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秦尚韧等候太久,梅燕妮提着几个塑料袋回到房间。她笑嘻嘻地说:“不好意思,花掉你30多元钱,还不知道买的东西你喜不喜欢吃呢。”
已闻讯从床上坐起来的秦尚韧打着响鼻说:“好香!你买的东西一定是我喜欢吃的。”
梅燕妮将零食悉数摆在床头柜上,有烤鸭,凉菜,炒粉,啤酒等。秦尚韧平时是舍不得如此奢侈的。此一时,彼一时,秦尚韧连声说:“燕妮,你真会买吃的,这些都是我很喜欢吃、平时却舍不得花钱买的。咦,你怎么不给自己买瓶饮料,说不过去吧?”
“没事的,我刚刚吃过饭,不渴也不饿,看着你吃就好。”梅燕妮说话的同时,夹起一块烤鸭递到秦尚韧嘴边。秦尚韧想推辞,却在梅燕妮不依不饶的劝说下乖乖就范。梅燕妮看着秦尚韧嘴角蠕动,似乎很欣赏。梅燕妮打开啤酒,同样递到秦尚韧嘴边。梅燕妮毫不掩饰的热情令秦尚韧受宠若惊。秦尚韧投桃报李,百般劝慰下,梅燕妮说吃点炒粉。秦尚韧趁机给她夹烤鸭吃。她同样无法推却,象征性地吃下一块。
不知出于何种动机,秦尚韧将啤酒递到梅燕妮嘴边说:“大热的天没水喝,不渴才怪。你凑合着喝点啤酒润润嗓子吧?”
“不!我从来不喝酒。”梅燕妮连连推辞。
梅燕妮的手机连续响铃,她一概都不接,匆匆挂断。秦尚韧关心地问道:“谁的电话?干嘛不接呀?”
“谁的电话?你应该想的到。我接了该怎么说?实话实说吗?”梅燕妮脸色变得很难看,与方才情绪判若两人。秦尚韧停止吃喝,眼睛瞪得老大。他瞬间明白,眼前可人的女子并非自由身,是受约束的。他呆呆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拉住她的一只手紧拽着摇晃,类似小孩抓扯着大人的衣袖撒娇。
梅燕妮冲秦尚韧嫣然一笑说:“别一副缺乏母爱的样子,赶紧把这些东西吃完,我得设法回去。”
听到她这句话,秦尚韧哪里还能吃的下东西,近乎赌气般说:“已吃的很饱,再也吃不下啦,你再吃点吧。”
梅燕妮说:“那我来收拾残局,你去洗漱刷牙,我真的要赶紧回去。”
梅燕妮很快将剩饭剩菜、垃圾清理干净,然后坐在床沿眉头紧锁。秦尚韧洗漱完毕,靠过来,握住她的手。她突然双泪齐流,把持不住扑到在床上掩面哭泣起来。
秦尚韧慌了神,连忙摇晃着梅燕妮的双肩问道:“燕妮,你怎么啦?有什么委屈别憋在心里,说出来呀!”
梅燕妮哭几分钟,猛地起身换上笑脸说:“没事的,突然想到某件伤心的事,情不自禁而已。”
话罢,梅燕妮转身进卫生间。当她再次面对秦尚韧时,与刚才的哭泣判若两人,两分钟前的“梨花带雨”荡然无存,一张脸灿若桃花。秦尚韧对此颇为费解,说道:“咱们短信交流,再加上此番第二次约会,你的点滴往事我略知一二,以为已然是你的知音,是可以读懂你的人,现在看来,你身后的水尚很深,能静下心来做个彻夜长谈吗?”
“彻夜长谈?亏你想的出来。想想一个有家室的女人一夜未归,该如何给本来就疑神疑鬼的老公交代?影响扩散出去,我还做不做人?你的好意小女子心存感谢……”梅燕妮说话间,手机连续进来两条短信。她低头细看一阵后,苦笑着说:“你要不要看看,我那老公是怎么善待我的?”
