻找宋乔生的下落。

过了两天,派去的战士追上大部队,告诉朱德和毛泽东,宋乔生失散途中,遭遇地主武装袭击,头部、颈部、胸部连中三弹,英勇牺牲了。

红军主力下山以来,接二连三损兵折将,宋乔生,何挺颖,周访,张威,郑特,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无不是身经百战的优秀指挥员,都在短短几天牺牲于大庾县。这种巨大的损失,让朱德和毛泽东的内心感到深深的痛楚。

朱德终生没有忘记宋乔生,多次在不同场合提起宋乔生的水口山工人武装:“在所有的革命队伍里,叶挺的铁军和宋乔生的工人队伍,是最迅捷、最有纪律、最勇敢,在政治上最进步的。宋乔生富有军事指挥才能,很会带兵,他的一生,是为了革命英勇奋斗的一生。”

毛泽东也很赏识宋乔生,把宋乔生及这支工人队伍写进了《井冈山的斗争》。直到解放后,他还念念不忘宋乔生,称“宋乔生组织能力强,带了许多工人上井冈山,很有功。”

毛泽东在《井冈山的斗争》一文中指出:“8月30日敌湘赣两军各一部乘我军欲归未归之际,攻击井冈山。我守军不足一营,凭险抵抗,将敌击溃,保存了这个根据地。”此文对于黄洋界保卫战的胜利和重要意义,再次作了肯定。作为黄洋界保卫战主要指挥员,何挺颖和朱云卿、陈毅安永垂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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