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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紫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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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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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姻缘》连载

第二十七章 电波中的邂逅

梅燕妮说:“是的,我不仅答应做节育检查。同时,计划择期大张旗鼓操办婚礼,看张春阳能把我怎么样!”

秦尚韧张大嘴巴说:“真的?”

梅燕妮说:“岂容儿戏!我立即电话告知林阳刚,商议举行婚宴一事。热热闹闹,明正言顺操办一场婚礼,与林阳刚一家人商量过多次。林家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中,林阳旭不务正业,基本已无指望他能娶妻生子;林阳红也是草草与女婿私奔,没举办过婚宴;举办一场热闹、体面的婚礼,林家唯一指望在林阳刚身上实现。”

秦尚韧说:“举办婚礼的形式,有些问题吧?比如,一般都是男方到女方家迎亲,女方家中也要举办婚宴待客,否则,双方都没有面子。你同娘家人商量过没有?”

梅燕妮说:“唉,这的确是我最恼火、最头疼的事!公公、婆婆到我娘家,按照明媒正娶的一般规矩商议,爸妈严词拒绝,说梅家既不请客办婚宴,也不会有直系亲属到林家送亲、祝贺!”

秦尚韧说:“你爸妈顾虑你与前夫婚姻手续未了,再行嫁人,倘若娘家人参与,难免有一女二嫁的嫌疑!”

梅燕妮说:“没错。仔细想来我很悲催,举办略显屈辱的婚礼,关键要调整好心态,坚定信念,才有可能从容应对婚礼上有可能出现的难堪,还不排除张春阳上门找茬、捣乱。唉,说起来举办婚礼,实际上身心俱损。”

秦尚韧说:“可谓用心良苦。”

梅燕妮说:“道路是自己选择的。婚礼日期择定,林阳刚从温州赶回家,各项准备有条不紊地进行。新房还是原先住的那间,略加粉刷。家俱适当增加两三样。我和林阳刚手里基本没钱,公公、婆婆历年省吃俭用积攒的钱也有限,即便婚礼从简,资金缺口还是显而易见,不得不四下告贷。好面子的林阳刚不听劝阻,从镇上商店赊欠回冰箱等家电。我曾劝他切勿铺张浪费,以免婚后还贷压力太重。他却振振有词地说‘从你的遭遇和处境考虑,婚礼只能办的体面风光,否则,将造成终生无法弥补的缺憾。’一番话说的我心里暖暖的,索性听之任之。”

秦尚韧问道:“婚礼举行的热闹嘛?”

梅燕妮说:“一般般吧。尽管吹拉弹唱等正常婚礼所有的道具、仪式齐备,可先天不足,场面不是很热闹,宴席只有10桌,宾客也就百十号人。”

秦尚韧说:“张春阳没来捣乱,或者打探消息吗?”

梅燕妮说:“实不相瞒,婚礼举行的过程中,张春阳是否会来收集证据,甚至于捣乱,是我的心病。结果,风平浪静。”

秦尚韧说:“能猜到张春阳不给你难堪的理由吗?”

梅燕妮说:“懒得去臆想,头疼。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秦尚韧说:“后来发生什么没有?”

梅燕妮说:“风平浪静,无声无息。婚礼后不几天,林阳刚返回温州做事。我暂时没有同行。尽管娘家不认可婚礼,但我还是按照规矩,带着女儿回娘家省亲。爸妈不咸不淡接待。看爸脸色不对,我关心地问道‘爸,你身体不舒服吗?’妈说‘你爸最近总是头、胸口痛。’我进一步问道‘有没有去医院看过,医生说没说是啥病?’妈说‘看过,医生说是心肌梗塞、脑血栓……’”

秦尚韧插话道:“老年人易得心肌梗塞、脑血栓,两种病都不好治。”

梅燕妮叹着气说:“道理都懂!可农村有人不幸患病,除却简单医治外,就是拖着,磨着,过一天是一天。我自身经济拮据,没能力将爸送进大医院医治,只能说些安慰话。谈着谈着,话题又转移到张春阳身上。妈很担忧地说‘张春阳不肯办理离婚手续,也不再谈对象,放出的狠话我们不得不重视。好在你弟弟在外上大学,很少回家来,即便张春阳想怎么样,也没有机会。可天长日久,难免有狭路相逢的时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到时……’”

