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回避,已来不及,秦尚韧只好硬着头皮原地恭候。男子走近秦尚韧,热情、主动地伸出手,同时拍拍秦尚韧的肩膀说:“秦大记者,久违啦!一两年未见,在哪里高就?”
梅燕妮惊回首,张大嘴巴看着眼前的一幕。
彼此寒暄几句,秦尚韧有些不情愿地说:“燕妮,过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原报社同行,《都市报》驻本地记者站站长黄站长。黄站长,认识下,这是我女朋友‘小梅’。”
黄站长身材高大,年约三十五六岁,很显精干,潇洒。他冲梅燕妮笑笑,很有分寸地说:“嫂子好!秦大记者真有福气,这么快就交上桃花运,可喜可贺!请到那边一块坐坐。”
在草坪玩耍的伟伟见爸爸、阿姨与陌生人在说话,停止戏耍,小心翼翼地靠过来。秦尚韧说:“伟伟,过来,叫叔叔。”
伟伟怯生生地叫声“叔叔”。
黄站长笑着说:“四年前见到你时,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淘气,三年之后已是小帅哥一个!小帅哥,还认得我吗?走,也请到那边坐坐。”
秦尚韧客气地说:“黄站长,你陪客人吧,我们随便转转。”
“同行几年,蛮想你,别客气,一块随意坐坐。如果嫌没有档次,咱们去茶楼,或者咖啡厅都行。我同桌那位女士也不是陌生人。小徐,过来看看这位是谁?”黄站长热情异常,不容秦尚韧拒绝。
眼睛一直瞅着这边的“小徐”闻声走过来,冲秦尚韧等微笑点头,甜甜地说:“秦记者好!嫂子好!小帅哥好!”
“原来是《晚报》小徐,什么时候归到黄站长的麾下?”秦尚韧惊讶地说。黄站长打着哈哈说:“刚过来时间不长。你知道,记者站是典型的以人为本,互相挖人因此不足为怪。来来来,都请那边坐下。”
梅燕妮勉强落座,惊讶一直挂在脸上。黄站长招呼小贩续上冷饮,瓜子,煮花生,烤肉串。一干人非常客气地品尝着零食,均没有合适的话题,偶尔冒出一半句“吃、喝”成为基调,总体气氛有些沉闷。
黄站长端起饮料与敬秦尚韧连碰几杯之后,说:“老秦,一年多时间跑哪里去啦?本地新闻圈少你这员大将,有些黯然失色。不瞒你说,我目前正缺人手,如果你有意向,随时欢迎加盟。”
秦尚韧说:“黄站长,好意秦某心领,谢谢!不过,我退出新闻圈的前因后果你有所耳闻。近年来在外地打工,挣点辛苦钱,实在,感觉蛮好。此番回家看看,何去何从尚待考虑。如果确定不出远门,要在市区找工作,到时你这里是不二的首选。”
“好!一言为定。具体待遇方面随行就市,业务提成比同行高五个百分点,适当考虑部分底薪,住宿由我免费安排,外出采访差旅费也可酌情报销。你是新闻界的老人手,应该知道我开出的上述优惠条件不是每人从业人员都可以享受到的。”黄站长邀约秦尚韧加盟旗下的意图既明确,又迫切。
秦尚韧非常稳重地说:“承蒙黄站长厚爱,秦某再次表示感谢。还是那句话,可能最终会令你失望。我再次进入新闻圈的可能性很小。”
“理解。保持联系就好。”李宏伟说。
“你们打算在市区待几天?明天抽时间我请吃顿便饭。”黄站长说。
“打算明天待一上午,下午回老家白山县。对你的一番情意秦某再次表示感谢。”秦尚韧说。
黄站长对秦尚韧鲜有商量余地的回绝深感失望。小徐不失时机地岔开话题说:“秦老师,您目前在哪里高就?情况怎么样?”
“在南方,勉强混口饭吃。”秦尚韧说。
“在家门口待烦啦,我也有出门打工的念想。秦老师要是还出去打工,希望保持联系。”小徐说的一脸诚恳。
“小徐,不要胡思乱想,跟着黄站长好好干。”秦尚韧说。
漫无边际地闲聊到晚上10点。伟伟躺在梅燕妮怀抱里呼呼大睡。梅燕妮本人眼睛也不时合上。黄站长、秦尚韧、小徐则就本地新闻圈的话题聊的津津有味。
梅燕妮突然插话说:“尚韧,你们聊,我带伟伟先回宾馆休息。对不起!”
