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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维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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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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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杏花•红杏花》》连载

第一章 开篇絮语

古人云:为人不可不知医。

概人均由父母阴阳交合,精卵生化,形成四肢百骸精气神智。自怀胎十月,一朝分娩与母体分离之后,便在自然中生长,在自然中图存,在自然中毁灭。虽只短短几十年的人生历程,其间得受多少大自然的寒热燥湿之侵蚀,人世颠险之磨折;又得遭多少内身七情惑乱之戕害,生物细胞裂变之攻伐……使人类自生命形成之始,就己先开了死亡之端——为此,人类便把这种自然物象的变化,侵蚀,和人体自然生命本身的生理细胞裂变老化的现象归咎曰:

于是,人类又经过数百万年的进化,衍演,发展,研究,又产生了对抗疾病,抵御死亡的法门——医道学说。

医家用药治病,其审症度势如帅之用兵。首察戕外之六淫,内究贼中之七情。又按人体十二经脉,查阴阳之失调;究寒热之症象;辨虚实之患由;明表里之所在……而后得知其病之根源本末,论症施治,督药攻伐,使人消除疾患,解脱痛苦,延续生命。

然而,就我国粹医学来说,其渊源深远,其玄机造化,其功用神奥实为难测。一味药之加减既能根除疾患,一味药之误用也可使小恙转成沉疴……此中方略理论道行大有学问,非慧达颖悟之人专研精造难成正果。

——就为这,历世历代医家品类中又有庸医,名医,神医之分。

所谓庸医,凡是看过曹翁所著《红楼梦》的人都知道其中第五十一个回目叫做薛小妹新编怀古诗,胡庸医乱用虎狼药吧?那上头宝玉的丫头晴雯得的病不过是一般的外感内滞——也就是现在所说的伤风感冒之类的小症侯,胡庸医却滥用桔实,麻黄等烏合为伍的疏泻之剂,如果不是贾宝玉粗知点儿医理药性且紧要关头又及时发现,岂不是使得晴雯的小疾弄成了大病,甚或危及了那个小丫头宝贵如花儿的生命吗?

类似胡庸医这号儿的戴着合法面具披着合法外衣的职业杀手级人物,早先年世上极多现如今世上也不少,且大有越繁越衍越多越滥之势头——难怪人们称这类医家为披着合法外衣的现代职业杀手了。

似此等庸医者流,只不过粗读了几本医书,略通了一点医理药性,学会了几句医学术语,记得了几个草头单方,便要视此为谋求衣食,瞰名牟利的不二通途,拿着关天的人命当儿戏,纵然盲医乱治也曾碰巧医好了几个感昌发烧淌清鼻涕溺尿泚湿了鞋帮子打喷嚏吓着了麻苍蝇放屁砸了脚后跟之类的小病,也是瞎猫绊上了死耗子,实在算不得真能耐。

至于名医,确是熟读过几部医书药典,死背硬记着些医理脉诀汤头歌儿,或家传或师承或拿着别人的性命做试验品积累了点儿临床经验,尚知道些十八反十九畏药味温凉寒热克生之理,逢到求治者先望、闻、问、切一番,然后搬来医条药方,酌量加减,君臣佐辅,按症侯施用治法,一剂不行再来二剂,二剂不好再来三剂……使患者不死活难捱延时日久卧病榻,过后虽得痊愈也弄得你摸了几回闫王鼻子使得元气大伤。

但这种医家虽医术不见高明其口才却堪于陆贾比肩萧随为伍,对外行人谈论起医学医道尚可信口开河滔滔如泻,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大掉一番书箱子,仿佛他就是当代扁鹊今世华佗敢比张仲景赛过孙思邈不让李时珍,自诩为能衍生人,活死人,起僵尸,肉白骨的医国高手而骄恣慠世目空一切……岂不知自己己无形之中制造了多少冤魂冤鬼无缘无故给闫王老子处增添了多少丁口——假若阴间也实行计划生育,阎王老子定不会放过他这个严重违犯基本政策的罪魁祸首!

而神医则不然——

神医者,观面色便知症结所在;闻其声就明了患由何发;察脉象可知寿夭穷通;见一瘢能决生死大限!论疗治,药用一味便能起死回生;针炙一穴就可使沉疴雀起;谈笑间能令白骨生肌;点指处立叫死者复生;偏方一剂能使青春少妇美颜常驻;草药数味可让耄耋之叟返老还童;嘻怒间弹指一挥,可使凶顽之徒横尸五步——这话玄了!

玄不玄,且别说,神不神,也且莫论。要说起这医学医术一道,此中的理论道行,秘笈要决,医宗法门,药功治鉴,还有什么简方、单方、灵方、验方、神方、仙方、祖传秘方……那学问可真是海了去啦!如果您没有这方面儿的天禀悟性天赋异能,您就是下上八百年的苦功也未必能摸着灶火门儿。

说这话,您可千万别以为咱瞎掰蒙您,这是因为天下凡事凡物万事万物都有个凡人悟不透的一层机关——此正所谓世间物化之穷变,非颖悟者莫达也!

话说到这儿,您或许又会用天下无学而不知之事的话来驳我,这您可就又错了!试想天下人千千万万万万千千,从古至今能成为达人贤人圣人的曾有几人?能留得英名传世令百代千秋后人景仰的又有几人?

——可见,学而后知,功到自成的话,不过是一句骗人的鬼话。

您要真想明白我前面说的话,且还打算了解点儿医理,知道点儿人理,熟悉点儿世理,那就请您别给我犯犟也别跟我掰文儿,自管耐着心吸着烟品着荼磕着鸡汤瓜子嚼着五香花生麻盐油豆芝麻糖接着往下看,把我这部书当乐子当笑话儿当奇谈当怪论当野史当稗传细细嚼上一段儿,说不定那一章哪一节哪一事哪一医略哪一秘方哪一处世法门对您有大用,若是错过了这个机缘那可就太有点儿可惜了的啦——

下面,我就讲个神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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