“爸剧烈呼吸起来。我和妈一阵忙乱,将爸搀扶到床上躺下。母女俩不便再谈论包涵吉凶的话题。在娘家小住两天,回到婆家。婚礼欠下上万元债务,得尽快出去挣钱。尽管奔波数年,已厌倦打工生活,可林阳刚的能力不足于支持我在家带孩子。别无选择,还是到温州找事做。在原来做过的五金厂继续从事简单、枯燥的工作。夏日渐临,空气中散发的热浪给我郁闷的心推波助澜。就这样过一辈子?时常问自己。心有不甘呀!”

秦尚韧说:“事到如今,你还近乎‘身在曹营心在汉’?”

梅燕妮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当脑袋安静下来,五颜六色的幻想就趁虚而入,使我生出许许多多反叛的想法,对目前拥有的一切,感到无穷的疲倦、厌倦。简而言之,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是我所想要的。可是,我想要的爱人、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尚韧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生活需要耐心、坚持到底的决心!”

梅燕妮说:“没错。可是为何命运却让我认识你!”

秦尚韧自鸣得意地说道:“算不上用心良苦,却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梅燕妮突然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秦尚韧手忙脚乱,赶紧笨拙地安慰、哄劝。良久,梅燕妮才用毛巾擦擦眼角,继续诉说。

“赶赴温州做事仅仅月余,突然接到妈妈电话,说爸爸患病住院,可能大限将至,要我们姐妹兄弟立即赶回家。联想到婚礼后回娘家省亲时爸爸就在病中,我的心情立时变的异常沉重。与同在温州的大姐、二姐,在广东的妹妹取得联系,商定即刻回老家探视父亲。大姐夫、二姐夫、妹夫、林阳刚做为‘第二梯队’,根据病情发展随时准备启程。非常事件,需要大量花钱。翻过年林阳刚东颠西跑,没有做多少天活,建筑工地结算工资比较困难。好说歹说,勉强凑到1500元钱。姐姐、妹妹,做事比较有耐心,姐夫、妹夫也很勤劳,他们都比我过的好,给我一种无形的压力。”

“在医院见到病床上的爸爸令人揪心,他双目紧闭,几乎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医生嘱咐说病人心脏、大脑均处在比较严重的病变之中,不能接受刺激、惊扰。因此,我们呆立病房尽管心如刀绞,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爸爸的病快些好转。妈妈神情黯然,给我们看医院下的病危通知书。”

“我们姐妹们到病房外面走廊商议,都明白料理后事必须提及。可是姐妹们大眼瞪小眼,似乎谁先说出该挑明的事项,谁就是不孝儿女,扭扭捏捏的谁也不愿开口。僵持到一定时候,妈妈从病房出来说‘老大老幺,你们赶紧进来。’妈妈仅仅叫‘老大老幺’进病房,将我排除在外,个中滋味,折磨人啊!”

“大姐二姐进病房20分钟不见出来。在外苦苦等候‘召见’的我,如同过去半个世纪般漫长!长吁短叹良久,决定孤注一掷闯进去一探究竟。正欲推开病房门,妈妈却闪身出来说道‘你暂时别进去,走,到那边,妈有话对你说。’我们走廊的另一头塑钢椅上坐下,妈妈的一番话,如同五雷轰顶!”

秦尚韧说:“大致可以猜到,肯定说你爸的病,与你多年来的叛逆行为有关联。”

梅燕妮说:“八九不离十。都怨我任性,自作孽,不可活!婚礼结束,行将离家奔赴温州之前,对公公、婆婆毫不客气地说过‘婚礼算是体面举办,给林家挣足脸面。知道你们希望我再度怀孕,生个大胖小子!可以考虑。不过,你们也得答应我的条件,瞅准时机,找到张春阳,说服他答应办理离婚手续。你们什么时候将这事办妥,我什么时候生儿子给林家延续香火。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久拖不决,后果很严重。”

秦尚韧说:“恕我直言,你说的未免太直接,完全不顾公公婆婆的感受!你前面的错误并不是林家造成的。”

梅燕妮说:“不直截了当不符合我的性格。万万没有料到,公公、婆婆居然将皮球踢回我爸妈那里,并导致爸爸脑血栓、心肌梗塞发作!”

