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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紫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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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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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姻缘》连载

第二十一章 电波中的邂逅(21)

“后来你是如何过的鬼门关的?”秦尚韧焦急地问道。

梅燕妮擦擦眼泪说:“我相信,一生中的关键时刻,总会出现‘贵人’相助。当然,不排除某些‘贵人’别有用心!我昏昏然睡去,写给父母的绝命书散落在床边。不知道过去多久,有人摇我的胳膊,喊我的名字。我无神的眼睛眯开一条缝,只见同宿舍的工友小张立在床前,另有一位男子。模糊中,男子说道‘你不是梅家村老梅家三姑娘吗?怎么病成这样也不去医院!我也是梅家村的人,不过不姓梅,姓李,你有印象吗?’浑身乏力,大脑一片空白,加上模糊的意识,我哪能认清楚眼前的男人是否熟识?小张帮我穿好衣裤、鞋子,陌生男子背着我到一家小医院。医生马上给输液,折腾一两个小时,略微恢复神智后,对小张、陌生男子,我并没有多少感激。说‘你们何苦要救我,让我到另一个世界去吧,一了百了!’”

“说这话时,我哭的无比伤心。小张、陌生男子好言相劝,再将我搀扶回宿舍。陌生男子留下一大堆药、几十元钱,匆匆离去。小张打来开水、稍好点的饭菜喂我吃喝。久违的亲情似乎又回到身边,体会到浓浓的人情味。我不再拒绝吃药,病情一两天就出现逆转,可以下地走动,假以时日即可上班。某天下午,让我心怀感激的陌生男人再次来到宿舍,好像还买来水果。少女的羞涩、感激,令我紧张而娇羞。简短交谈之下,得知他叫李云清,是小张的舅舅,那天本意是来看小张,无意中却成为我的救命恩人。仔细看看他的脸,果然有些印象。再做进一步交谈,确信他是我老家同村人。他已36岁,肯定成家无疑,他媳妇‘黄英’我也认识。年长我20岁,绝对是大哥级的角色,又有家室,我很放心。问他什么职业?他说在附近一家油漆厂开货车。外地打工者在深圳要找到一部车开,很要些本事、手段,其身份、地位都高高在上。我愈加敬佩不已。”

“约摸一星期之后,我的病基本痊愈,回到流水线上班。没过几天,收到爸妈的来信,他(她)们只字未提我春节是怎么过的,更不关心我前阵差点变成异乡孤魂野鬼,唯一提到的就是设法寄500元钱回家。看完信,我嚎啕大哭,前一阵欲死的念头死灰复燃。李云清再次来看我,是开车来的,我随他上车。将车开出一段路停下,他看见我眼睛里噙满泪水,很着急地问我有怎么了?我鼻子更加酸楚,竟然扑到在他怀抱里放声大哭。他百般安慰我,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后,劝我给父母写信,说明春节前后的遭遇,钱缓一阵再寄。神差鬼使,我居然言听计从。以后按照他给我的设计,每两个月给家里寄一次钱,数额1000元整。我心里暗暗发誓,等我寄钱到一定数额后,将中止寄钱。亲爱的爸妈,你们养育之恩折算成钱,女儿已经还清,从此各不相欠。”

“李云清、黄英两口都在深圳打工,但不在一个厂,因此在面外租房住的。当年4月,好像他(她)们的女儿生病较重,两口一商量,黄英请长假回家。某个周六晚,厂里难得不加班,而且周日放假。周六傍晚接近18时,李云清开车来找我,说货还没有送完,顺道约我出去散心。我很高兴,欣然上车。货送完接近18时半,他将车交回厂里,带我吃罢饭后,天空中突然下起雨来。回我所在的厂还比较远,而且已经没有车。他说‘你看这鬼天气,送你回去也不方便,到我住处先去避避雨再说吧。’既然大哥这样说,小妹妹自然跟随在大哥身后。租屋面积不大,一张简单的大床,一些做饭的家什很凌乱地摆放着。在爱整洁的女性的天性驱使下,我很快将房间整理的井井有条,他坐在床沿边不停地啧啧称赞。”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无情的雨,将一对孤男寡女困在房间里。他就像非常慈祥的父亲,极尽安慰呵护之能事,使我数度哭的梨花带雨。当他喘着气将我搂抱住时,我没有拒绝……”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与李云清纠缠不休。早就说过,我与父母仅存在金钱关系,通过两三年持续往家里兑钱,总金额早已超过两万,觉得已经还清父母养育我的花费。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绯闻传到家乡,爸妈听说后打来电话严厉斥责。对爸妈歇斯底里的愤怒,我可谓心花怒放,压抑在心头、因缺乏爱而产生的恨得到释放。妈还在絮絮叨叨,我挂断电话,离开小商店,跑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嚎啕大哭。亲爱的爸爸妈妈,如果你们对女儿多一点关心,多一点呵护,多给一些亲情、温暖,女儿岂能犯错……”