秦尚韧看看熟睡的伟伟,疲倦的梅燕妮,果断对黄站长、小徐说:“黄站长,小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天就聊到这里,再联络。”
客气一番,秦尚韧,梅燕妮,伟伟离席而去。
伟伟瞌睡不肯醒来,梅燕妮费力地抱着他。秦尚韧看着梅燕妮额头渗出的汗水,心疼地说:“燕妮,别硬撑,女同志体力有限,把伟伟给我抱吧。”
梅燕妮不肯罢手,坚持抱着伟伟再往前走出10多米。宾馆近在咫尺,她体力终于吃不消,抱着伟伟蹲在地上呼呼喘气。秦尚韧赶紧上前,将伟伟抱过来。找到宾馆服务员打开房门,放下熟睡中的儿子,秦尚韧匍匐在床上半晌不动弹。到卫生间擦过汗的梅燕妮拍打着秦尚韧的背说:“尚韧,别装,快点去冲凉,然后抓紧时间痛痛快快地睡个好觉。明天的任务非常艰巨。”
秦尚韧懒得动弹。梅燕妮用手在秦尚韧腋下挠痒痒。秦尚韧扭捏一阵,侧身,出其不意将梅燕妮扳倒在床上。两人嬉闹一阵之后,秦尚韧才说:“咱俩一块冲凉去。”
“伟伟在,得注意一定分寸。你先去冲凉,拖鞋,香皂,沐浴露已准备好,在浴盆边上放着的。”梅燕妮挣脱秦尚韧的搂抱,站在床边正色说。
秦尚韧不好由着性子继续耍赖,乖乖到卫生间冲凉。还未结束,卫生间门被推开。虽然已是准夫妻,但身体暴露还是让秦尚韧禁不住浑身打哆嗦,连忙侧身,扭头看梅燕妮有何举措。
半开的门后露出眨着眼睛的伟伟,梅燕妮在身后弯腰笑着说:“伟伟被尿憋醒!尚韧,你看他浑身也汗津津的,你们父子俩好好洗澡吧,我不奉陪。”
梅燕妮冲秦尚韧做个鬼脸,随即关上门。
伟伟没精打采地看着父亲。秦尚韧说:“还愣着干嘛?先方便,然后洗澡。”
或许是太困,太迷糊,伟伟居然晕头转向不知所措。秦尚韧叹口气,耐着性子服侍儿子。说真的,儿子自打出生之日起,秦尚韧很少给洗澡。近一年多时间来更是离谱的撇下幼年丧母的儿子到千里之外“躲猫猫”,让年幼的儿子既要承担失去妈妈的悲痛,还难以享受到父爱!俗话说“父爱如山”,秦尚韧意识到亏欠儿子太多,也对不起在天堂里安息的妻子!
伟伟基本上在半清醒状态下洗完澡。擦拭干身上的水,秦尚韧将儿子抱到卧室床上轻轻放下。不到5分钟,小家伙就昏睡过去。经过一番折腾,秦尚韧先前的困意完全消失,精神变得亢/奋起来。他对准备去冲凉的梅燕妮说:“亲爱的,要是需要搓背,我非常乐意效劳。”
梅燕妮说:“得了吧,我已是你老婆,不要太色好不好。你要么乖乖躺下睡觉,要么看电视解闷。”
两人再次嬉闹、拉扯一阵,梅燕妮态度异常坚决地将秦尚韧拒之门外。秦尚韧无奈,老老实实躺床上胡乱按动电视遥控器。梅燕妮洗澡的速度历来很快,照例不到十分钟就搞掂。她把卫生间门打开一点点,伸出脑袋轻声吆喝:“尚韧,你睡着了吗?”
大眼圆睁的秦尚韧立即坐起身来说:“哪里睡得着,精神的很。怎么,需要我搓背?”
“不搓背。伟伟睡着没有?”梅燕妮说。
“睡的很香,怎么啦?”秦尚韧说。
“那就好。”梅燕妮说完,光着身子溜进卧室,以最快的速度钻进被窝。秦尚韧惊讶地说:“燕妮,唱的哪出戏?连内/衣内/裤都不穿?”
“少废话!你睡不睡?要是不睡,不要影响我,困乏的要命。”梅燕妮说。
“我比你都困。”秦尚韧说完,钻进被子。梅燕妮躲闪、扭捏一阵,然后乖巧地任凭秦尚韧亲吻,折腾。
梅燕妮醒来时,秦尚韧已经到外面买好早餐带回房间。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尚韧,起床啦,也不叫醒我。”
“没事。我是主,你是客,照顾好你是主人义不容辞的责任。”秦尚韧说。
梅燕妮打两个哈欠,揭开被子,想坐起来。猛然她惊叫起来:“我的天,怎么会这样的!尚韧,麻烦你到卫生间把衣服给我取出来。快,伟伟好像也醒啦。”
秦尚韧连忙照办。梅燕妮习惯是不洗脸刷牙绝不吃早餐。伟伟则不一样。梅燕妮把牙膏、牙刷给他准备好,他还嚷嚷着说“不刷牙,好麻烦,饿饿饿!”。梅燕妮拿他没有办法,用眼睛瞅着秦尚韧求援。
秦尚韧板着脸,语气生硬地说:“伟伟,听话!否则今天什么也不会给你买,并且马上把你送回到家的班车上,我和你阿姨还要在市区玩好多天。好好考虑下,哪样是你想要的?”
伟伟迟疑几秒钟,接过牙刷,胡乱地在嘴里刷起来,梅燕妮大呼小叫着进行指导。洗漱结束,“一家三口”方才对付秦尚韧买回来的早餐。上午7时30分,时间依然较早,此时去逛服装市场也是门可罗雀。为消磨时间,“一家三口”挤在一堆看电视节目。伟伟一反常态,变得乖巧许多,不在霸道地要看动画片,随着梅燕妮的喜好看李咏主持的节目。梅燕妮看过一阵电视,突然转变话题说:“尚韧,昨晚广场遇到的是什么人?”
“以前报社同事。当初经常一起采访,所以比较熟络。他多次表达过请我加盟的意图,遗憾直到我退出新闻界也没有答应他。昨天巧遇,你也看得出来,他对我念念不忘,继续抛出橄榄枝。”秦尚韧说的有几分得意。
“报社挺好的,你干嘛不答应?”梅燕妮不解地问道。秦尚韧说:“你希望我出尔反尔,再度重操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