秦尚韧忍住想做君子的高姿态,接过手机一探究竟。短信曰:好你个婊/子,连电话都不接,是不是跟那个野男人在鬼混?这么晚还不回来,当心你的狗腿、小命……
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无需多言,秦尚韧什么都明白,用“不要脸、与野男人鬼混”等极端肮脏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爱人,其素质、夫妻关系可见一斑。
秦尚韧将手机递还给梅燕妮的瞬间,来电铃声再度响起。她说:“尚韧,你别说话,听听我那口子是怎么说的。”
梅燕妮按下接听键,一男子操着秦尚韧听不很懂的话重复着短信里的那些词句,极近歇斯底里、丧心病狂。
梅燕妮听着听着,眼泪又流出来。她挂断电话,关机,然后扑倒在床上继续抽泣。秦尚韧心里也感酸酸的,笨嘴笨舌的不知道如何劝慰眼前很纠结的女子。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拍她的肩头,甚至用手抚摸她的秀发。
梅燕妮抽泣10多分钟,一头爬起来,从秦尚韧手里拿过毛巾直奔卫生间,一阵哗哗的流水声起。她再次出来时,又是一副笑脸,不过,难掩眼角的泪痕。秦尚韧万分心痛地说道:“对不起,今天不该强行来约会你!走吧,现在送你回去。”
“你也不看看时间,都要到晚22点整啦。那会的短信、电话你也看过、听见,叫我怎么回去?本姑娘今晚就豁出去,看他明天能把我怎地!”梅燕妮发狠地说道。
“别当犟牛好不好!快走,到楼下打的回去吧。”秦尚韧口是心非地劝解。梅燕妮瞪大眼睛望着秦尚韧,几滴清泪又顺着脸颊滚滚而下,她说:“你不是说抽时间咱俩聊上三天三夜吗?男人的嘴哄起女人来,都好像抹过蜜。无情起来,脸色比六月份的天还变得快。”
秦尚韧连忙辩解说:“燕妮,别这样!我不是你说的那种男人。”
“是吗?那你是哪种男人?你应该知道,半夜三更将我撵走,我能到哪里去?流落街头吗?”梅燕妮眼泪来得也快,去的也快,瞬间又换上一副僵硬的笑脸。秦尚韧好像在哪本书中看见过,说哭泣之后的女人会变得格外妩媚动人。参照书中所写和对照眼前的女子,真的所言非虚。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脑门。
秦尚韧说:“说句心里话,巴不得你留下!从交往的点滴中,大略知道你20多个春秋所走过的路,太过坎坷,太过艰辛!假如,你肯给我机会,我一定不让伤痕累累的你再受伤!不让经常在黑夜里哭泣的你再哭泣。”
“我很累,想躺着休息一会。不瞒你说,很久没有住过这样舒适的房间。在这座小城的工地上,二姐夫们临时租房是一栋旧楼的四楼,两室两厅,住10多人。你都想象不出平时我两口子是怎么住的?告诉你吧,一间不大的卧室,中间帘子一隔,一边住我们两口,另一边住姐、姐夫。姐很少来。后来……后来甚至发生一想起来就让我恶心不已的事。”梅燕妮欲言又止。她平躺在床上,将头垫在被子上。秦尚韧也黏糊过来,试图将梅燕妮揽在怀抱里,被拒绝,他只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蜷缩在床边。
“后来怎么啦?说吧,说出来心里的压抑就会好一些。”秦尚韧边说边握住梅燕妮的一只手,她挣扎两下,默许。她突然说:“辛苦你下好不?将毛巾用水涮涮,我想擦擦眼睛。”
秦尚韧应声而起,恭恭敬敬地照办。梅燕妮说:“看在你还比较老实的份上,把你床上的被子也抱过来做枕头吧,咱俩躺在一个水平线上聊个通宵好吗?假如天亮还不尽兴,你能请假陪我吗?”
“真是这样的话,请十天半个月假都没有问题。”秦尚韧很兴奋地说。两人平躺在床上,枕头一般高,秦尚韧不用再蜷缩在床边。他再次将手从梅燕妮的脖子后面伸过去,意图将梅燕妮揽在怀里。梅燕妮没有拒绝。
“听说过姐夫同小姨子有染的事儿吗?”梅燕妮突然说。冷不丁听她说起这个话题,秦尚韧浑身似乎起鸡皮疙瘩,猛地抖几抖。梅燕妮苦笑着说:“怎么?害怕啦?你要明白,我不是你的女人,没有必要如此紧张、吃醋。”
秦尚韧连忙说:“怎么会呢?类似的事自古有之,不胜枚举。不说也罢。”
秦尚韧试图从梅燕妮脑后抽出手。梅燕妮压往手不允许,还将他的手从脑后反握住。如此亲密接触,秦尚韧很受用,心思也变得起伏跌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