“该到考虑将来的时候,不能一错再错。我决定找李云清摊牌,不清不楚的关系必须了断。某天下班后我打他的传呼机,没有音讯。于是请假到出租屋找他。他不在,黄英意外在家。顾不上脸面,我低声下气地说‘嫂子,请问云清大哥在吗?’黄英看也不看我。我重复多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依然无动于衷。顾不得许多,我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她面前抽泣到‘嫂子,你就当帮一个做错事的小妹妹吧,告诉我云清大哥在哪里好吗?’她转身,哐当一声关上门,带着两岁的儿子离去。无声的蔑视,令我颜面扫地。陆续有人看见我跪地的茫然、荒唐,我连忙抹抹眼泪,起身,奔赴李云清所在的工厂。同他在一起有些时日,他的一些工友、老乡认识我。有位叫小杜的老乡说‘云清可能出事,应该在当地拘留所。’我脑袋“嗡”地一声炸响,连声问究竟出什么事?小杜吞吞吐吐地说‘好像偷拿公司的油漆出去卖,露馅,老板一气之下报警。”

“知道他平时与仓库人员合谋,偷拿厂里油漆出去卖。一大桶油漆可卖好几百元钱,日积月累,所得赃款很可观。拘留所在哪里?我拼命打听。费尽周折总算如愿。没有见到李云清本人,拘留所办事人员说‘小姑娘,拿300元罚款来领人!’身上没有现金,跑回厂里求爹爹告奶奶东挪西借,算是如愿以偿。李云清被关押一天多,显得邋里邋遢的,疲惫、憔悴,我有几分心痛。来到僻静处,他想拥抱、拉我的手。”

“我说‘云清,你娶我为妻,好吗?’他闻讯,很诧异地看我好一阵说‘怎么可能?这样不是挺好吗?’闻言我彻底心碎!他从腰间取下特制的双夹层皮带,当着我的面,津津有味地数着皮带夹层里藏的钱,共计2000多元。他得意洋洋地说‘拘留所那些笨蛋,一个子儿也没有从我身上得到。’我问‘究竟怎么回事嘛?’他说‘昨天上午出门送货多捎带出3桶油漆,不料竟中公司老板的奸计,被治安队抓获。经过一番折腾,两名仓管当替罪羊。’”

秦尚韧忍不住插言道:“你都能打听到李云清出事,拘押在何处,仅花费300元就能将人取出来,他妻子难道熟视无睹,漠不关心吗?”

“时隔多年,也不想追究当时她是怎么想的。总之从这件事之后,同李云清之间隔阂渐深,几乎中断往来。我开始谈男朋友。将满20岁这年底,爸妈一反常态,打电话来要求我回家过春节。迟来的温情我有些麻木,心中难免七上八下。大姐、二姐均已成家立业,我出嫁已不容回避。犹豫不决中,家的吸引依然最大。回到家之后,爸妈、姐姐、妹妹、弟弟纷纷规劝我必须堂堂正正做人。”

“随即媒婆上门,带来一位大我10岁的男人,叫张春阳,是老家一个镇上人,30岁,此年龄尚未婚娶的男人较少。实事求是说他的身高、相貌都‘对得起观众’。据介绍他是所在村的电工,有固定的收入,家中仅有一个老母亲,住宅已修建、粉刷的不错;同胞大哥在市区任税务局副局长。媒婆喜滋滋地告诉爸妈,张春阳很满意。任凭亲人、媒婆苦口婆心、巧舌如簧轮流规劝,我始终不点头。”

“虽然我不过一普通女子,可心中有很多梦想,想在喧嚣的红尘中尽情绽放青春风采,找个年龄相仿的男人,轰轰烈烈地爱上一场,才不枉在人世间走一遭……”

“然而,一干人却擅作主张,紧锣密鼓地商议,妄图用最短的时间将我嫁出去。我反对,可是反对的声音很弱,不影响他们相互满意地来来往往,并很快将婚期确定在3月8日。婚期日渐临近,我心愈发焦躁不安,两度离家隐于市区玩失踪。被费尽周折地找回之后,脾气暴躁的爸爸咆哮道‘哪里都把你放不下,既然如此,我生养你一场,屈指算来刚好20年。这样吧,每年按照1000元养育费计算,20年你总共给我20000元,从此两清,各不相欠,梅家再也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也无需再叫我们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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