秦尚韧说:“是吗?怎么会扯上你娘家人?”

梅燕妮说:“虽然爸妈始终觉得与林家这门亲事很别扭,但生米已做成熟饭,只能逐渐默认。婆婆刘文英某天拜访我娘家。亲家上门来,爸妈少不得热情款待。一阵家常拉过,话题最终扯到我身上。婆婆说‘燕妮与张春阳纠缠多年的事,依照我看,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初将燕妮许配给张家,并非她的本意,是你们做父母的一厢情愿包办的。据燕妮说,连结婚证都是你亲家母你与女婿去领取的……”

“爸爸当即呼呼地喘着粗气。妈妈则针锋相对地说‘亲家母,话不能这样说,倘若不是你家小子蓄意引诱我家闺女,说不定她还在张家好好做儿媳,而且日子过得肯定比你们林家好。”

“婆婆拉下脸道‘亲家母,你也不想想,我家阳刚乃童男子一个,而你家闺女可不是省油的灯。阳刚也一再说,当初是你家闺女主动引诱他!唉,真不明白,梅家是怎么教育子女的,该不会是祖传……”

“不等妈妈反驳,爸爸怕案而起道‘什么狗屁亲家母,跑到梅家来干啥?梅家没有梅燕妮这个不孝之女!给我滚,以后休得再上梅家来……”

秦尚韧紧张地说:“你爸有心肌梗塞、脑血栓,哪里能够禁得起如此震怒?”

梅燕妮说:“爸爸当即晕厥过去。妈妈赶紧找人手将爸爸往医院送。医院当即就下发‘病危通知书’。妈妈吓坏啦,第一时间通知子女赶回来。”

秦尚韧不无担忧地说道:“果真如此,那你要背上间接气死父亲的恶名?”

梅燕妮哽咽着说:“是的,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啦。如果连爸爸最后一面也见不上,无法得到爸爸谅解,那我罪孽深重,唯有以死谢罪。”

秦尚韧说:“你以死谢罪能换回什么?唯有仰头挺胸,生活的像模像样,才是得到你爸爸原谅的最好方式。”

梅燕妮说:“这需要时间来证明。眼下,爸爸的安危是头等大事。不容争辩,我在妈妈面前低头,以泪洗面。妈妈大发慈悲,让我进到病房探视。我无限哀伤的眼神看着双目紧闭的爸爸,心中无数遍地说‘爸爸,你快点好起来!不孝的女儿知错,一定洗心革面、堂堂正正做人!’爸爸苍老的面孔动也不动。真怕爸爸就这样沉睡下去,再也苏醒不过来。”

“妈妈精神萎靡。我们三姐妹采取接力赛方式,轮流在病房守护爸爸。第二天下午,爸爸苏醒一点点,他无神的眼睛眯开一条缝,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妈妈赶紧将耳朵贴在爸爸嘴边。半晌妈妈才大声说‘老头子,别着急,长贵已经在路上,再过几个小时就能赶回来。你一定要挺住!’”

“看着爸爸痛苦异常的摸样,我们由不得泪水涟涟。爸爸眼睛缓慢转动一阵,喉咙里再次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妈妈再次将耳朵凑到爸爸嘴边。室内诸人均侧耳细听,爸爸似乎在说‘燕妮你过来,爸有话给你说!’妈妈仔细倾听一阵后,果然对我说‘燕妮,你过来,你爸要和你说话!’”

“我鼻子猛地一酸,快步上前,跪倒在病床前,大声哭喊着‘爸爸,女儿不孝!你打我骂我都行。现在,女儿要你快些好起来……’”

“爸爸激烈第呼吸着,挣扎一阵,突然眼神放亮,和正常人差不多,他说‘乖女儿别哭,爸爸知道对不起你!你所受的委屈一多半是我和你妈造成的……’说到一半,爸爸开始剧烈呼吸,我们手忙脚乱,赶紧叫来医护人员。医护人员建议说‘病人也就三五天活头,赶早料理后事吧。’面对死亡判决,我们面面相窥。不在忌讳,纷纷通知各自爱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老家。下午17时,弟弟长贵赶到病房。爸爸一直昏迷不醒。再晚些时候,妹妹也赶到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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